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仇人:意料之外
“旅畔呢?听康威说他都在你这儿住了好些天了?”夏晚皓进门就四下看去:“阿畔?旅畔!”
明遥坐茶几前给几人倒水:“别找啦,禾禾姐找旅途不见了,阿畔哥哥哪里还坐得住啊?早走了。”
夏晚皓忽地反应过来,满心八卦往明遥身旁挤去:“哎对了,说到禾禾,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还和阿畔结婚了?结婚就算了,听康威说还怀……”
“说来话长,他俩瞒了所有人就这么领了证,现在禾禾姐失踪,旅途也丢了,他肯定急死了。”明遥轻叹。
康威附和:“呐!我说什么来着?一个两个还都不信我……”
“康威哥哥你还是闭嘴吧。”明遥闷闷不乐:“我怎么看你有点幸灾乐祸呢,他们失踪了你很开心?”
康威吓得忙摆手:“遥遥你可别冤枉我啊?我这不是也跟着担心,晚皓昨晚和知意非说我胡说八道!”他立马澄清道。
明遥将茶往前推了推:“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现在是阿畔哥哥一个人去找两个出门不便的。一个心智不全,一个还是孕妇。”她看向几人:“他们电话我这几天几乎天天打,一个也没打通过。”
南知意倚沙发边若有所思扶了扶眼镜:“这是挺让人担心的,不过……”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略显沉重的气氛,南知意看着来电显示有些意外:“是旅畔。”
几人精神一振。
南知意开通了免提:“喂,阿畔。”
“知意,哥几个帮我个忙。”
南知意一口答应:“你说。”
“来滨城,堵人。”旅畔简单明了。
南知意问:“旅途还是禾禾?”
旅畔:“旅途,禾禾暂时没找到。”
“好,你别急,我们这就去。”南知意安慰道。
另一边匆匆挂断了电话,几人面面相觑。夏晚皓率先会意,起身就走:“我去准备准备。”
南知意后知后觉跟着离开:“我买机票去。”
康威也急急忙忙反应:“那我……我也去!”他转身看向身旁也要跟着忙活的明遥,手快按住了:“遥遥你家里等消息吧,啊?”
明遥看着几人匆忙离开,心中焦急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
滨城市,桥南巷11号。
连续几天的大风天气,几人在傍晚时分抵达出租屋,屋子里的暖意令几人缓过神来,紧随而来的便是连日奔波带来的疲惫倦意。
旅途如今神志不清,傅乐容只得代他招待几人。;六个人偏的他只沏了五杯茶,气氛一时尬住。
叶萝握着杯子,看着两手空空的梵陨河,为了缓解尴尬将手里茶水递了过去,巧笑暖人:“陨河姐姐,你喝吧,我不太喜欢喝茶,想去倒水。”
梵陨河微怔,她反应过来笑了下:“不用,主人家不太欢迎我。”
叶萝也反应过来,她看向傅乐容。
男生并不打算缓解一下,哼了声:“爱喝不喝,叶萝,我给你倒水去吧。”说着不由分说拿过女孩手里茶水就走,像是故意般,经过梵陨河时手上杯子倾斜了下,洒上少女衣服。
梵陨河垂眸似笑了下,起身就走:“我睡觉去了。”
蓝姳和杭无绪看好戏般排排坐在沙发上悠哉品茶:
“这小子还会沏茶?真看不出来,杭医生,尝尝。”女子有些讶然道。
杭无绪吹去上面浮沫,喝了口:“确实不错,普洱茶饼?”
“哟,杭医生还懂茶呢?”
叶萝:“……”
两人说话间梵陨河已经上楼,注意到旅途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跟了上去。蓝姳这会儿八卦心上来:“这俩有戏啊?”
杭无绪看去:“指不定有利于旅途病情恢复。”
蓝姳挑眉:“和这小丫头待一起?”
“差不多。”
……
入夜,少年房间。
旅途在梵陨河一首接着一首的埙曲中入睡,梦里大概是不好回忆,少年微微皱着眉。
梵陨河坐窗台上,最后吹了首《江城子》,她侧头看着熟睡的少年,环臂抱膝,伸出一只手隔空描绘起了旅途眉眼。
其实一直这样也挺好,嗯……有点小可爱,比原来只会嘴欠的旅途好太多。梵陨河悬空的一条腿晃啊晃着,她有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到,眉眼浅浅弯了。
正自娱自乐着,衣服里手机振动起来,梵陨河看都不看就接听,语气中还带着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笑意:“喂,哪位?”
