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恨化为剑
“你恨柳无霜吗？”秦琅轩这般问道。
听得这个名字，柳代菡有些惊恐的看着他。刚才那点旖旎的氛围被这一个问题清扫的干干净净。
柳代菡勉强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恨自己的父亲？”
“你母亲现在何在？”
仿佛是被戳中心事，柳代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往的痛苦回忆再次涌上心头。柳代菡的内心挣扎无比
“你……都知道些什么？”柳代菡轻轻地问道。
“我并不知道你母亲是何人，也不清楚她的经历遭遇。但柳无霜的变态残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秦琅轩凛声说道。
柳无霜这个全天下独一份的人渣，不仅整个幻欲宗内的女子他会随意享用，而且他成为宗主后，力图让幻欲宗大肆扩张，用各种见得光见不得光的手段搜罗妙龄女子进入幻欲宗。
无数无辜良家女就此堕入无间地狱。他对女子施暴时的手段也极其变态残酷，被他折磨而死的女子不计其数。
柳代菡从圣域大宗沦落到这么个地方当水狼，其在柳无霜心目中身份之低下可见一斑，而她母亲，能有好才是真的奇怪。
“我母亲……”柳代菡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了“我母亲在我六岁那年就去世了。”
“死于柳无霜的施暴，对吗？”
“对”柳代菡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所以我再问一次，你恨柳无霜吗？”
柳代菡苦笑：“少侠，别打趣了，什么恨不恨的，这种东西有意义吗？”
恨？看着无数对那个男人有恨意之人的各种下场，自己从小就不敢有那种东西，或者说，是惧怕那种情绪带来的后果。
秦琅轩站起身，走到柳代菡面前，两手掐住她的肩膀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咬的极重，再一次问道：“你恨柳无霜吗？”
柳代菡看着这个少年漆黑如深渊的眸子，其中汹涌而出的暴戾竟让她无所适从，一次又一次的提问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痛苦的童年。
秦琅轩感觉到她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柳代菡闭上眼睛，银牙紧咬，汹涌而来的回忆冲垮了她的心防。
“恨啊！我他妈当然恨啊！我恨死他了！”柳代菡大喊，激动到有些破音，让人从她的声音中感到了一丝凄厉。
秦琅轩也没想到柳代菡会突然大喊，不过幸好他在柳代菡来之前已经把房间隔了一层武力屏障，这次谈话可不能让白瑜他们知道。
秦琅轩松开手，柳代菡刚才那声大喊仿佛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秦琅轩坐了回去，安静不语，就这样看着柳代菡哭。
人的情绪就像洪水，如果不能及时排解，它只会积蓄，而不会消散。
柳代菡这些年始终用恐惧一点点堵塞着自己对柳无霜的恨意，而自己刚才不过是撬开了她的一丝缺口，随后便是不可阻止地大坝决堤，一溃千里，再也没有东西能阻挡那滔天的憎恨。
柳代菡就这样哭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眼睛已经红肿。但她抹抹眼泪，平复心情后，依然笑着说：“少侠一心勾出奴家的恨意，可是要奴家做些什么？”
“是，但不是现在，你暂时不用想这些。”
“少侠是怎知道我对柳无霜有着恨意？”
“我不知道”秦琅轩摇头：“我今天只为看你对柳无霜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你若是他言听计从，俯首帖耳的奴隶，那我们上岸后，我给你指条路，我们便一拍两散，此生不复相见。”
“可若是我真的恨他无比，又当怎样？”
秦琅轩笑道：“我要你成为刺向幻欲宗的一把锋刃，我要你的恨化为剑。用你，去给柳无霜做一个无解的杀局。”
“我要让幻欲宗，从这个世上消失的一干二净。”
柳代菡没有说话，若是几个时辰前，她听见秦琅轩这话只会觉得这人是不是疯了？
但现在，秦琅轩的心性、手段以及那深不可测的背景，柳代菡倒真有些好奇，这个少年会做些什么。
“既然如此，奴家便随时等着少侠的吩咐。”柳代菡站起身，行了个万福礼。“前前后后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少校怎么称呼？”
“秦琅轩，你若是觉得我手段尚可，在外可叫我公子。”
“好，秦公子。”
“有件事还要问你”秦琅轩接着问：“那个阿二的底细，你可清楚？”
“他是旌德陈家的人，从小被陈家养大，其他再细节的我也不清楚，和他相处的时间只有这三年当水狼的日子。”
“平时感觉他性格怎么样？”
“是个闷葫芦，平时劫掠都是阿大阿三来，他只管御兽行船。很少听他说话。不过……”柳代菡嫣然一笑：“不过他好像很迷恋奴家呢。”
“原来你知道啊？”秦琅轩早就觉得阿二对柳代菡的态度有些奇怪，起码和阿大完全不同。阿二在得知柳代菡出卖了陈家后，只是有些无奈，依旧尊称她为夫人。
“怎么样，秦公子，要不要奴家去给他点甜头，让他听公子的？”
“没必要。我自有考量”秦琅轩摇头，他用人从不是简单的威逼利诱，那样得来的关系会脆弱无比
“你先回去吧，具体怎么做，我们上岸再说。”秦琅轩从纳戒中取出纸笔，写了个字条，然后叠好，交给柳代菡。
“上岸后，我们先分开，你带着阿二在这个地方等我，等我们在那见面后，我告诉你们具体的去处以及下一步的行动。”
柳代菡接过纸条说道：“看来公子是不想让那三位公子小姐知道我们的往来呀。”
“别多想”秦琅轩竖起手指：“我很信任他们，只是这件事跟他们无关，我不愿意把他们牵扯进无端的风险之中。”
柳代菡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略打开纸条看了一下，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樱口轻张，十分惊讶：“公子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