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闲谈一夜
二人聊了很久，白洛将他所知道的武道修炼方法告诉了江问云，武道境界第一境，淬体，也是人入武境的第一关。
更是门槛，其境界如同它名字一般，淬炼体魄，当你的肉身强度达到一个临界点之后，便可破开此境。
淬体之境者，可驱力千斤，疾驰如狼，奔腾如虎，这个境界者，可战百人，亦可与大型猛兽肉搏。
故此境又被世人称为百人敌，这个境界的人，其身体的力量和防御会如同野兽一般强悍。
而此境没有捷径，亦没有悟性之说，一条路，强身健体，吃苦耐劳。
江问云微挑眉，自信满满，拍着胸膛说道：“那我完全没问题啊，作为龙的传人，主打的就是一个吃苦耐劳。”
白洛有些不解，怎么又冒出一个龙的传人呢，不过他并未纠结，因为眼前的江问云总是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语，在他看来，这应该就是他们那个地方的某种他所不能理解的语言吧。
于是附和道：“加油，你若入了淬体境，便可谋一份正经的差事了，实在不行，亦可入军中，做个百夫长。”
“再说吧，先练了再说。”江问云敷衍道，现在想那些为时过早。
白洛所言结合书中所写，若无捷径，入淬体境，非一朝一夕，至少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月可活，完全不够，所以选项三也可以排除了。
一想到此他就烦闷不已，他觉得这系统就是 特么故意的，本来自己一套操作基本解决了生活问题。
凭借着他这三两下子，跟着这柳爷，看看场子，收收保护费，虽不能说大富大贵，但是混个温饱绝无问题。
偏偏这个时候系统冒出来，告诉自己不自宫也可以绑定，然后绑定了又告诉你，不自宫就死，要么就完成任务。
这不就是纯纯的套路吗。
问题是这任务中，除了自宫没什么难度以外，一个时间不够，一个会出人命，一个违背伦理道德。
让他如何选啊。
就在他为此再次一筹莫展之时。
白洛最终还是没忍不住问道：“江兄，我看你并不辩是非之人，为何要与虎同谋，拜入柳爷的门下，我思虑许久，始终不能理解？”
江问云将思绪拉回，轻笑一声，随意的侧躺在了卧榻之上，他知道，白洛今日来，蹭饭怕只是幌子，现在所问才是关键。
“这有何想不通的，为了活命呗，除了这个办法，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你我能活下来。？”
“我”白洛欲要说话，却发现话到嘴边就没了。
是啊，好像确实没有别的办法，能全身而退了。
他低头，咬了咬牙，而后仰头说道：“生而为人，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我还是认为，跟着那柳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干了那么多的缺德事，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他说的振振有词，听在江问云的耳中却只不过是个笑话。
他笑道，语气轻飘，带着玩味，“当权力落入流氓的手中，这本身就是一场灾难，积德的是干不过缺德的，你总想着会有报应，事实上，命运或者这苍天它也只会专挑软柿子捏。”
“就如你今日所为，你以为你救了那吴氏，非也，即便今日我们赢了，吴氏依旧要还钱，因为柳爷就是这北氓的天，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斗不过人家。”
白洛神色复杂，拳头微微攥起，他读过些书，懂一些道理，江问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自认也能理解，可是即便如此，他心里的那份正义，依旧不可动摇。
“我不否认你说的没错，可是若是世人都选择对于罪恶视而不见，那这个世界又会如何，难道善者就活该被恶者欺凌？”
看着白洛眼里闪烁的幽光，江问云再次无奈摇头，土著的思想与自己自然不同，他们的思维方式和看待事物的方式也会与自己有天差地别。
况且眼前的白洛，还是一个未曾经历风雨的雏鸟呢，看遍圣贤书，却也读不懂这俗世篇章。
他再次叹息一声，看向白洛，眼中先前的那抹玩味不再，变成了从未有过的认真。
白洛被他这么看着，也不禁怔了怔，眼底泛起疑惑。
江问云郑重其词的开口。
“白洛，我送你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正义，那就是强大。”
“也只有一种罪恶，那便是弱小。”
“你所说的善与恶，正义与邪恶都是狗屁，与其想着见义勇为，拔刀相助，你还不如想想如何让自己成为强者吧，只有那样你才有资格去定义对错，好好悟吧，悟明白了你就能多活几年，实在悟不明白就回家老实待着，这个江湖风风雨雨，它不适合你。”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哎呦累了一天了。”
一天之内，打了两架，第一架一挑二，第二架一挑五，可把自己累得够呛。
又遇上系统这么档子事，他现在必须要在杀柳爷和睡少妇之间做出抉择。
三十天啊，留给自己的时间可不多了。
不管了，在性命面前，道德廉耻滚一边去。
实在不行先把命保住，然后再坑柳爷一笔钱，直接跑路换个地方，别人也不认识自己不是。
他好像在心中下定了某种决心。
自己堂堂大好青年，岂能成为别人鹰犬，不能够，一切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岂是白洛这书呆子能明白的。
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方才能够活的好，活得久。
江问云闭眼睡去，唯留白洛一人皱眉，愣在当场。
江问云那句话时刻萦绕耳畔，弱者便是罪，强者便是正义吗？
他陷入沉思，这句话与他读的书，大底是背道相驰的，但是他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
因为现实正如江问云所说，他无法去改变。
他抬眼看了一眼闭目的少年，眼中闪动着惜异的波光，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许清并非是一个盲流，更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身上全是故事。
他能看透这个世界，比自己看得更通透，有着某种自己自愧不如的学识。
这一刻回忆过往如幻灯片，一幕幕闪过他的脑海，片刻之后，白洛面容上挂上了一抹释然，小声呢喃着，“是啊，弱者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去评断对错是非，善恶之分呢。”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只能遵守，没有道理，法度的最终解释权，始终握在强者的手中。
他嘴角的那抹酸楚在这一刻愈发明显，因为他何尝又不是这样的人，在别人的眼中，他始终只是一个傀儡，必须要按他人制定的规则去遵守，没有选择，也无法反抗。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强。
这一刻他的眼中突然变得坚定，对着许清拱了拱手，“多谢许兄赐教，听君一席话如读书千卷。”
说完他也朝旁边的卧榻而去，而后也同样倒了下来。
江问云的眼皮也在此刻微微抬了抬了，心里嘀咕，“这孩子，有点意思。”
夜渐深，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自九天洒落，透过那破旧的木窗，照在少年那俊朗的脸庞上，映出的斑驳，安静，祥和。
这一夜江问云睡的分外的沉，只因肚中有食，顾才睡的安稳。
至于倒计时的生命却被他本能的抛之脑后，自从到了这方世界，于他而言，他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倒计时，稍有不慎，等待他的便是死亡。
白洛也同样蜷曲着身躯，沉沉睡了过去。
寂静的房间中，只余呼噜声，一声赛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