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言不合，送你个姑娘，
离开柳家大宅，江问云便在刘申的带领下直奔赌场。
这落云有数家赌场，皆在柳爷一人名下，而这南城的赌场则是最大的。
赌场有三楼，位于繁华闹市之地。
赌徒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行至赌场外，几个打手模样的大汉便和刘申打起了招呼。
“刘哥好！”
刘申昂首挺胸，对着几人趾高气昂的道：“这位是江哥，柳爷亲自安排的，以后就负责这赌场，都打个招呼。”
几个打手视线在江问云的身上扫过，眼中闪烁着狐疑，不过还是恭敬的道：“江哥好！”
江问云始终端着身子，对着 二人微微点头。
“辛苦了。”
随后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里面，刘申则是一路跟随，毕恭毕敬。
待到江问云入了赌场中，那方才几个大汉便小声议论了起来。
“刚刚那江哥是谁啊，之前好像没见过？”
“管他是谁，你没看刘哥都客客气气的，反正不是善茬就对了。”
“你们一点都不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小子就是昨日在衙门里跟柳爷说赏口饭吃的那少年。”
“嘶就是那个一人干五个的少年，啧啧，这可是个练家子啊”
就在几人议论之时，江问云也走进了赌场，里面一副热闹之景。
大大小小的桌子旁都围满了人，邋遢大叔在线开牌，喧闹声声鼎沸。
看这般样子，这赌场一天可不少挣啊。
“江哥，这一楼太吵了，我们上楼，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带路。”
一路上到二楼，相对安静了些许，迎面不时可见穿着性感的姑娘来来往往，端茶递水出入各个包厢。
刘申也在认真的跟江问云做着介绍。
“江哥，这一楼就是普通的，一般都是些散客，小客，这二楼，可都是些大客户，能在二楼玩的那都是这落云排得上号的”
事无巨细，刘申细细道来，江问云对此也颇感兴趣，没想到这虽然是古代，但是这赌场的经营理念还算前卫。
各种玩法也是五花八门，新奇的很。
“小龙，三爷在哪呢？”
“刘哥，三爷在三楼处理个麻烦呢。”那叫小龙的男子回道，视线看向江问云，“这小兄弟有点脸生啊，不知是？”
刘申二话不说，一个大巴掌就拍在了男子的后脑勺上。
“什么兄弟不兄弟，没大没小，这是江哥，懂？叫江哥。”
男子龇牙咧嘴，吃痛的紧，却依旧连忙点头哈腰，恭敬的道：‘江哥好。’
江问云清了清嗓子，轻声咳嗽。
“蛮横了哈，小刘，都是自家兄弟。”
“江哥说的是，下次注意，我先带你去见三爷。”
“走吧!”说着江问云迈步，路过那小龙的身侧时，不忘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给了一个眼神。
后者点头，表示我懂你意思，一定会好好干的。
行至三楼，尚且还未进门，便听到了里面隐隐传出了哭泣之声。
“三爷，你就行行好吧，这地是我老夏家的命根子啊，若是真抵押给了你，我这一家六口，吃啥啊！”
“求求你了！”
大门是敞开的，透过门缝朝里看去，隐约看到一个农夫模样的老汉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而他的身前之地。
一个穿着贵气的中年男子则淡定的喝着茶，房间四周还站着六七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虎视眈眈。
刘申似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并没有避讳，而是敲了敲门框，探着脑袋，喊道：“三爷，忙着呢？”
那叫三爷的男子吐掉了口中的茶渍，头也不抬。
低沉的烟嗓响起。
“债要回来了吗？还有空来看热闹。”
显然在对方的眼中，这刘申的地位一般。
刘申连忙打着哈哈。
“三爷放心，问题不大，这不是柳爷吩咐小的，让我带江哥过来找你的吗？嘿嘿。”
这个时候，三爷的男子方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向门外，视线最终落在了江问云身上。
三爷是一个中年大汉，普通的模样，普通的身高，看着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除了眼中透着的阴柔，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被他这般看着，江问云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眉梢微微拧了拧。
“进来吧！”
“江哥，里边请。”
江问云微微点头，迈步踏了进去，五六大汉的目光瞬间就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江问云视线大致扫过屋中，除了方才那大汉，赫然发现这老汉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丫头。
穿着一件浅色的碎花衫，扎着一条粗壮的鞭子，鞭子尾部用一根普通的红绳系着。
小丫头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此刻跪在地上，始终将头埋得很低，身体微微抽搐，地面还能看到落下的泪痕。
