第1章 逍遥剑客秦风(一)
春寒料峭,城外青石桥上。
“真是把好剑。”
“你说的可是这把剑?”
“对,我很喜欢。”
“约我来是想要我的剑。”
“不但要你的剑。”
“嗯,还想要我的命。”
“没错,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逍遥十八剑秦风,我一剑天涯何无芳便可扬名立万。”
秦风笑了,笑得很轻,但也有点冷道:“还能得到这把剑,这把无邪剑。”
一剑天涯何无芳道:“杀了你,这无邪剑自然是我的。”
秦风解下酒袋,拔开塞子,喝了口酒。
何无芳已利剑出鞘,直刺秦风心脏。
剑尖离秦风心脏只有两寸,何无芳自觉胸口一阵冰凉,心脏已给一把黑剑来了个透心凉。
何无芳使尽最后一口气,声音微弱的道:“果然是把好…剑。”
秦风慢慢抽出剑,很慢。
他怕他的血溅在他身上,更怕血溅在他脸上和手上。
剑上的血滴干,还剑入鞘。
“好剑,好剑法。”
声音很冷,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秦风轻轻笑了。
剑是好剑,一把乌黑的好剑,一把让人感觉不到一点锋利的剑,但它确实是把好剑,更是把名剑。
那声音又道:“好的剑客就应该有一把好剑。”
接着一缕殷红如血的红光闪动,只见一个红色人影从大石后窜出。
那人面无表情,面如重枣,全身都是红色,红色的衣裳鞋袜,红色腰带,红色丝布束着红色的头发。
红色眉毛下嵌着红宝石般的眼睛,说话时如火般的嘴唇微微咧开,露出洁白如雪的牙齿。
秦风道:“阁下,也想要这把剑,也想打败我成为天下第一剑客?”
那人道:“不想。”
秦风道:“真的?”
那人道:“真的。”
秦风道:“见过这把无邪剑的人都想据为己有,你真的不想杀了我成为天下第一剑客?”
那人道:“我用的是刀,修罗刀,我要剑何用?”
那人又道:“我也不想打败你,我也不能跟你打,因为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秦风看了看他藏在红色长袖里的手,看了看手中提着的刀,刀鞘是红色,刀锷是红色,刀柄也用红绸缠着。
秦风道:“阁下莫非是赤焰修罗司空劲?”
那人点点头,看了看秦风腰间的酒袋道:“我虽然打不过你,但喝酒未必会输你。”
秦风笑了,大声笑了。
风依然寒冷,轻轻卷起他黑色衣袍。
他爱喝酒,此时一袋酒早已喝光。
他拍拍腰间酒袋道:“袋中早没酒了,袋中没有城里有的是,还是好酒美酒,而且还有美女。”
两人一前一后,向城里而去。
现在他们已开始喝酒。
最好的酒楼,最好的酒,他们一直都是派头很大的人。
他们喝的真不少。
秦风道:“喝酒我不如你。”
司空劲道:“你醉了?”
秦风道:“醉了,所以今天我就让你一次。”
司空劲道:“让什么?”
秦风道:“让你付账。”
司空劲道:“不必让,不客气。”
秦风道:“这一次一定要让,一定要客气。”
司空劲道:“不必不必。”
秦风道:“要的要的。”
别人吃饭通常都是抢着付账,他们却是抢着不要付账。
秦风道:“要杀人时,我身上从不带累赘的东西,免得碍手碍脚!”
司空劲道:“哦!”
秦风道:“银子就是最累赘的东西。”
司空劲同意。
一个人身上若是带了好几百两银子,还怎么能施展出轻灵的身法?
司空劲道:“你可以带银票?”
秦风道:“我讨厌银票。”
司空劲道:“为什么?”
秦风道:“一张银票也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传来传去,脏得要命。”
司空劲道:“我若没有跟你来呢?”
秦风道:“那时我当然会有别的法子,可是现在你既然已来了,我又何必再想别的法子?”
司空劲也笑了。
秦风道:“你笑什么?”
司空劲道:“我笑你找错了人。我也喜欢杀人,我也讨厌银票,讨厌得要命,所以我今天也一定要客气,一定要让你。”
秦风怔住了。
两鬓斑白的掌柜忽然走过来,赔笑道:“两位都不必客气,两位的账,楼下已经有人付了。”
是谁付的账?为什么要替他们付账?他们根本连想都没有想,问也没有问,对他们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能够白吃白喝,总是件很令人愉快的事。
一个人在很愉快的时候,喝得也总是要比平时多些。可是他们还没有醉。
这时只听楼梯传来几声轻响,只见两位女子走上楼来,秦风酒至半醉,他动了心,正准备想个法子勾引勾引她们。
谁知道她们根本用不着勾引。她们自己就来了。
“我叫小盈。”
“我叫小兰。”
两个人笑得又甜又媚:“我们是特地来伺候两位大爷的。”
死在秦风剑下的人,若是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觉得自己死得很冤枉。
现在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名满天下,杀人无情的剑客。
小盈嫣然道:“两位大爷是想在这里喝酒,还是想到我们那里去都没关系。”
小兰道:“反正两边的账都有人替两位大爷付过了。”
世上虽然有不少好人好事,像这样的好事倒还不多。
衣服很低,露出香肩和雪白的粉颈,很漂亮,很令人心动。所以他心动了,他也很喜欢。
他是男人,他是秦风,风流的秦风,不是像柳下惠坐怀不乱的男人。
司空劲似乎是柳下惠,二女无论怎样卖弄风骚挑逗他,他都无动于衷,始终面无表情。
二女自觉无趣,就不再去睬他。
司空劲只有一个人喝酒,不一会儿就默默离去。
秦风是个懂得享受的人,他更懂女人,但相对女人来说,他更喜欢酒。
现在两样都在眼前,没道理拒绝。
这是第一天。
第二天也一样,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人替他付账。
是谁付的账?为什么?他还是连问都不问,想也不想。
他睡得很晚,起身也不早。每天只要他一走出客栈的门,外面就有辆马车在等着,好像生怕他晚上太累,走不动路。可是今天他却想下车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