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惢嫣身世 暴怒裴鹤擎
上京皇宫。
裴鹤擎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他是靠血腥暴力登上龙椅的皇帝,待解决的问题堆积如山。
压根处理不进去。
桌上摆着颂州传来的最新消息。
竟一点惢嫣的消息都没有!
裴厌缺已去了一个多月了,人还没找到。
裴相是极相信裴厌缺的能力的,当初消息刚来他就火急火燎的去了颂州,裴相以为不出几日他就能把惢嫣带回来。
对方若用惢嫣做棋威胁,他们再想法子解决,总之他的外甥女要平安归来。
可现在一个多月都没音信。
信都是刺史秦孑风传来的,裴厌缺已忙到如此地步了么!
裴鹤擎已经开始担心了。
“陛下。”这时,新上任的管事太监疾步走进御书房,“沈大人求见陛下。”
“让他滚回去。”裴鹤擎有些焦躁。
“沈……沈大人说,陛下您派给他的抄家任务,他都完成了。那些从各府拿来的物什都入了国库了,不知您还有没有其他吩咐。”太监知晓裴鹤擎心情烦躁,故而小心翼翼的请示。
裴鹤擎扫了一眼桌上的密函,缓了缓心绪,改口道“让他进来吧。”
沈长炎一袭蔚蓝常服,身长如玉,神色肃穆,大步踏入御书房。
“你那养子为何还未从颂州……”沈长炎有些急切的开口。
却见裴鹤擎端坐龙椅,面色寂寂,看也未看他一眼。
沈长炎缓了缓,吐出一口浊气来。在长桌前站定了身子,双臂平抬,双手交叠至额前,躬身,“臣沈长炎拜见陛下,陛下金安。”
“你有何事?”裴鹤擎冷声问。
“你那养子为何还未从颂州回来?”他直截了当开口。
“你这么关心朕的养子作甚?”
“他去颂州做什么?”沈长炎眯眯眼。
裴鹤擎并未亲提惢嫣失踪的消息,可颂州的悬赏金贴的满大街都是,近来乱糟糟消息传的慢,沈长炎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故而知晓裴厌缺一去一月有余,定是为了此事。
“自是朕遣了任务去公干。”裴鹤擎定定看他,语气低沉浑厚,“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长炎咬咬牙,“宫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何会失踪?你们裴家当时设计兵变,没有顾上她吗?”
“你在教训朕?”裴鹤擎语气危险。
沈长炎始终缓不过劲来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成为当朝皇帝。
“臣失言。”
裴鹤擎面色如墨,丝毫未缓和。
他鹰眼突然眯起,盯着沈长炎面孔,洞若观火,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你这么关心惢嫣,是不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你的骨肉?!”
沈长炎本就不平静,闻言更是大惊。
裴鹤擎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气极反笑,又化作冷笑,站起身来,猛的抚开桌上的文书奏折,“好啊,还真是你,沈长炎,你当初竟玷污了朕的妹妹!是什么时候的事!”
哗啦啦洒在沈长炎脚下。
他不语,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裴鹤擎上前去猛的揪起沈长炎的领子,“你没娶她,却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他真的气坏了,怒容就差怼在沈长炎脸上了,额上青筋暴起,“她什么都没告诉我,她什么都没告诉兄长!她遭到你这禽兽的玷污!!”
沈长炎几乎被他逮的双脚离地。裴鹤擎继续输出,咬牙切齿的骂他禽兽。
是在小妹婚前?还是婚后?
是在婚后,一定是在婚后……若是在婚前,小妹一定会找他求助。除却父亲外,他可是她,唯一的兄长啊!
裴鹤擎都不敢想,婚后失贞的裴鸾鸣有多痛苦无助。
沈长炎这个贱人!
沈长炎偏过头,目中露出一丝,极度痛苦、不齿的挣扎,他突然吼道,“是你!——是你让我们一起吃饭、让我们独处一室,是你让人在酒里下了情药!”
裴鹤擎表情一空,浑身一怔。
是婚前、是婚前……
他扩散开来的瞳孔微转,许多年前的事渐渐浮现脑海。
他当然很欣赏沈长炎,他和他一起助魏宣明上位,他希望他们可以是连襟,他希望把小妹许配给他,他恰好也钟情于小妹。
可是小妹明显对他爱搭不理,她甚至找到他说,自己心里只有那个宫自贤。
宫自贤……
呵,宫自贤……
于是他给他们制造机会,制造了许多的机会。
没有丝毫进展。
他不怪小妹糊涂,被宫自贤一坨猪肉蒙了心……他怪沈长炎没本事。
一气之下,起了歪心思。
裴鹤擎松开沈长炎的衣领,扶额,面色挣扎起来。
他真的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小妹当时说,要跟沈长炎说清楚,于是他故作可惜,给他们准备了酒楼包间……然而他还给他们下了药。
可是,可是……
裴鹤擎复杂的目光看着沈长炎,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是我事后问你,你说,你们当时没喝酒!”
“那你猜猜,我们清醒后鸾鸣如何自处?”沈长炎露出自嘲冷笑,眼尾猩红。
裴鹤擎目中的挣扎终于被极度痛苦取代,脑子嗡嗡作响,几乎要炸开,痛到他一度失语。
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仰天没叫失控的泪掉下来。他痛苦又暴躁的在偌大书房踱步,抬臂猛垂着胸口,广袖乱舞。
怪不得……
怪不得小妹要跟他断绝关系,他只怪小妹狠心又糊涂,竟从未想到过是自己的原因!
是他……原都是他自己作孽!
裴鹤擎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力道之大书房外都听得见。
太监守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呼吸都放轻了。
心里嘀咕:沈大人说了什么叫陛下亲自赏耳光……
沈长炎没去看他发疯,这一巴掌也没叫他有任何反应。
他落寞的像是丢了魂魄。
如是一刻钟之后,裴鹤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明显没有了沉稳的浑厚,“所以自打惢嫣一生下来,你就知道她是你的?”
“不,一开始我并未怀疑。”
毕竟他们,只有过那么一次。
“直到那次去颂州公干……顺便看她。我发现她和宫自贤频繁的出入医馆,担忧之下使了些银子,大夫告诉我……那个男人生不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