“这么高兴?找着你家旅狗乐疯了这是?”另一边奈温有些无奈的语气,提醒她:“快十二点了,还来不来?”
闻言,上一秒自娱自乐的少女立马回了魂儿:“我去?来了来了……”她挂断电话忙跳下窗台,原地懵了好久才找回思绪。梵陨河手忙脚乱关了窗户又推开,最后从窗户翻了出去。
月色明朗,夜风静祥轻轻拂动着白色纱帘,是梦精灵又溜进了谁的梦乡?
……
“文应光,当年小丑案涉案人员之一。你父母遇害前近一个月的行踪他都清楚,不过这个金克是怎么查到的?还是说……”
“出现了。”梵陨河目光一直落在街对面一家叫“夜吧”的酒吧门口,直到看到一个与照片上长相极为相似的身影,她扔下烤串就跟上。
奈温只得叫来老板付了钱也跟上去。
酒吧里这个点男男女女玩儿得正嗨,随着劲爆的音乐,他们露胳膊露大腿,宛如群魔乱舞。
梵陨河目光追随着这个男人,跟紧脚步上了二楼。。走廊灯光昏暗,偶有三两个年轻人跌跌撞撞路过,满身酒气。
这家酒吧的隔音效果似乎不是很好,不时能听到有包厢传出噪杂的音乐声、斗牌声以及某些不可言喻的声音。
梵陨河却习以为常,一心只盯着目标人物。毕竟这些和缅北比起来连乱象都算不上。
前面文应光像是察觉到一般,在走廊拐角处停顿了片刻,警惕回头看去。
梵陨河很自然转身面对着眼前一间包厢门,假装找房卡。再一抬头见文应光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拐角,她忙跟上。
男人几乎快把整个二楼逛了一遍,最后才来到尽头的包厢门外。他先是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快速刷卡进去了。
文应光松了口气,看向沙发上女子,带着怒气开口:“你疯了?这可是在国内!”
女子悠闲坐沙发上品尝着一杯红酒,闻言红唇微勾,浅笑媚人又带着说不上来的霸气:“怕什么?没出息啊?”
文应光冷笑一声:“真不知道被警察查到是我问题更严重还是贺小姐更严重。”
“嗨,不就是死刑吗,谁还没听说过了。”贺愿不太在意,正色几分:“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文应光坐下先喝了大半瓶啤酒,他靠进沙发,整以暇寐伸出手,捻了捻手指,却不是要钱的意思。
贺愿笑了声:“出息吧。”她从包里拿出一沓小纸包仍茶几上:“绝对够纯。”
文应光迫不及待拿起一包,先是轻捻了捻里面洁白的粉,而后放到鼻间陶醉吸了一大口。他发出满足的叹息,伸手还要拿,却被伸来的一只穿着黑色高跟鞋的纤足拦住了。
“还没跟我说你事情办得怎么样呢?”贺愿含笑抬眸看着他。
可惜这个男人只对毒品感兴趣,面对贺愿这般女子有点眼瞎。他对女子的妩媚目光不为所动,只道:“我打着阿南的名义在梵星盏的渡口附近让人抢了雷老七的货,不出意外的话这三拨人现在应该闹得不可开交。”他道:“另外,今天早上得到消息,雷老七在老挝那边让人下了毒,差点没抢救过来。”
贺愿点头:“还有呢?”
门外,梵陨河听到‘梵星盏’三个字便再也没听清后面的话了,她悄然走了神:什么意思?愿姨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想借南叔的手杀谁?梵星盏还是雷老七?
