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睁开了眼睛
秦琅轩笑了：“康会长可抬举我了，那是我师父所制。”虽然那确实是秦琅轩炼的，但他没法说，十四岁的五级术炼师，秦琅轩自己都觉得可笑。
康嵘这才略略放下心来，这少年总不至于完全超出自己的认知。又问道：“尊师名讳，出身何地，可否告知？”
“家师自号元空散人，他不喜欢谈及出身，我也不知。”
康嵘点点头，又问：“那秦少侠现在是几级术炼师？”
秦琅轩思酌了一会：“我一直随家师云游四方，期间都是家师教导我，没有考过级。”
术炼师的等级评定是由各个国家负责，术炼师长袍也是各国官府负责发放，连九殿五府的术炼师都不例外，秦琅轩这么说是他也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水平，四级五级之类的丹药他也能练，但这些也说不得。
康嵘一时卡住了，这个回答确实是他没想到的，现在居然还有没考过级的术炼师？
白溪青听到这，明媚的眼睛一转，换了个说法问他：“那秦少侠昨天在本会炼制的时候，炼了多少灵谂丹啊？”
“三十一颗。”其实是三十八颗，他打了个折扣。
“这等效率，秦少侠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去考取三级术炼师了”康嵘感慨“老夫成为三级术炼师的时候，已近而立之年，秦少侠真是惊才绝艳啊。”
“康会长过奖。”
“不知秦少侠可有兴趣加入我泉鼎？不是老夫自夸，以我们的资源，老夫有把握让秦少侠两年之内就成为四级术炼师，十六岁的四级术炼师，连圣域都会青睐秦少侠这等奇才。届时，秦少侠甚至可以进入泉鼎总会。”言及至此，康嵘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秦琅轩笑了笑:“多谢康会长好意，不过家师和我都是闲散的性子，在外云游多时，已经习惯了。没多久就会离开眠龙城，恐怕要辜负康会长的好意了。”
康嵘也不勉强，好像已经有了准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既是这样，那就算了”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方小印，通体纯黑，印上雕刻有一只飞鹰。康嵘接着道:“这一方黑鹰印，是我个人在泉鼎的私印。秦少侠拿着它，在任何泉鼎的分会的消费，都算在老夫头上。聊表老夫一点爱才之心。”
秦琅轩有点吃惊，康嵘对自己还真是不错，这种小印他以前也见过，各重要地界的分会会长或是总会的重要人物才有，肯拿出此物招揽自己，康嵘还真是舍得。他也不客套，道声谢后便接过了。
三人闲聊几句后道别，秦琅轩起身离开，白溪青和康嵘目送他出了泉鼎的大门，白溪青向康嵘问道：“康大师，这人值得你如此招揽吗？”
“呵呵，圣女说笑了。他的价值远超这一方黑鹰印，圣女应该比我清楚。”
白溪青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鬓角的垂发，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旁边的侍者看见了，脸不自觉地红了。
“是啊。”白溪青喃喃道。
秦琅轩走出泉鼎，来到了自己栖身的客栈。刚一推门就发觉不对，好像有人在。这个念头刚起，就见李清明悠悠地从房间角落走了出来。
秦琅轩松了一口气：“李叔，是你啊，吓我一跳。”李清明拿出两封写好的推荐信，递给秦琅轩，道：“推荐信已写好，用的口吻特意模糊了一些，他们看不出是谁。”
秦琅轩点点头，接过信之后展开，从纳戒中取出螭虎印，给两封信的下方盖了印。这种螭虎印是云瀚学院院长云君玄所发，给他的一些友人或者与云瀚交好的势力高层，盖着此印，就算不知道写信人是谁，在入学云瀚之时也会关照有加。
李清明又说：“北冥家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北冥陵很热情的样子，他认为我是朗髓境。”李清明办事的效率总是很高，秦琅轩对他十分信得过。其实，说到这，两人就应该告别了。
李清明这次本应和楚舜明一起返回，拖延至此才回已经有些迟了，秦琅轩本以为他会匆忙交代完任务后就动身。但看他现在有些犹豫的样子，好像还有些话没说。
秦琅轩道：“李叔还有事没说吗？”
李清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少主，以我对少主的了解，您是打算自己调查此事的对吧？”
“是。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少主有没有想过寻找新的……朋友？”李清明斟酌了一会才说出这个词。
秦琅轩明显没听太懂：“什么？”
“我知道少主独来独往惯了，也担心十四盟中有武神的内应，不敢依仗任何人。但是少主，如果你当初有一个或几个与你目标相同的朋友，伙伴，是否就不会有今天的状况。”李清明叹了口气，很明显，他指的是如果黑袍人对楚舜麟围剿的时候，他身边如果有帮手在的话，也许就不会死了。
“我知道，唐千傲与少主惺惺相惜，云君玄和您也十分聊得来，但他们都不是与您人生目标相同之人。齐天然给您的任务之一是整合十四盟，但您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办到如此大事？”
秦琅轩有些懵了，他之前只是一心朝着这些目标前进，这些问题他丝毫没有想过，现在李清明劈头盖脸地问过来，他一下子不知所措。
“少主……”李清明上前一步摁住他的肩膀“我知道您很多时候信不过其他人，有些是信不过他们的能力，比如龙璋，有些是信不过他们的品性，比如凌零。您甚至信不过您的父亲。但天下何其之大，总有一些人是您可以与之并肩作战，可以托付性命的，比如洛家姐弟。”
秦琅轩听他提到洛家姐弟，瞳孔颤抖了一下。
“既然您的生命中出现了他们，那便不可能只有他们，您想给他们报仇，就要寻找更多愿意给他报仇的人啊，少主。”
“一个人的影响力终究是有限的，一个门派的影响力才能支撑您完成此大业，既然现有势力都不能让您放心，那何不自己创造一个？
“如果您甚至都不能单独拉起一个门派或势力，那您要怎样去整合十四盟？”
李清明的问题好像重锤一般砸在秦琅轩心头，他慢慢地坐在地上，手撑着头，目光呆滞，他喃喃道“错了，错了”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这六年来他一直都被自己蒙蔽了，先是因为挚友被杀，他被愤怒蒙蔽了，后是因为齐天然的天大任务，他被焦躁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