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内战
时间由爱时加罗定在了明天早晨，两个人这时候也没有再说什么，留在这里也没觉得有什么意思，话音放下就走了出去。
弗洛提娅看了一眼相马泽江离去后关上的门，道：“头一次感觉这么讨厌一个人。”
“是啊，感觉过来就是为了给江丞和陆雨茉下战书的，这种感觉可太不爽了。”
谢翎羽和弗洛提娅相视一眼，同时扭过了头。
虽然江丞同意了爱时加罗的请求，但是反过来一想，也实在没明白为什么这里面会有自己的事。
大抵是跟自己的体质有关吧。江丞心里想道。
再一个令他有点疑惑的，是陆雨茉和他们之间的故事。
听起来他们之前也还算和睦，至少不像现在闹得这么僵。
这些事和陆雨茉现在的状态有关吗？
“大家，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什么？”潇雨笑着提议道。
“小雨是不是有点馋啦，昨天那个软糯糯的糕点真的好好吃~”弗洛提娅一把抱住潇雨，惹得潇雨连连躲闪。
“走吧，一起去吧。”月清瑶看向男生们，道：“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有你在就算了，我可不想被你眼神杀。”江楚韵摆手就要起身，月清瑶还没开口怼他，木秦也起身道：“我有点累，就和江楚韵回去了，还是你们一起去吧。”
江丞还没发表看法，谢翎羽就已经看向他了。
“我懂了，”江丞打断他发言：“我陪你去。”
江丞回头向陆雨茉问道：“你去吗？”
陆雨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同意。
江丞从月清瑶看向自己的眼神，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有时候已经下意识默许和陆雨茉在一起了，尽管陆雨茉没有什么表示，但是这种进展两个人是看得见的。
江丞回头看向了陆雨茉，后者则小心翼翼的把拼图收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江楚韵和木秦先后走开了，几个人一起去吃了顿饭，便也结束了。
女生的住处和男生的住处有一点距离，谢翎羽干脆便和江丞一起走了。
谢翎羽和江丞陆雨茉两人同行，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闷头走着。
“你们俩，平常都是这样的？”谢翎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不是很正常？”江丞言道。
“我不说话我会憋死的。”谢翎羽道。
“感觉出来了，这样你跟我一起走的时候，你就可以一直说话了。”
“你要是这么说，我更乐意和弗洛提娅他们一起走。”
江丞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懂，男人的心思。”
“所以你明天有没有把握？”谢翎羽道。
“按爱时加罗说的，明天是我自己驾驶梅卡机甲和他打。”
说到这里，江丞反而看向了陆雨茉。
陆雨茉总是习惯将自己的银发散落开来，几缕发丝时不时飘在眼前，她平常的样子就像个文静拘谨的少女，看起来洁白无瑕。
江丞怎么样其实无所谓，他知道这场战斗的目的是陆雨茉，只是自己成了陆雨茉专属的搭档，爱时加罗想看看自己的实力罢了。
陆雨茉从来没有乘坐过m2级梅卡机甲，虽然按现行指标来算“无刺玫瑰”也同属于m2级，但是“无刺玫瑰”的机甲核心和现在常用的又有些许不同。
月清瑶这样的天赋，也不一定能驾驭住无刺玫瑰。
“我不是很在乎这些，哪怕是败在爱时加罗手里也无所谓。”
陆雨茉看了一眼江丞，也道：“我也无所谓。”
“看你们俩这个态度，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谢翎羽摆摆手道：“走了嗷。”
江丞和谢翎羽分开了，两个人便一同往回走。
江丞很想问陆雨茉这些事，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了，硬生生憋了回去。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回到房间，洗漱，休息。
