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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僵持的局势: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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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敢。偌大的舞厅内人声嘈杂,个个扎堆乱舞,随着音乐声狂嗨。

    角落里,少女一身格格不入的黑色冲锋衣半倚在软榻上,一手撑头闭着眼。

    梵陨河最近几次头晕得有些频繁,连带着心情都没那么好了。而且每次头晕都令她有种记忆错乱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忘了些什么。再有就是前阵子旅途走丢,她有些懊悔,那晚出去前就该让奈温留屋里看着点人的。梵陨河不确定劫走旅途的是哪边的人,但无非也就两种情况:军方,和这边的各位“无良商家”们。

    如果是这边的人,又分很多种可能了:金克、赵晋三、阿南、雷老七等等,他们本来就各自为营有分歧,背后谁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总之如今到手的筹码没了,关于当年小丑案的交易线索又断了。

    梵陨河慵懒打着哈欠,睁开了眼:既然人留不住,她得想办法得到旅途掌握的两份铜码,这样一来还怕没人找她合作?

    眼前又是一阵眩晕,她微微皱眉揉着太阳穴,抬眸看到远远走来的人,勾了勾唇,慵懒如猫:“怎的?学校混不下去了,来这边找找乐子?”

    “来找美人儿的,不介意吧?”孙思铭往少女邻座的榻上舒适一卧,吊儿郎当笑问。

    梵陨河看着舞池里宛如群魔的男男女女,轻笑了声:“我介意什么?你就算在这边三妻四妾,生好几个足球队也跟我没关系。”

    孙思铭笑了:“跟你打听个人。”

    “你是替你那死鬼舅舅来找所谓的舅妈吧?”梵陨河一眼看穿,她掏了掏耳朵,懒洋洋的:“虽然我挺看不惯那个蓝姳,但赵晋三这过河拆桥的本事也让人佩服。人好歹死心塌地跟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就因为分了,他就要杀人灭口?”

    孙思铭无辜耸肩:“这就不在我该管的范围内了。”他道:“所以你见过我舅妈了?”

    “在滨城,我走之前是和杭无绪待一块儿的,现在就不知道了。”梵陨河想到什么,问:“上次在冯侯的地下室里,带走你的就是蓝姳吧?我甚至觉着她比赵晋三对你都好。”

    孙思铭扬眉:“原来不止我一个这么认为。”

    这话令梵陨河多少有些意外,她问:“所以你不是替你舅来找她的?”

    “当然不是。”孙思铭懒散笑笑:“我就是单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还活着。”

    想不到这厮还是有点人情味的。梵陨河起身离开:“我离开当天她就和杭无绪买了去往泰国的机票,有那医生在,她好着呢。”

    闻言,孙思铭微愕,旋即失笑,又一次刷新了对梵陨河的认识。

    看来想从她口中听到一句真话,首先得交付了自己的真诚。毫无感情可言,全是交易。

    ……

    “浩浩,和旅途哥下来吃早饭了!”徐子白将凉菜和粥端上桌,冲楼上喊了声。

    没一会儿,只一个旅途一言不发下来了。徐子白刚要问,就见旅途回头指了下楼上,然后自顾自坐到了餐桌旁。

    “我去看看。”江遣从沙发起来,伸着懒腰上楼:“好大儿?还有呼吸没?”

    “……”徐子白懒得说他什么,给旅途盛粥:“来,我们吃早饭。”

    楼上卧室,江遣站床边研究着骇人的温度计,差点以为这玩意儿出了问题,反应过来才发现是华氏度。

    上手试了试江浩徐体温,确定了出问题的是这傻儿子:“我看看身上伤口。”

    江浩徐烧到眼冒金星,他闭着眼去解衣扣,好半天才脱了下来。

    伤口似乎有复发的迹象。

    江遣问:“你这几天吃消炎药没?”

