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久违的禹啸
“我刚加你好友了，你通过一下。”
商清至看着她，示意她看手机。
因为这话，殷霜惊的呛了起来，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加上她的好友的。
这一下，她呛的难受满脸通红。而商清至则站在她的旁边，他身上的淡淡的薄荷香气给了她此刻一丝夏日的清凉。
才发现她，对香气极为敏感。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独特的香气，顾凌风的身上是沉香香气，禹啸的身上有股说不上来味道的冷香香气，而商清至，他身上则是凉凉的薄荷香气，如他的人一般!
见她呛得难受，抬手想要拍她的背。而她看见，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躲过他的手。
他的手停在空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神情不自然，转而缩回手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大手重新插回兜中。
“所以你通过一下。”
他的声音变得很淡，就连看她的眼神，里面闪过些许的不易觉察的无奈。
“就是那个灰色头像？”
刚刚她看手机，是有个那样的头像加她好友。
见他有点失落，她连忙掏出手机，开始在她的这个卡到爆炸的手机上操作。
实在太卡，点开微信，真的要很久很久。
等待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而商清至则一直站在原地，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的手机有点烂。”
好一会，见她这边还没动静，商清至凑过来。
“是有点，这手机我是用来学习和打工的。”
她应着，没有反驳。终于微信打开，加他好友的时候，又是等了好久。
这……
她有点尴尬，仰头看他。
“要不，下次。今天这手机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所以烫烫的。再加上本来内存不足 加好友有点费劲。我本不是很喜欢微信聊天，甚至有时候连微信都不登。”
因为他今天跟她说了许多有关顾凌风的事，所以，殷霜对他，并没有像对别人那般冷淡而又疏离。
“先加上。手机我明天给你一个~”
商清至想加她好友，而且又说送她手机。
记得在明凯的时候，她才辅导了他几天，就给了她一个手机。不用还不行的那种。
“不用，我这手机可以。不需要~”
她怎么可能会要他的手机，摇着头，这下，终于把他发过来的好友申请点了同意。
而这个“同意”，它在手机界面上又是转悠了许久。
“热吗？”
樱花树下，虽毒辣的阳光照不透。但夏日的这种燥热始终一直存在……她和他两人，现在身上都有股浓浓的汗味。
只是他的可能淡一点，而殷霜，一头厚厚的青丝就足以让她发臭。
见他靠的有点近，殷霜又后退一步，只想远离。
“热，我先回宿舍了。”
天气当然热，既然好友同意申请她已经发过去了。现在就是等，等他确认。
这件事情已经做好，是该回宿舍了。
“过了生日再回去？好心买的蛋糕就那样被你丢在路边。殷霜，你这性子，有点……”
商清至还是不想她就这样回去。
今天自碰到她之后，就一直跟在她身边，有点不像他的冷淡作风。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殷霜知道，后面的话肯定又会说她孤僻，没人情味。
她都习惯了，甚至还有点麻木!
“谢谢，我不吃蛋糕。生日，今天过了。”
殷霜看了眼那奶油已经融化的蛋糕，那个蓝色，真的不好看。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因为还是渴，她又喝了口手里的冰冰的水。水如此可口，滑过喉咙，一直流到了心尖。
今天真的好热，她身上，全是汗味。
想很快回到寝室，洗个澡，换个睡衣躺在床上，那会舒服很多。
“明天我给你送手机过来，现在先知道你住哪里!”
见她执拗，商清至没办法。
这时，他手机响了一声。拿起看了一眼……
“你好友我加上了!”
点了下手机屏幕，随后把他的手机给她看。
“嗯。”
殷霜答应着，对此没感觉。
她微信又不聊天，而且一天到晚忙的跟旋螺一般。就是加上了，也没时间看信息。
“要不你拿我手机，我再去买个!”
他本是把手机伸到她跟前，想了下，又改变了主意，直接把他的手机想要塞到她手里。
殷霜深呼一口气，她真的很想回宿舍。别开他的大手，停下脚步，看着他，有点不耐烦了。
“首先我不过生日。其次，我也不会要你手机。再次，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对我这样几个意思？觉得我可怜，想施舍我？还是觉得你喜欢我，想追我？”
这些话，殷霜早就想说，已经忍无可忍。
“首先我不可怜你，你是天才学霸，十八岁就快大四。我有什么资格可怜你!其次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一个人太久，只想给你过个简单的生日，只此而已。至于你说的喜欢你这件事，你想多了。你应该也听夏雪说过，我喜欢的是一个叫斐丽的女孩。从小就认识，而且，现在感觉还挺好。所以，有关这些，你还是不要想太多。至于这手机，见你的手机太卡，就想把我的给你，对你学习还有打工都好。既然你都拒绝，那我也不再勉强。”
商清至看着她，低沉嗓音和着不知哪里来的知了的鸣叫声，如此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
她听着，虽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依旧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着他的眼睛，就此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最好。”
说完这话，她终于松了口气。
可以顺利的回宿舍了!