江丞发现她一直坐在桌前看外面。
她从洗漱完就一直坐在那里，一直望着窗外，江丞一直不忍心打扰这样的她。
陆雨茉这样做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江丞只当是她在回忆。
回忆是个复杂的东西，像是一个令人讨厌却又让人无比珍惜的梦。
江丞躺下后就一直在侧着身子，他没睡，往往这个时候，都是听到陆雨茉挪动被子的声音，他才会放心睡下去。
江丞感觉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自己的思绪一股脑的涌上来，都是片段，乱七八糟，令他头疼。
不知不觉，这样便睡过去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江丞听到开门的声音后就已经惺忪的揉眼起身，再看的时候，陆雨茉已经带着早餐回来了。
陆雨茉今天难得变了样子，一身纯白卫衣和一身牛仔。
重点在发型上，她绑了两股蓬松的麻花辫，让江丞好一阵看。
陆雨茉似乎也发觉了，道：“早上和月清瑶她们一起出去吃早餐，月清瑶觉得我头发很好，就帮我编了一下头发。”
“那你没和她们吃啊，还带早餐回来了。”
“我打算和你一起吃。”
江丞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起猛了，一句话没有说，先去了一趟卫生间洗漱了一下，这才出来直视陆雨茉。
陆雨茉脸上显得很平淡，仿佛在她看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我觉得你下回应该多和她们一起吃饭。”
江丞接过陆雨茉递来的早餐，解开袋子，接道：“我觉得你也能感受得到，其实她们还是挺喜欢你的，你也应该多和她们融入一下。”
陆雨茉没有说话，她给自己买了一份粥和两份包子，给江丞则换成了杯奶和三个肉包。
这段时间的饮食似乎不知不觉让陆雨茉悄悄记住了很多，江丞倒是稍微觉得有些惊讶。
她知道江丞不爱吃流体的，不爱在肉包里添加素菜。
江丞忽然想到什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之前的梅卡控制者也是这样和你一起生活的吗？”
陆雨茉微微摇头：“我不认识他们。”
“那我之前和你也不认识啊。”江丞饶有兴趣的看着陆雨茉。
“嗯……我应该认识你。”
江丞微微一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道：“你认识我？在我来这之前吗？”
陆雨茉喝了一大口粥，闻言也没有答复，吞咽下去后才吐息道：“你被隔离的时候，我们有见过面。”
这句话说完，陆雨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立刻便不说了，只是在吃早餐。
江丞悬起的心悄悄落了下来。
两个人吃完后也没有再说什么，换了一身紧身作战服，和阿尔加里小队会合之后，便一齐前往爱时加罗所说的地方。
爱时加罗所说的地方在节点城外围，节点城的左侧是一片城市遗址，是早已经废弃的旧世界建筑。
现在那片地方成了大家驾驶梅卡机甲切磋手艺的地方。
梅卡机甲因为其高度，在密集的建筑群里极为显眼，爱时加罗和相马泽江当然也没有使用自己的双生梅卡，双方都是使用普通的军用梅卡机甲作战。
到达地方，江丞也发现爱时加罗和相马泽江的衣物都换成了统一的蓝色色调，白色条纹的紧身作战服。
爱时加罗见状，也出言解释道：“毕竟乘坐的不是我们自己的梅卡机甲，所以没必要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江丞这才反应过来：“你们都是穿那个西服驾驶的梅卡机甲？”
“好像没人说不行吧。”爱时加罗觉得江丞的话实在太过于搞笑，竟然笑出声来。
“来吧，陆雨茉。”相马泽江道。
爱时加罗的想法是四个人同时乘上梅卡机甲，在不影响对方的情况下进行一对一的决斗。
江丞和陆雨茉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四个人同时乘上了梅卡机甲。
在这之前，江丞对爱时加罗指了指挂在耳边的通讯器，爱时加罗笑了笑，便照做了。