    江浩徐点头:“伤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我晚上还做梦呢,梦到有好多虫子咬我身体……”

    “……”这是睡着了伤口愈合时瘙痒,抓的。江遣连拖带抱将人往外拖了点,踢过拖鞋:“下去吃点,然后去诊所看看。”

    没了力气闹腾,江浩徐开始花式耍赖了,他站起身就往他爹身上倒去:“哎哟不行不行……头疼……”

    江遣一点也不惯着,直接松手退开了。

    “我……妈耶~~~”江浩徐一个踉跄差点摔出去,他一脸幽怨睨了眼他爹。

    江遣笑出声来,冲门外扬了扬下巴。

    “行嘛行嘛……我这爹不疼妈不爱的……”江浩徐嘀咕着浑身无力往外飘去。

    ……

    滨城开春的阳光已经有了一丝微微的燥热,病情有所好转的旅途情绪也跟着稳定了不少,甚至能认识一点路了。他自个儿出了门,走着走着就到了诊所外,站外面看了许久,还是进去了。

    这几天江遣似乎很闲,直接连办公楼都不去了,这会儿正坐诊所走廊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打游戏。见少年过来,他有些意外:“不舒服?”

    旅途不答,看了眼开着的病房门里正打吊瓶的江浩徐,转身又要走。

    “旅途。”江遣叫住他,漫不经心笑笑:“一个人多无聊,聊会儿天?”

    少年似是听懂了般,又折回一言不发来到江遣身旁坐下。

    江遣试着与他交流:“那天夏端找你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少年只是沉默看向他。

    江遣询问的目光下,旅途不太舒服皱了皱眉,又将脸别了过去。

    江遣失笑,继续打游戏了。

    又过了许久,有声音冷不丁在江遣耳边响起:

    “父母。”

    “嗯?”江遣以为自己幻听了:“旅途,你说话了?”

    少年看着他,继续重复:“父母。”

    江遣了然,夏端问了他关于旅莫寒夫妇的事情。但很明显旅途什么也不知道。就连他都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听见旅途开口说话。

    远远走来童晓径直经过他俩进了病房,然后便传来她有些崩溃的声音:“江遣!浩浩这血都回了半管子了,你这当爹的怎么也不看着点?!”

    走廊上,江遣回问:“人没事?”

    “差一点!”

    江遣自动归结为还活得好好的,他悠哉架起了二郎腿:“好的。”

    童晓:“……”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安慰被吵醒的江浩徐:“你爸和旅途哥说话呢,大概没注意,没事儿啊。”

    江浩徐哑着嗓子道:“童姨,要不你还是打个电话叫我妈过来吧。”

    童晓笑了,拉过椅子放床边:“我让你爸进来坐着,等等啊。”

    江浩徐幽幽叹气:“他睁眼瞎,坐这儿也看不见的。”他一叹再叹:“哪天嗝屁了绝对我爹害的。”

    他能活到这么大已经是奇迹了。

    ……

    老挝北部某私人庄园。

    低调奢华的偌大会议厅内,阿南一脸懒散没正形坐在长桌边,双腿架椅子上,他面无表情时身上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凶狠气息更明显了。

    对面坐着贺冕百无聊赖一手撑头一手转着匕首。

    半晌,楼上终于有了动静,见得雷老七在属下的搀扶下慢慢下来了,他悠闲笑着:“不好意思,二位久等了。”

    “七爷身体恢复得可还好?”贺冕懒懒笑问。

    雷老七笑叹着在桌子边坐下了:“命大,死不了。倒是你跟梵星盏,三角渡口的事处理完了?”

    “他还在善后,这不顾及你那十吨货是在我们地盘上被截住的,怎么着也得来慰问慰问受害者?”贺冕笑着收了刀,指尖夹了张发票递过去。

    六雷老七毫不客气接过,看着。

    “凭着这张发票回头可以去任意一个渡口边截取我们的货,要多少有多少。作为赔偿,我们还会尽快帮七爷查清楚给你下毒的到底是哪边人。”贺冕起身:“应当不是阿南兄弟那边的人,虽然那人的确出自阿南兄弟手下。”

    阿南抬眼,不明白这狐狸怎么突然帮着自己说话。

    “哈哈,那自然得相信南兄弟。”雷老七笑得很假:“先前我手下不小心伤了南兄弟,,还请见谅啊?”

    神特么不小心!阿南面上依旧笑笑,看了眼贺冕。扔下张卡起身就走。

    离开雷老七那儿,贺冕拨通了宇勒电话。

    “哎?哥我正打算找你呢,找着人了。”

    贺冕拦了辆出租车,问他:“能带出来吗?”