果不其然，她说完这话之后，商清至的双眸里的温度变得寒冷。
定定的看了她好几眼后，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看着他快步离开的挺拔的背影，殷霜抿了抿，随后她也转身离开。
走了好几步，又觉得今天她对商清至有点过分。这下，重新转身，把还留在路边的那个蓝色的看起来狼狈至极的蛋糕拎在手里，就此回了宿舍。
因为暑假，寝室里面只住了她一个人。而且下学期大四，徐珍在她爸家的律师事务所实习几个月。周曦则准备继续考研留在学校，而旷芋儿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大四尽快找个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
要知道，大四了，那些学弟们越来越不好忽悠了，更何况，她的性格跟个爷们一般。从来都是稍微有个有好感的，到最后处成了兄弟。这对她来说，也是很无奈的一件事。
一个人的寝室，加上奶油融化的已经看不太出颜色的蛋糕，殷霜洗完澡，坐在书桌前，对着它，想了一下顾凌风，当做许愿。这才打开，吃了一小口，算作她给自己过的生日。
吃完后，她把蛋糕重新盖上，爬上床，打开床头的电风扇，躺在床上开始想顾凌风。
想他现在的模样，想他养伤半年的痛苦，想他如果见到她会不会恨她，种种种种……
最后想到心尖痛，心里难受，想要闭上眼睛睡觉，辗转反侧，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真的很热，一个小小的风扇，哪里阻挡的了这夏日的燥热。
就这样，才洗完澡的她，又是一身汗渍。没办法，只得又爬起来，去到床下，拿了本书，开始学习。
这下，她终于安下心来，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也忘却了心底的各种挂念和烦忧。
书包里的手机一直响，她没时间，也没心情理。
只要她处在学习当中，其他的，全是浮云……
这一学，就是一下午。寝室里面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她的这破破烂烂的黑色小风扇吹风的声音。
终于学累了，眼睛也疲倦，用力揉了揉，伸了个懒腰。
这时，手机又响。听那声音，是有人打语音。
看了眼摆在书桌上正看着她的金色纽扣的破旧洋娃娃一眼，从书包里搜出手机，按了下屏幕。
上面，周羽生的头像不停闪烁。
这才记得，她本答应今天和他一起过生日。结果他后来和夏雪离开，再后来，她就把他给忘记了。
接过语音，先是没做声，随后听到夏雪在手机对面娇滴滴的用她的萝莉音和周羽生撒娇。她觉得厌恶，下意识的就想挂语音。
正要挂的时候，她听到一清亮的声音在手机对面响起。
这声音，刻在骨子里的声音，让她呆住，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凌风哥哥~我和清至哥哥在这边坐游轮玩，你来不来？事情办好没有？”
夏雪在问顾凌风，听那语气，像是在打电话，开免提的那种。
“晚上我来接你，现在还有点事。这才多久，这么快就想本公子了~”
顾凌风的声音，吊儿郎当的语调，漫不经心的调侃着。
他的这声音，好似成熟了。就连说话的语气和声线，跟几年前也完全不一样。
“想你的嘛，凌风哥哥~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我见到那个殷霜妹妹了，她今天18岁，长的好好看，超级好看的那一种。我看到后，差点没被迷住。还有……”
夏雪在电话对面，升一级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
她的话没听完，给她打语音的周羽生清了清嗓子。
“殷霜~出来玩好不好？”
他又在喊她出去玩了。
“不了……”
她拒绝，看了眼窗外，夕阳西下，漫天霞光。
“殷霜~你不是答应我了。”
周羽生这话，她听过很多很多次，但每次，她从来不放下心上。
所以，她有时候真的跟商清至说的那样，性格实在是不讨喜。
“我知道，但是，人太多。”
她其实知道自己不太对，开始找借口。
而且今天周羽生看夏雪的目光，分明惊艳，分明好奇，也分明有那么一些爱慕之情。
不过，这可能是她胡乱猜测吧!
“我现在就回，过来接你好不好？我还给你定了成人礼蛋糕。”
听她这般说，周羽生想也没想，就说要过来接她。
“算了，晚上我上自习。明天要早点起床，之前接了个家教，那户人家让我八点就到那边。”
殷霜也不想动了，学习了一下午，也确实没有精神再出去。
“你还要上自习？你的成绩和你这几年在学校的成就，应该不差今晚的自习。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周羽生叹气。
“我知道。”
殷霜其实有点心不在焉，本来因为刚刚听到了顾凌风的声音正落寞着。
本想继续听夏雪和顾凌风的对话，奈何周羽生开始和她说话了。
“既然知道，我过来接你。就在我家里，也不带夏雪他们，这下你放心了吧。”
周羽生向来对她包容，见她语气有点松动，马上行动，而且说完就把语音挂掉。
看着屏幕黑掉的手机，殷霜手托着腮，拿过洋娃娃，紧紧抱怀中。
书桌上，还摆着她才吃了一口的蛋糕。想着商清至离开时候的寒眸，她点开微信。
他的头像，安静的躺在她的列表中。只有加好友的通知，其他一个信息都没有。
看来是生气了!
