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穆家让人头疼的小姐

    17年后洪州

    乞巧节是乞子、乞丰收、乞姻缘。不仅是女子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反映了自古女子的诸多无奈。

    女子难以自由恋爱，嫁与何人，只能听凭父母之命。嫁为人妇后，唯有靠「巧」、靠「子」，才能在夫家站稳脚跟。

    这一天夜晚，无数盏孔明灯从各个方向升向天空。少女们都仰头看着天空中自己放飞的孔明灯，随后双手合拢，她们在心里默默许愿。

    穆清影也在人群中，她的孔明灯已经随风飘向远方。

    巷子里，丫鬟苏苏将一袋银子塞进了一位女子的手里，那女子是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每日靠给大户人家浆洗勉强度日，她的孩子生病了，无钱医治她想变卖房产。

    穆清影给了她钱，却没要她的房子，她很清楚这孤儿寡母失去了房子，等于要了他们的命。

    翌日

    穆立拿着几张永胜当铺的当票在手中翻阅，下手站着的是穆清影。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穆清影的裙摆上，穆清影盯着阳光里的尘埃发呆，她知道自己就要挨训了。

    “堂堂穆家大小姐，需要靠典当过日子？”

    “爹爹，我的银子不够用嘛。”

    “先前每个月10两月例你说不够用？你及笄后给你改成20两，你还不够用。你说你的钱都是怎么花的？”

    穆立将银票往桌上一放，他将穆清影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生气道：“你这身上穿的是什么呀，这多少年前的衣服呀？每个月你房里都会有布料可以做新衣，你的新衣服呢？”

    “老人常说，人要懂得节俭。”

    “既然这么节俭，你还需要去当首饰过日子？”

    穆清影的从十岁左右开始，每月月例银子都留不住，起初白氏以为是被下人拿了，调查才发现是女儿拿出去接济穷人了。

    起初穆立和白氏还因女儿的善心感到很开心，也没管她。

    后来穆清影还弄了一个册子，把自己房里的人都派出去打探，将需要帮扶的困难家庭都一一记录在册。

    随着册子上人越来越多，她的月例银子哪里够啊，她开始变卖东西。

    自己得的什么胭脂水粉、布料、首饰等就在闺中小姐妹们中间卖，换了银子又拿出去送人。

    为了阻止她，穆立就不让穆清影出门，也不准她见人。

    这阻止不了穆清影变现的决心，她让丫鬟将首饰等拿去当铺里典当。

    感受到父亲语气里的责备，穆清影正愁不知怎么回答。

    白氏打圆场道：“老爷，左右不过花点银子的事，您那么大声干嘛呀？孩子都给你吓坏了。”

    “慈母多败儿，她都是让你惯坏的。”

    “我这次定会好好的教育她，让她改正。”

    夜晚

    穆立在书房忙碌，二女儿穆思文来了，她是妾室乔氏所生。

    她十分乖巧，行礼后径直来到穆立的身后，给他揉捏着肩膀，忙碌一天的穆立精神顿觉松快很多。

    “爹爹，您管管大姐姐吧。”

    “怎么了？她欺负你了？”

    “女儿今日去贺家参加诗会，莫家的莫画屏也在那里，那永胜当铺就是她家开的。她一见我就问，咱们穆家是不是苛待了大姐姐，让她须得典当度日。原本嫡女该懂得管家理财，她都成了典当铺的熟客了，实在不像个样子，真是羞死人呢，女儿都不敢出门了呢。”

    穆立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确实不像话。”

    “爹爹，以后您别让大姐姐出门，免的丢了咱们穆家的脸面。”

    穆立冷冷的看向穆思文：“你大姐姐虽然不对，你也不该这么说她。”

    穆思文感觉到父亲话里的不悦：“爹爹，女儿不是那个意思。”

    “思文。对你大姐姐多理解包容一些。她在家里的时间不多了，往后再想见面也就难了。”

    “女儿知道的，大姐姐是要进宫的秀女，很多东西她可以不用学，可这名声一但传出去了，那三妹妹呢，她也是嫡女，后面会影响她议亲的呀。”

    “行了行了，思文你旁的都好，就是这打小报告的毛病得改改。姐妹间要和和睦睦，好好相处，出去玩吧。爹爹正忙着呢。”

    穆思文扶了一扶退出房去。

    穆思文走后，穆立沉思了起来，这个管家理财能力，大女儿只怕真的欠缺。

    他日进得宫去，手底下也是有不少人的，到时如何统领手下人。

    他起身朝着白氏房间走去。

    两人一琢磨，都觉得她欠缺什么能力，就让她去做什么。熟能生巧。

    她没当过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等她正真管家，知道这一大家子开销，这每日、每日的出账也就能知道挣钱不易了。

    两日后，穆立启辰去咸阳了，他有一批药材上的业务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原本这是穆清影在家的最后一年，他理当陪伴才是，只是那笔业务十分重要，决定着穆氏产业能否在关中打开销路。

    他心中愧疚，于是嘱托白氏，这一年让她好好培养清影，却也别拘的太过，只要不太过分，随她放手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