江问云收回目光，对着眼前的三爷作揖拱手。
“见过三爷！”
三爷手掌捋了捋袖口，淡淡问道：“你就是江问云。”
“回三爷，正是。”
对此，江问云并不感到奇怪，想来是柳爷提前打好了招呼，在者昨日公堂之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演的那一幕，这落云城怕是早就人尽皆知了。
“叫人！”三爷再次开口。
然后六七大汉便恭敬的对着江问云，鞠躬，整齐划一的喊道：“江哥。”
这动静属实给江问云吓了一跳，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接着三爷又用手敲了敲案桌，指着他一旁的椅子道：“来，坐。”
江问云喉结微微蠕动，试探性的问道：“三爷，这不合适吧？”
三爷嘴角微扬，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多少有些渗人。
“我听说过你，你小子可是个人才，柳爷特意交代，让我好生照顾你，别客气，既然入了柳爷家的门，今后你我都是兄弟，是兄弟，当然得平起平坐。”
不得不说，这份殊荣可不是每一个刚入门的人能有的，刘申跟着柳爷混了快十年了，目前也没有被这三爷称兄道弟，更别提平起平坐了。
此刻看向江问云的眼神中，是深深的羡慕，因为对于江问云的崇拜，他由衷的替江问云感到高兴。
江问云没有推辞，这道上混的，大多比较爽朗，太过矫情反而会适得其反。
“那就多谢三爷了。”
三爷微微点头，眯着眼睛，“来，给你们江哥上茶，要上好的毛尖。”
期间三爷又与江问云一阵寒暄，说着一些有的没的，完全把眼前一对父女抛之脑后了。
江问云抿了一口茶，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三爷，他们这是？”
“欠了钱还不上，用地抵还非不让，哭了一早上，烦死个人。”
江问云点头，装作一副懂了的神情，“那三爷继续吧，正事要紧。”
三爷点头，视线重新落在了那老汉身上。
慵懒的喊了一句，“老夏啊。”
“三爷，你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也别为难我，就签了吧，对你我都好。”
老汉涕泪纵横。
“不行啊三爷，这可是我的命啊，除了这个，你让我干什么都行，真的三爷，求求你了！”
面对对方的求饶，三爷的目光最终落到了他一旁的丫头身上。
“舍不得地也行，就拿你这女儿来抵吧。”说着他对一旁的一个使了个眼色，“是要地，还是要人，你自己选。”
那人也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卖身契扔到了老汉的面前。
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江问云将一切看在眼中，没想到刚上班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卖女抵债的戏码，这赌场的水当真不浅啊。
那丫头的泪珠滴滴答答越滴越快，始终不曾抬头，也没有去看自己的父亲。
好像她早就知道了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而她似乎也并不打算反抗。
老汉也颤抖着手捡起了地上的卖身契，眼神空洞麻木，但是他却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或者说，当他带着自己的女儿走进赌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默认了眼前的这一幕。
三爷只是心照不宣的满足了他罢了。
这就是人性，这个世界的人性。
“女儿，为父对不起你。”
说着他颤抖的手指最终在那纸上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签字画押，交易完成，赌债两清，老汉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不曾有半秒迟疑。
在他的眼中，一个丫头，根本比不上家里三亩田产。
在这样的赌徒眼中，女儿好像本来就是用来卖的。
丫头的眼中满是悲怆，泪水朦胧，当看到父亲背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切，她的眼中是深深的绝望，就连泪在这一刻，也悄然的止住了。
江问云始终打量着这个丫头，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孩子平静的太过可怕。
不吵不闹。
三爷察觉到了江问云的目光始终盯着这丫头，嘴角带着玩味。
“小江，怎么看上了？”
面对询问江问云回神，顺带收回目光，“三爷说笑了。”
三爷哈哈一笑。
“跟我还客气，你别看这丫头现在看着还有些青涩，过几年长开了，那家伙，绝对是个美人胚子，你这不是刚到这落云吗？你喜欢，这丫头就送你了，来，把这卖身契给你们江哥。”
看着手中的卖身契，江问云懵逼了，这自己就多看了她一眼，你就送我了。
还有动不动就送女人，这特么要不要这么豪横。
他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三爷，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