梵陨河出了神,丝毫没察觉贺愿正离开。她抬眸和打开门的女子目光撞个正着:“……”
“精灵?”贺愿讶然:“你……”
梵陨河转身就跑。她慌乱中给奈温发了消息后从通风管道出了酒吧,确定贺愿没追上来这才绕路回到了桥南巷11号。
凌晨时分,杭无绪他们早已熟睡,梵陨河在门口就脱了鞋子,她赤脚拎着鞋回到阁楼,软倒在又厚又暖的毯子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今晚的刺杀出乎意料,梵陨河没想到贺愿会和文应光搭上交易线。看来这个文应光暂时不能动……她看着手机备忘录里文应光下面一个红色名字,就巧了,这个人目前也在滨城市内。
梵陨河将手机远远一扔,在地毯上翻滚几圈来到角落里一堆猫偶中抱过一只最大的,翻身用脚勾住被子闷头一盖,翻身睡觉去了。
二楼旅途的卧室里,有夜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纱窗飘拂间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
而此时的桥南巷外有人正趁着夜色展开了一场无声追逐战。
“康威,你还在东边巷口?”南知意一边拨通了电话一面四下寻找着被人带走一头扎进人群不见踪影的旅途。
另一边康威声音悠哉:“等着呐,旅途带过来了?”
“晚一步,对方不知道什么来历。”南知意站在人群中找不到头绪:“一男一女,带着旅途进了夜市小吃街。你出巷子左拐过来看能不能堵到人。旅途穿着蓝色睡袍,带走他的女人一头紫色头发,很显眼。”
“行,这就来了。”
人群中,紫发女子断后,前面男人带着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旅途拐进了街角胡同里。
紫发女子紧随其后跟上,她匆忙中拿出手机扫了眼,叫住前面男人:“老板叫你回去,有急事。”
“那你带着这小子后面跟来?”男人道。
紫发女子拉住旅途:“行,你先走,一切小心。”
男子不多废话,转身匆匆离开。
紫发女子拉着旅途拐进另一条巷道,这是出夜市的路。巷子漆黑,没有路灯,少年的挣扎越发激烈。
紫发女子见竟然有些拉不动,她反手将少年一把按墙上,压着声音威胁:“安静点,不然杀了你!”女子戴着口罩,看不到表情,但这语气着实很不耐烦。
旅途在她的威胁下反而渐渐平静,又恢复那般毫无波澜的样子。
“走!”紫发女子抓着他往前推了把,忽地闷哼一声,下一瞬倒地不省人事。
旅途看着倒地的女子,又看看面前的人,依旧不为所动。
“你是旅途吧?”贺愿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问他:“梵陨河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人呢?”
少年看着她半晌,转身就走。
贺愿欲言又止,看他这反应是没见过梵陨河了?她叹气,回头看了眼倒地的女子,只得离开:“这丫头……到底去哪儿了……”
凌晨三四点的街头除了夜市空无一人,雾气正浓,透着些许诡异瘆人。旅途出了巷子漫无目的沿着有路灯的地方走着,他觉得冷,想回去,但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记得睡觉前有婉转的曲子,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旅途停在了路边护栏旁,他一脸茫然看着护栏外深不见底的山崖被雾气缭绕着。
他并不知道自己来到了高速上。
路途在护栏边站了许久,忽地回过魂般抬头环顾四周,继续往前走。
远远有车打着刺眼的灯光驶来,令少年不适抬手挡了挡眼睛,不太舒服皱眉。
如果旅途此时有自主意识,会发现这是一辆车牌号为“v”字开头的车,一辆逆向行驶的……军用车。
并且开得飞快。
对方“嗖”地一声就从少年身边驶了出去,只留一车尾气令少年不适,再次微不可察皱了皱眉。
不到两分钟,那辆逆向行驶的军用车又以龟速缓慢退了回来,在旅途身旁停住,降了车窗。
对方难掩语气中的意外:“旅途?你怎么在这儿?”正是江遣。
少年充耳不闻,径直从车旁经过了。
江遣下车跟上:“旅途!”他拉住少年:“怎么回事儿啊?失踪这么多天金克……”他正对上少年夜色中空滞无神的目光,顿住了。
江遣盯着他看了片刻,旅途同样回以面无表情的对视。
“你……”江遣欲言又止,突然想起在查旅途具体资料时查到他在医院的精神病例。他试探问道:“旅途,还记得我是谁吗?”
旅途茫然,只是看着他。
江遣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给徐子白发去语音:“小白,我刚从战区回来,从爸妈那儿接上浩浩了,现在准备去医院,小孩发烧了。晚点回去,帮我和军长报告一声。”
要不是走一半忘了掉头,江遣怎么会开着部队的车在高速上光明正大地逆向行驶?回头可能还逃不掉被抄告制度。
暮色浓重,少年如同没有灵魂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