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忙碌日常
“挺好。”裴鹤擎点点头,又道,“你的身子养的怎么样,还虚的厉害吗,朕召太医给你瞧瞧。”
裴鹤擎觉得这事自个儿疏忽了,当初惢嫣刚回上京进宫那会儿,他该拨两个太医去郡主府、王府时时照料的。
“劳父亲挂心,惢嫣身子好多了,一直喝着药明显比之前健壮了,不需要太医再看。”
“找太医把把脉,总是不费事的。”裴鹤擎抬手让太监召了太医来。
还是上次给惢嫣看脉的太医,他一把脉,她的身子果然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太医走后,裴鹤擎笑意更甚,“既如此,那为裴氏开枝散叶一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裴厌缺和惢嫣面色皆是一僵。
裴鹤擎笑眯眯的,并未觉察,继续道,“厌缺今年二十又七了,通常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满地跑了。惢嫣有十九了吧,正是生养的年纪。”
惢嫣微垂下眼眸,下一刻裴厌缺抬手放在她手背,他的掌干燥温热,暖意传了上来。
“儿子同表妹是新婚,父亲催的可真够快的。”裴厌缺冲父亲笑笑。
“也是。”裴鹤擎点头,料想他们是想过过二人生活。
比起他俩,还有另一对更叫他操心。
“今日政务颇多,方才才留了几个朝臣议了事。”裴鹤擎拍拍奏章,看裴厌缺,“你既进宫来了,就替朕分担分担吧。”
裴厌缺面色一僵。
默默又道了句早知不来了。
口上也拒绝,“父亲也说了我新婚,该多陪着惢嫣,过几日有我忙的。”
裴鹤擎也不强求,赶苍蝇似的摆手,“出去出去,随意去宫里转转,待会用了午膳再离宫吧。”
裴厌缺笑着领惢嫣离开御书房。
惢嫣没说跟他自怨自艾的话,心里却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为什么她还是来不了小日子?太医说她的身子没什么问题了,去药铺里看大夫也说没问题,但就是不来小日子。
她从前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为怀不上孩子忧虑。
她真的很想诞下同裴厌缺的骨肉。
裴厌缺没两日就开始上早朝了,渐入初秋,四处秋洪泛滥,臣子们又开始发愁,也忙将起来。
惢嫣作为王府主母也忙起来。府上后院进行了动工,依裴鹤擎言,要将先前的定亲王府并给翊王府,工匠拿来两个方案让惢嫣敲定,裴厌缺不管这事,惢嫣挑了她喜欢的风格。
然后就开始动工了。
前往王府拜谒的人也多了起来。先前就有不少裴党的夫人跟惢嫣保持联系,现下更是不曾淡了。
上京这边她要开火锅铺,缪朝那边也要开铺子,都得拟个章程出来。
她跟褚廷英聊到开火锅店的事,还问他要不要入股。
她不缺那个银子,只是一直记得前年褚廷英提议让她开这个火锅店。
褚廷英求之不得。他们父子俩入京裴鹤擎赏了些银子宝器,他拿出全部的银子入股。如果宝器不是御赐,他指定拿去给变卖了。还有就是茶酒司的生意蒸蒸日上,惢嫣早有意开分店,却抽不出空来。
裴鹤擎的一干产业里,他只抽去了青楼妓馆的主生意,其他的铺子,他给了一部分裴弦月,另一部分划给了惢嫣。以前惢嫣也管这些铺子,不过是替舅舅管,现在直接划给她,盈利分账也都是她的。
惢嫣想到裴鹤擎以前的两个主事。
她想她也该培养一两个这样的心腹了。
这日太累,惢嫣睡前躺在榻上,照例捧着没看书的书琢磨,没翻几页眼皮子就沉了下来,靠着隐囊睡着了。
裴厌缺一进屋就见她这模样,不禁有些心疼。
他关了门,轻着步子走过去,顺便褪去外衣载在一旁架上。抬手拿起她那本书,欲放在一旁桌上,却瞥见上面的内容。
他一愣,仔细一瞧。
失血过多未曾补回来会致天葵不至……受寒导致胞宫受损会致天葵不至……诸如此类的内容。
裴厌缺凝了那书片刻。
他神色无异,将其搁在了桌上,又抬手抽走惢嫣背后的隐囊,让她平躺着睡下。
临走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出去沐浴了他回来抱着她睡下了。
—
这日,去酒作坊学制酒的叶惜沅回来向她禀事。
她之前回来过一次,恰逢上惢嫣大婚,她求惢嫣留着她参加喜宴,惢嫣也没苛刻,婚宴后才让她继续去作坊。
“适应的如何?”而今真正当了一家主母,将发髻都盘起,簪上富贵的发钗,语气平平,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却莫名多了份震慑力,比做姑娘时更有气势了。
“姐姐安排的自然是好的,我能参与制酒的过程,也有了一些门道。”叶惜沅笑盈盈道。
“只是……”惢嫣含笑颔首时,她话风突然一转,见惢嫣平淡目光落在她身上,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道,“我知道姐姐忙,可能抽不出什么空来管酒作坊,只是希望姐姐管作坊严一些。”
“此话怎讲?”惢嫣拿过茶盏喝茶,遮住眸中深意。
叶惜沅理了理早备好的措辞,道,“姐姐作坊里的人都是签合约的雇工,惜沅觉得,还是死契奴隶用着放心。我才去小半月,就有人向我打探制果酒的法子,我拒绝一次后他们就选择花重金。
“肯定不光是我遇到这种情况。再者,作坊里的人太多,制酒大师傅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叶惜沅将这段时日发现的问题娓娓道来,惢嫣静静听着,面色不改。
有些的确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待叶惜沅言毕,惢嫣缓缓搁了茶,将茶盖盖了上去。
“你既然瞧出来了,可有解决的法子。”
酒作坊里的人都不知道她是惢嫣插进去的,只因为是新招去的普普通通的雇工。
面上却勾勾唇露出一个柔和笑容来,“姐姐乐意的话,惜沅可以献计……”
她条理清晰一一列举出解决方案,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惢嫣面上,观察她的神色。然而后者一直轻垂眼眸,她什么都瞧不出来,心头渐渐打起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