    宇勒十分肯定道:“不能。”

    “嗯?”贺冕表示疑问。

    宇勒道:“人被军方保护起来了,下边两个兄弟丢了大半条命才从军方基地逃出来,现在还搁医院躺着呢。”

    “军方?”贺冕思忖着什么。

    宇勒半晌没听见他再问什么,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哥?你……哥?”

    “嗯?”贺冕回过神,一本正经发问:“小勒,你说我能……”

    “不能!”宇勒哪里不了解自家主子那点心思,疯批得很:“哥你要是死了我敢保证盏哥不会记得给我发工资的,所以……”

    贺冕不耐烦打断了:“行了行了,我也就想想,罗里吧嗦的,挂了。”

    宇勒:“……”自家这位爷的疯批性子依旧稳定发挥着,可怜了他整天提心吊胆。

    ……

    三月份的滨城午后燥热起来,旅途站映湖边看着偌大的训练场忙着训练的军人们,似是十分感兴趣。

    他已经看了一个钟头了。

    少年病情较一个多月前稳定了许多,也渐渐能说一些简单的词语来表达情绪,只是行动反应能力依旧迟缓,经常在一个地方一走神就是好几个小时。

    江浩徐上学去了,白天没了人在旅途耳边聒噪,偶尔过来给他进行心理疏导的童晓都担忧这孩子会不会年纪轻轻就痴呆了。

    午后的时光静谧祥和,忽而响起婉转轻快的埙曲打破了这份沉寂许久的静谧。旅途循声看去。

    平静的映湖湖边,少女一身浅紫色色及膝短裙,外套宽松的黑色冲锋外套,披肩长发在风中轻扬,金色的光粒子在上面跳跃着。

    她微微低着头,专注于唇边的埙,乌发随风半遮面。清灵脱俗,有种毫不掩饰的张扬霸气美。

    旅途就这么静静盯着她看了许久,脑海里一闪而过某个零碎的画面,似乎同样在某个充满阳光的日子里,同样的浅紫色身影,在他面前转着圈儿问他好不好看。

    错时空的光年碰撞让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展露犄角,心底的空落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极限。旅途难受皱眉,烦躁感久违又陌生。再抬眸,却见那女孩正朝着他走来,脚步带着欢快的跳脱。

    “喂?看什么呆呢?”梵陨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少年回过神来,她弯眼一笑:“还记得我吗?我是梵陨河!”

    旅途看着她乌黑的眼睛却又陷入了纠结:“不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回答,但似乎他认识这个人,又有些不一样。

    闻言,少女有些震惊他竟然能与人交流了,忙问:“哎哎哎……别走别走!那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旅途茫然看了她一眼,依旧转身就走。

    “不是……”梵陨河再次追上去,拉住他,才想起来什么。她低头抬手从眼睛里取出黑色美瞳扔了,随后猝不及防双手捧住了少年的脸和他认真对视:“你再看看,现在熟悉了没?”

    少年嘴唇翕动,想要说什么。

    梵陨河立马一歪脑袋凑了过去:“你说!我听着呢?”

    长发轻轻拂过旅途脸颊,带着淡淡的馨香,他怔然,到嘴边的词改口而出:“香味,喜欢。”

    轮到梵陨河一怔,下意识看向少年,转头间两人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了。旅途眼中一闪而过的瞬间震惊被梵陨河看得清清楚楚,她浅眸微动,又一次捧住少年的脸:“二途?你记起来了?”

    旅途大梦初醒般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梵陨河笑出声来:“二途,要不你这病还是别好了吧?”这样子是真的可爱。她戳了戳少年脸颊,然后戳住他嘴角往上拉提:“对嘛,就是要这样,笑才好看。”

    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浩浩回来啦,刚刚有你同学来找你呢。”

    “找我?在哪儿?”

    “往大校场去了,应该和你旅途哥遇到了,今天放学这么早呢?”

    “下午学校有事,停课三天呢。陈姨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

    梵陨河心下微惊:要遭!她一把拉住少年手腕就走:“快走。”

    两人刚来到路边,转身冷不丁听到后面男生疑惑的声音:“同学你谁啊?”

    梵陨河闻声回头看了眼,拉着旅途就跑!

    江浩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哎你放开我哥……”

    方才这美女回头一眼令江浩徐莫名觉得熟悉,可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

    还没人注意到,一场混乱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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