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的人追寻力量，有的人追寻长生，而有的人追寻头发
“热月使团到！”伴随着宫务大臣唱名，夏易一行进入了皇宫边上那座同样庞大宏伟的圆形斗技场。
是的，斗技场，这根本不符合外交礼仪。虽然热月和各城邦使团在昨日就陆续到达了凡尔赛，但今日才是外交交流的第一日。
在这个开端的日子，波旁方没有选择在皇宫接见众使团而是直接把所有人都带到这平日里进行着决斗和厮杀的斗技场。哪怕是对政治再不敏感的人，也能察觉到其中的挑衅与跋扈。
“夏易，波旁这演得是哪一出？”不仅可莉有此不解，夏易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各公国和城邦使团也同样在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事实上，就连列奥达、马拉、考尔等人也有疑惑，虽然在既定的日程上，第一项正式流程就是在斗技场进行青年文武交流会，但直接到这里来也实在是太过突兀了。
不，或许并不突兀，夏易敏锐地注意到，在慌乱、不解的一众人群里，依然有许多老神在在的人物，他们是：
热月使团中的非忠诚派首脑、热月外长，丕平。
矮人公国铁炉堡的光头大宗匠，莫海尔·麻胡。
双月城年迈的半精灵辅政公，萨里曼·布理鹏。
在与现任狼王争夺王位的决斗中落败，失去了王位和左手的卡塔昌城前任狼王，郎献。
求知之都三长老中的两席，诺里知和赛因斯。
以及热月非忠诚派和其他城邦中一些同样身居高位的人物。
“原来如此，不仅仅是热月，就连其他势力的高层也都被波旁渗透了吗？所以，他们才能如此张狂，这并非是得了失心疯，而是觉得吃定我们了吗？”
夏易盘算了一下这些被渗透者的战力。
“不过只有5位宗师。就算加上波旁明面上的宗师强者，扣除那几位驻守边境和险地难以离开的存在，波旁现在能调动的宗师级战力也仅仅才十数人。”
“当然，就常识来说，十余位宗师已经是足以把这雅达利大陆翻天覆地的力量了。但对面胡启这超越常识的存在，这么区区十数人依然扛不住胡启的凶名。”
“列奥达伯伯的伪装是绝对没有暴露的，是什么给了波旁这份勇气？而且，能同时渗透这些所求各不相同的‘与世无争’的城邦宗师强者，波旁是怎么做到的？”
念及于此，夏易渐渐兴奋起来——不用他搞事，好戏就已经开始了。
于是，他向可莉回复道：“我也不知道波旁为何如此。但可以确定的是，接下来的发展会很有趣。”
“各位来使，早上好。”随着魔力扩音石的共振，一道精神且平和的声音响彻大斗技场，也平息下了各使团的窃窃。
发言者正是‘平皇’迪厄多内之孙，‘疯皇’乔治三世之子，波旁帝国现任皇帝‘固疆者’卡佩。
夏易也望向了那位虽然与热月一直偶有摩擦，但总体上维持住了两国和平的波旁皇帝。
有人评价其胆小怕事，只敢畏缩在皇宫里看着日益强大的热月，忍气吞声。
有人说他生性隐忍，面对将上一任波旁皇帝逼疯的热月国父们，卡佩却能够忍耐住这份仇恨，与他们在谈判桌上谈笑风生。
也有人说他性情暴虐，以独立战争的战败为借口，清洗了一大批怀有二心的波旁贵族，杀得凡尔赛流血漂橹。
但还有人说他手腕高绝，虽然大规模地清除异己，但依靠与热月广开贸易，既让便利的工业产品丰富了波旁上层的生活，也让那些存活下来的贵族们赚得盆满钵满，让持续衰落了三代的波旁皇权重新稳固！
那么，卡佩是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君王？
其他的评价不好说，但所有见到其本尊的人都能够明白，这位波旁皇帝绝非胆小怕事之人。
在夏易视角里，这位君王已经很年迈了，论年岁也只是比姜尚的此世身稍小一些，几乎是与热月国父们同一辈的人物。
按理来说，就算再怎么保养身体，再怎么精进修行，在雅达利星上，这个年纪的老人都无法掩盖住其来自肉体和灵魂深处的衰弱。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算是双月城的辅政公和卡塔昌的前狼王这两位宗师强者，夏易也能在其强大的气息中感到一丝虚弱的味道。这是这颗修真界实验星上智慧种族的宿命。