点开他的头像，莫名其妙的又点开他的朋友圈。
在她的内心深处，只觉得商清至的朋友圈里可能会看到顾凌风的蛛丝马迹。
不过，她猜错了。
商清至的朋友圈，干干净净，一片空白。
这下，她有点失望。手机扔在一边，想着待会周羽生要来这边接她，起身就开始换衣服。
衣柜里，就那么三两件洗的发白的却挂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牛仔裤，黑体桖，从来就是这些。
体恤宽宽大大，恨不得装下她两个人。裤子倒不大，修身款，晨得她的腿又长又直。
换好衣服，来到洗漱间，就着清水洗了一把脸。
此时，太阳的余晖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浅红色的光，映着她的一张苍白的精致小脸，似梦似幻，美眸里全是水雾，美的不像话。
头发很长，之前睡觉，橡皮筋不知道丢在哪里。就这样披在肩上，海藻般快要及腰的乌发，闪着光润，隐隐的，还能闻到洗发水的香气。
披着头发的她，五官灵动，如狐狸般的眼角微微上挑的大眼睛，墨黑而又清澈，顾盼间，神采飞扬间带着丝丝的魅惑。这魅惑像是能把人心抓住，勾人心魄。
殷霜看着，捂了下眼睛。
历来她最不喜欢她的这双眼睛。以前在家的时候，奶奶只要看到她，就会狠狠的骂她，骂她狐媚子，长的跟她妈一样，就是个扫把星。
这样骂她的时候，奶奶一直会盯着她的这双眼睛，混浊不堪的小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全是对她的深深的厌恶。
想到奶奶，殷霜闭了闭眼睛。心跳加快，总觉得心慌。
她已经很久没想到奶奶，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也没想过要去打扰她。
没想到，在她18岁生日的时候，她竟然想到了她。
用力摇了摇头，想把心慌的这感觉甩掉。青丝飞扬，洒在肩头，又垂在了脑后，如瀑布一般。
额前一缕青丝调皮的滑落，耷拉在眼前，伸手别开它，夹在脑后，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埋着头就出了洗漱间。
刚好，手机响，顺势接起，轻轻的“喂~”了一声，声音竟有点沙哑。
“……”
电话对面，静默无声。
殷霜奇怪，以为自己手机出了问题，看了下，并没有发现异常。见是个陌生号码，觉得可能是打错，这下，就想挂掉电话。
“丫头~”
这时，对面有个微沙的嗓音，唤了她一声。
这……
殷霜愣了下，想也没想，又想挂电话。
“别挂，丫头~你今天18岁，生日快乐。”
是禹啸，他竟然给她打电话过来了。
自她和他分手之后，有时候想到他，总觉得是一场梦。
怔怔的，她靠在书桌边，嘴里发苦。洋娃娃抱在怀中，用力再用力。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以前一直等你18岁，总以为……”
禹啸在说以前的事，他都已经结婚了，竟然还跟她说这些。
殷霜不想听，直接打断。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
说着就想挂。
“别挂，丫头。以前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给你弄了个账户，里面存了点钱，就想着以后你18岁的时候给你。现在你18岁了，我给你送过来好不好？”
禹啸好像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在和她说话，听起来很痛苦。
殷霜听着，觉得可笑，冷笑一声，直接拒绝。
“不了，谢谢。”
“这一直是给你准备的，丫头。”
“不用，你给你老婆用，给你儿子用，你都结婚了。还请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殷霜一直冷笑，实在受不了，出言讽刺。
“丫头~你不要这样。”
禹啸叹气。
“我觉得你过好你现在的生活就好，至于我，我也过得很好，还请你以后不要打扰我。”
殷霜不想和禹啸再聊下去，他现在有老婆，有小孩，会经常在网上、电视上看到他一家幸福出行。郎才女貌，生意越做越大，俨然阳城巨贾。
所以她，要远离，永远的远离。
“不是的，丫头，你听我说好不好？这个钱，本来就是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给你存的。钱不多，只能买套房买个车子。你现在还有一年就要毕业，这些都是必须品。你现在在哪里？寝室吗？我给你送过来。”
“不用，谢谢，还请禹老板以后不要再跟我联系了。”
殷霜不想再继续听，说完这话，直接挂断电话。
没想到，她18岁生日，禹啸竟会记得。
靠在书桌上，深呼吸，再深呼吸，心里面五味杂陈。
正站着发呆的时候，手机又响。她没看，直接按掉。
没想到对方又打了过来，以为是禹啸，又是挂掉。
才挂掉，又响起，她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下手机。
是周羽生。
他来接她来了!
好吧……
先去过生日吧!
只是，没想到，才出宿舍，竟看到了禹啸。
他竟然就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