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明修栈道
命运，对于几乎全部的凡人以及绝大部分的修行者来说，都是难以观测、不可琢磨的。
但对于夏易来说，想明了命运倒不是什么难事。
全知视域一开，通过观测表示着事物变化可能性的易轨，便可以勾勒出其未来可能抵达的结局。
当然，对于一些显而易见的事物，知晓其命运倒也用不上全知视域这种神秘奇诡的能力。
比如，将一包薯条放在一心想着“整点儿薯条”的海鸥面前，其必将迎来被吃掉的命运；再比如，放在夏易和两姐妹面前的这一大篮子登仙朱果，也必然会进到几人的肚子里。
“啊，就是这个，又红又亮，吃起来绝对够甜！”夏易挑出一个朱果，一口咬下，果然好味。
“所以，夏易，这一篮子果子都是那些秉烛剑修眼睛都看直了的东西？”可莉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难以置信地问道。
“对啊，这一篮子都是，没你们想的那么珍贵。我储物玉佩里还有一仓库的量。”夏易平静地诉说着，仿佛在谈论明日的早餐是吃面包、还是吃鸡蛋。
“主要这东西耐储存，放再久都不会坏，甚至连口感都不会变多少。姜尚师父当年见我们喜欢吃，就往家里囤了一大堆。”
可莉惊呼道：“也就是说，那些坏家伙宁愿暂时放下同伴被你暴打的仇恨，也要拿到的东西是你随手就能拿出来的修炼资源？！”
“不是，修炼资源是其他的东西。这果子还不配。”夏易淡漠地取出水果刀削着，一层层蕴含着浓郁仙力的果皮不断地落入垃圾桶中。
“虽然说这果子里蕴含的能量确实不算少，但因为修炼的超凡力量体系冲突，我哥仨吃下去都不涨修为的。最多就算是个零嘴，也就那些土帽剑修当个宝。”
“甚至对你们来说，这果子都没什么用，其也和你们魔力的修行体系冲突，虽然不至于食物中毒，但估计会消化不良。不过，问题不大，要尝尝吗？挺甜的。”夏易将削好皮的果子分别递到两人手里。
“啊，谢谢。”可莉略有呆滞地从夏易手中接过这晶莹的果实，随即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等等！你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难不成你修炼的不是魔力吗？”
“誒~我记得有和你们说过很多次了，我修行的确实不是魔力啊。”
“以前都是玩闹的时候说得，谁能相信这种违背常识的事情啊。”可莉嗔怪道。
“就是，就是”可萌亦点头附和，“就好比突然有一天，别人和你说，启哥哥和萱姐姐不是半妖种，而是从志怪小说里蹦出来的外星怪兽。这种事情你会相信吗？”
“不用信，他们本来就是外星怪兽。”
“！！！”
可萌、可莉震惊，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不会是天顶星人吧？”
“这倒不是。”
“呼~”两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但我其实也是外星人。”
两只雅达利土著小可爱瞬间大脑过载。
过了半晌功夫，可萌终于率先缓了过来，向夏易再次感谢道：“总之，易哥哥，虽然对你来说不是很贵重。但是对我们来说，还是谢谢你用了那么珍贵的东西救下我们。”
“无妨无妨，你们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对了，夏易，你刚刚说的这些是秘密吧？”可莉也缓了过来，向夏易郑重确认。
“对啊，是秘密哟。”夏易微笑着回答道。
“那你不许杀人灭口，最多允许你用记忆消除棒清除我们的相关记忆。”
“不用不用，反正你们说出去也没人信。另外，外星怪兽、天顶星人、记忆消除棒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少看胡萱写的奇幻小说，那东西少儿不宜。”
(0︿0)可莉气鼓鼓
另一边，在逐渐接受了这些信息后，可萌则是眼睛亮晶晶地向夏易询问道：“易哥哥、易哥哥，那你现在有多厉害啊？能打得过卡塔昌的郎献宗师吗？”
“那家伙，不足挂齿。”
“萨里曼呢？”
“插标卖首”
“求知之都的长老呢？”
“不堪一击”
“孔带呢？”
“”
“易哥哥，孔带呢，孔带呢？”可莉学着可萌的声音作怪道。
铛铛~两声轻响，各有一发弹指轻轻落在姐妹俩的额头上，惹起亲昵的娇嗔。
“恼羞成怒的小气鬼！”
“嗯嗯！”
“好了，收拾一下东西。陪我出门。”夏易把姐妹俩从座位上扶起来。