但是，现在这位皇帝却神采奕奕、中气十足。尤其在大斗技场考究的镂空设计下，如利剑般刺入天际的阿尔贝尔山的孤峰，恰到好处地矗立在主席台之后。给卡佩那笔挺的身躯更添几分威势。
“各位来使，早上好。如此这般在斗技场与大家见面，并非有意轻慢。而是确有其价值”虽然被掩饰得很好，但对情绪十分敏感的夏易，还是捕捉到了卡佩平静的话语中那一丝淡淡的无奈。
“这价值，来自于我波旁皇室多年前的那位老祖宗，孔带·波旁。各位来使，伟大的孔带亲王回来了。”
霎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斗技场中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那位镇压一世的宗师极境？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是说他和邪龙昂拉克一战后，虽然将邪龙驱逐但自己也重伤不治了吗？”
“问题不在这里吧？他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了，哪儿有人能活到现在？假的，一定是假的！”
“可万一要是真的呢？一百年前他就举世无敌，要是他现在还活着，那岂不是说当世所有的强者，包括热月的战神胡启都是土鸡瓦狗？”
一时间，斗技场恢复了其原有的吵吵嚷嚷的味道。但是
“肃静！”强大的波动如钱塘潮信横扫整座凡尔赛城，只一瞬间就压下了所有骚动。一尊白衣胜雪、道袍飘飘、金发碧眼的中年男性宛如携青天落下，横压全场。
强！很强！非常强！强到无法理解！在场的几乎所有钻石级以上人员在见到这尊身影时便做出了判断，至于修为更低的‘小辈’，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但即使如此，已经没有一个人再敢出声议论，更不敢妄动，因为那位强者说了要“肃静”。
“我本不想露面，但考虑到波旁现在这不争气的样子，如果只是让我这侄孙来主持，分量未免不够，”孔带淡泊地陈述到，“毕竟，这次活动的主角是我的弟子、师侄们，我这个做长辈的总得上点儿心才是。”
“对了，以往你们是把这活动叫青年文武交流会对吧？这一届就改改名字吧，我想想，科技界那边是怎么称呼这种状况的？”孔带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期间整个会场也随之落针可闻，“哦~发布会。那么，诸位，我宣布，此次‘秉烛-波旁发布会’正式开幕了。”
“明彰、明枢、德绯、德藤、德兰、德慧、德翔、德廷、德渭、德仲、德空、德孝，你们上来吧。”
随着孔带的话音落下，12名青年男女从主席台上方的圆顶出飞入场中，修为能级倒是都不高，除去为首的两人是钻石级之外，其他人都是黄金、白金级，但在场的几位宗师却能感知到，这些年青人体内的‘魔力’与寻常人比起来是如此生机勃勃、滔滔不息。
夏易开启全知视域向场中看去。
“果然，6个结了金丹，4个凝了元婴，2个已然化神。而天上的那个，啧，居然是地仙巅峰么？这下麻烦了，波旁帝国竟然一下子找来那么多外援。还得再加上那5个城邦和公国宗师…”
他转头观察着萨里曼、郎献、莫海尔、诺里知和赛因斯。在他们身上，狂舞的易轨诉说着其近乎疯狂的喜悦，这喜悦太过剧烈甚至都能隐隐读出其心声。
“这修行法果然生机旺盛，说不定真能让我断肢重生！”这是郎献的呼嚎。
“孔带都能保持着100年前的青春，看来波旁说得确实是真的，我再活500岁不是梦呀！”这是萨里曼的贪念。
“来自天外的知识”这是诺里知和赛因斯在呓语。
“看看这帮家伙！油光水滑的头发！他娘的，老子要的就是这个！”
(_)夏易满脸困惑地看着莫海尔这位矮人大宗匠，那颗寸草不生的光头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