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计划变化
云渊真君没再搭话,四周静得只有水流声。
过了一会,言确似是提醒道:“那些虫子非同小可,可能死很多无辜的人。”
云渊真君沉声道:“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倒让本座顿感意外。”
言确自嘲道:“这倒是我多言了。”
云渊真君问:“如果你是东岳的掌权真君,对于此事,你会如何?”
言确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放长线钓大鱼,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成果。”说罢,他从怀中抽出那本阵书,道:“把这个交给萧方,我想他知道怎么做。”
云渊真君接过那书,若有深意道:“你倒是挺看重他。”
“你不也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
……
距离初一还有两天。
这日,萧方在书房翻阅书册,忽见一弟子敲门而入。来人高高瘦瘦,看着十分干练。
“岳洵,有事?”萧方询问道。
“萧师兄,这是风机长老托我带给你的。”岳洵将两本书册递上。
萧方精神一振,先前他委托文书楼的风机长老帮自己查找有关李农屋内那阵法,时隔多日,总算有了回应。
萧方应了一声,接过书籍,又问道:“季云那案可有新发现?”他最近一直在跟李农的案子,季云案便暂时移给眼前这位邢堂领队——岳洵。
岳洵禀报道:“我们查了岳阳城内所有名字带有‘元’且与季云有瓜葛的人,没发现可疑的人。”
“嗯,你先下去吧。”这个结果萧方并不意外,这个“元”具体是指什么他也说不明白,只能先让岳洵循着人名去碰碰运气。
岳洵没走,萧方见他那模样,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便问:“还有事?”
岳洵支吾了一阵子,才含糊道:“最近这段日子,季家的人似乎有意刁难我们邢堂弟子。”
萧方微微点头:“我知道了,等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季云的案子我会接手过来。这几日就先劳你应付季家人,你们避着也好,躲着也罢,总之只要不把事闹大就行。”
岳洵一听这话,立马有了底气,领命而去。
萧方翻开了岳洵拿来的那两本书籍,一本记载的是一些阵法,另一半介绍是一些罕见的蛇虫。这两本书籍中间有折页,想必是风机长老做的记号。萧方翻到那折页处,细细看了起来……
言确坐在一棵茂盛的龙骨树上,翻着那本所有杂役弟子都会翻到又皱又破的清风诀。此处离李农那屋有很长一段直线距离,以言确的眼力,刚好能看清那屋子周围发生的一切。
清风徐徐,带来一阵凉爽。
视线另一头,萧方急匆匆奔到李农那屋,全然没有往日那种淡然之姿。
入了屋,闯入萧方眼帘的是一个个坑坑洼洼,遍布在屋内的地上。
萧方看着这些坑坑洼洼,心头大骇:终究是来晚一步。他立即唤来在不远处监视的邢堂弟子,问道:“这段时日可有人来过或是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他这个问题就显得自己此刻有些乱了方寸了,因为他早就三令五申,若发现有人来,无论是谁,都必须跟自己禀告。这几日并未有监视弟子来报,那就说明在这些监视弟子眼里,从没人来过。
那弟子从未见待人亲切的萧方有如此神色,这心里没底:“没,没有。”
萧方深吸了一口:“你先下去吧。”
一个时辰前,萧方心里有一个十分明确的目标,那静心凝神,待到初一拿人。可现在,他得知了那个诡异阵法的用处,也知道了这阵法唤出的怪虫有多厉害,他拿不定主意了,因为他的决定会关乎到很多人的性命。目前来看,那些怪虫已然破土,要不了多久必然在东岳内掀起一场大风波,若是正式弟子遇到或许还能应付一二,可要是道行微末的杂役弟子呢,可能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吧。
现在最好的对策应该是上凌云峰,让卫所加强东岳内的巡视,同时严令杂役弟子不得外出,并派人加以保护,直到把这些怪虫都铲除。可这样肯定会让整个东岳风声鹤唳,初一那场密会也就只能作罢。而且经过这场大风波,所有线索都会抹灭,之后想要再拿住幕后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萧方突感心头压了一块厚厚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风缈峰正极殿。
与萧方截然相反,风明感觉自己是神清气爽,这应该是他这一整年里心情最是舒畅的几天。只要再过两天,自己就能扬眉吐气,果然萧方这个徒儿从不会让自己失望。
风明正舒展筋骨,忽见爱徒急匆匆走来,微笑道:“还有两天呢,现在就等不及了?”
“师父,出大事了。”萧方开口第一句话就浇了风明一头冷水。
风明这才发现萧方神色不对,连忙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萧方将自己今天所知所见简单说了一遍。风明听后,也是脸色大变:“可曾证实?”
萧方摇头道:“目前还没有弟子被那怪虫袭击,徒儿也不敢打包票。可若等到有案件发生,那就太晚了。”
风明面色沉重,一语不发,只在殿内来回踱步。萧方知道,这事太大了,大到就连师父这个邢堂堂主也不能轻易发号施令。
过了许久,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小会儿,只是在萧方心里,师父沉默的这段时间格外漫长。风明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人命关天!”
“徒儿明白了,立刻去安排。”
萧方转身要走,风明唤住了他,又拿出邢堂堂主的令牌,塞到他手中。萧方明白师父的意思,他肯定不是在这种关头将邢堂堂主的位置甩给自己,而是一种绝对的信任,师父要做他的最坚实的后盾,有了这令牌,萧方可以说所有的号令都是师父这个邢堂堂主发出的,若是这事在处理中出了什么岔子,事后问罪主责也只会是师父一人……
萧方看着那令牌,堂堂八尺男儿竟泪眼婆娑,但他知道没时间抒情,只道了一句“师父放心”后就出了正极殿,往凌云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