“好呀~不过，那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可莉欣喜地问道。
“明修栈道。”
勒鲁瓦局长拧开了手边魔力药剂的瓶盖，一口将其中散发着淡淡刺激性气味的药水饮下。随着味道不怎么样的药水入肚，疲惫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
最近一段时间，作为波旁的国家安全部门，波旁第七局压力山大。
随着数周前孔带携秉烛剑宗弟子天降，强势插入波旁政局，许多不可言说的秘密、计划、项目，不得不进入静默状态。
这使得波旁第七局能调度的人手，大幅度减少。
而偏偏卡佩陛下又在孔带亲王的要求下，启动了还不够成熟的“热月改革派颠覆计划”，使得第七局的人力再无余裕。加之青年文武交流计划，以及之后的前文明遗迹探索，带来的巨大的安保、监视需求。让已经超负荷运转的波旁第七局全员，进入了“007”工作状态。
“你们这些热月杂种不搞事会死吗？！”振作起来的勒鲁瓦大声咆哮，稍稍舒泄了心中的压力，但随即想到今日送上来的情报，他又头疼起来。
先是热月中立派的党魁，柴尔德家的两个女儿在比赛上差点被杀。然后是那个在学术上已经闻名遐迩的夏易，又在武力上展现出了超凡的天赋实力，日后恐怕又是一位镇压当世的宗师极境。
这使得第七局不得不加派更多的人手关注这两者的动向。但仅仅如此，还承受得住，只需要稍微抽调一些对其他非重要人士的监视人力就行。
但在下午的治理学术会议上，又出现了新的幺蛾子。
这次文武交流，本质上是为了炫耀波旁和秉烛武力，所以“文”的那方面本不是关注的重点。可那个叫做卡尔·杨的老师，却技惊四座、一名惊人。
他不仅仅是驳遍波旁和一众城邦的青年幕僚、学术新锐，还把其背后的名宿大师说得哑口无言。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还倒罢了。可这个卡尔在沉默全场以后依然不满足，冲到上城区广场中来了一段激情四射，极具煽动力的演说——怒斥波旁贵族体制劣迹，激荡平民自救思潮，向所有人宣传勇气与正义。
看看这些事后抓获的反贼们，这些本该生生世世跪在脚下的贱民，这些本该在下水道里腐烂的老鼠，他们的目光里居然燃起了怒火，他们居然胆敢燃起怒火？！
这无疑是第七局的疏漏，没有安排足够分量的人手监视卡尔的一举一动，使得其能够轻易地在波旁国都引发此番骚乱。
而为了“热月改革派颠覆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也为了维持住波旁的国际形象，第七局还不能用暴力逮捕的方式限制卡尔的行动，只能加派更多的人手加强对卡尔的监视和阻拦。
“人手！又是人手！”勒鲁瓦倍感头痛，“第七局哪儿还有人手？”
“报告！”属下的到来打断了勒鲁瓦的思绪。
“说。”
“勒鲁瓦大人，热月使馆的监视人员刚刚来报：夏易、卡尔·杨、可莉·柴尔德、可萌·柴尔德，四人一起出门。而且，他们出门时，胡启亲自相送。”
“什么！他们这个时候出门干什么？去了哪里？”
“夏易向各城邦使馆区域去了。可莉和可萌在往商业贵族皮埃尔的庄园方向移动。卡尔”
“卡尔怎么了？”
“卡尔径直往下城区走去，现在应该快到了。”
“废物！为什么不拦住卡尔！”勒鲁瓦大为光火，“下午才出现了那么大的骚动，你们难道想在晚上看见下城区暴动吗？”
下属委屈道：“可是大人，您不许我们用暴力直接抓捕，我们也没招啊。”
听得此言勒鲁瓦怒气更甚，“这还用我教？不能直接抓捕，就在他的路上制造意外，拦住他的路啊。用马车堵路会不会？焚烧必经之路上的民宅会不会？扮演小偷、强盗，劫财劫道会不会？”
然而，数日的连轴转，让下属也有几分怨气，“会是会，可是大人，要完成这些，我们的人手不够。”
勒鲁瓦也明了这份怨气，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那就把周边所有的人都调过去，阻止卡尔在下城区发挥。另外，夏易和柴尔德的那两个女儿也派人给我盯好了，人不够就把监视使馆和城防的人用上。”
“可是大人，这样一来我们就很难再关注热月使团其他人的动向了。”
“比起这四个人，热月使团中其他人加起来的风险性都没他们大。”勒鲁瓦沉声道，“至于胡启，胡启不是我们能盯得住的。”
“是！属下这就去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