频道连接的刹那，江丞的声音便从爱时加罗的耳边传来：“你应该知道陆雨茉不能乘坐无刺玫瑰之外的机甲吧。”
“哦？茉连这个也和你说了？”
江丞耳边传来爽朗的笑声。
“你这样多少有点令人讨厌了。”江丞道。
“得了吧，你也只不过是陆雨茉的搭档，仅此而已，与其管她，不如先管好你的闲事。”爱时加罗打断道。
“不过我跟你无冤无仇，我也只是单纯想和你切磋罢了，有什么事，让她们两个解决吧。”
爱时加罗的梅卡机甲对着江丞抱拳，道：“来吧。”
随着梅卡机甲固定，连接在江丞身上，一阵酥麻感顿时从脑后传递到整个身体。
连接这台梅卡机甲的第一感觉，便是生硬和突兀，和无刺玫瑰相比，全身而来的酥麻感甚至也会有一些不适。
江丞刚启动梅卡机甲，右侧的梅卡机甲便陡然冲了出去，自己对面右侧的另外一台机甲转而也迅速的迎了上去，两台梅卡机甲狠狠地碰撞了一拳。
未等江丞反应过来，一台梅卡机甲已然已经到达自己的身前，一把拽住了梅卡机甲的头部，接着拖着机甲的头部把身旁的高楼建筑砸了个粉碎。
和建筑碰撞的过程，江丞也很快扭转了一个姿势，并用右手钳制爱时加罗抓住自己头部的手，利用自己倾倒的姿势顺利将其拽倒下来。
分秒之间，六七栋建筑瞬间倾倒下来。
就在这样的过程里，江丞查看了这台梅卡机甲身上配备的武器。
所有远程武器都已经卸去了，整台机甲只保留了一把双臂之间的折叠刀刃。
然而对方的机甲显然要比自己灵活的多，猝不及防的，对方已然利用了自己的肘部，锤击着机甲的头部，顺带从另一侧迅速调整状态，继续压制着江丞。
江丞顿时感到自己的浑身都产生着痛楚。
他看到自己的精神承载力一直处于87，虽然操控梅卡机甲不成问题，但他无法做到爱时加罗这样复杂的操作。
另一边。
陆雨茉很快展开双臂内的折叠刀刃，后者也同样展开两臂的刀刃，两个人迅速逼近，相碰，然后再逃离。
她们不同于爱时加罗和江丞那样的粗暴，她们热衷于将对方一击毙命。
所以寻找刹那间的弱点是她们一直要做的。
两台机甲以双刃相交，几乎每一次的进攻都是从极近的距离下手，但是相互却又不恋战，很快摆脱了对方的控制。
然而几回合后，便生出异样。
但见陆雨茉所乘的梅卡机甲，腰部可见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切口，断截面的边缘被双刃刮去了镀层，呈现出银白色的金属线条。
这一刀下去，相马泽江也见到陆雨茉的机甲顿时停滞了下来，她也没有迟疑，立刻跟了上去。
陆雨茉的额头上已经流下了汗，这台机甲不同于她乘坐的“无刺玫瑰”，本来还只是感觉到疲劳感，现在连同操控也有了些难度。
她感受不到共鸣，感受不到梅卡机甲咆哮的声音。
相马泽江的双刃逼近，陆雨茉立刻收回了其中一把刃，利用双臂巨大的护板阻挡这一次攻击，同时尽可能的规避攻击。
见此情形，相马泽江连接了陆雨茉的频道，开口道：“你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会犯那样的错吗？”
相马泽江的刀刃一点点刺穿了陆雨茉的手臂，和另一把刀刃一同穿进胸膛。
陆雨茉感到自己浑身都是酥麻的感觉，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你明明可以选择拯救一方生命，结果你却都给抛弃了。”
月清瑶等人只能看到相马泽江和陆雨茉同时撞进了建筑群内，紧接着就是建筑倒塌，巨大尘雾弥漫和地表撼动的声音。
江丞的情况依然不妙，在另外两人打斗的过程中，江丞的机甲上逐渐布满了切痕，而江丞操控的梅卡机甲已经没有办法再爬起来，江丞的精神承载力已经没有办法再支撑他站起来。
爱时加罗没有做的绝情，正如他所说，他只是想看看江丞的水平，然而江丞实在是让他失望至极。
“爱时加罗，江丞无法一个人驾驶太长时间的m2级梅卡机甲，结束吧。”
月清瑶立刻连接爱时加罗的频道说。
“哦？这样啊……”爱时加罗复杂的看了一眼江丞，转过头，又看向了那两台废墟中的梅卡机甲。
这两台梅卡机甲比爱时加罗想象的要残酷的多，相马泽江的两把折叠刀刃已经完全插进了陆雨茉的梅卡机甲里，而陆雨茉另一把折叠刀刃则捅在了相马泽江梅卡机甲的脖颈处，一直向上割裂穿透机甲的头部。
两台梅卡机甲已经毫无驱动力，如同死物一样倚靠在建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