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倔老头
“苏老、苏老，您可千万别生气，这点小事犯不着和这些小家伙生气，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和他们生气白白降低了您的格局。再说这事儿也赖我，是我识人不明，净整了些笨蛋过来。”陈山河一改与雎言曦见面时的云淡风轻，反而像是一个孩子被宠坏了的家长一般，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乖乖听话，在那里连连讨饶。
“你也给老子滚，他们不是东西，你更是个王八犊子，这些混蛋都是你这个瘪犊子教出来的，都拿老子当残废看，老子大刀阔斧杀敌的时候，你狗崽子连奶嘴都叼不住。”雎言曦望着短短一句话，被换了三种称呼的陈山河，顿时有些无语。再看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只剩下一条胳膊一条腿的张狂老人把身材魁梧的陈山河骂的狗血淋头，心中的情绪越发的难以言表了。
“是是是，苏老您骂的对，都怪我，都怪我。我干的这烂摊子事儿，确实不到位，但是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子我一回吧。”陈山河听到眼前的老将军对自己的责骂，非但没有任何生气还表现的更加卑微了。
就在陈山河连连向眼前的这个残疾老人道歉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傻傻的站在一旁的雎言曦后。赶忙说道“苏老，苏老，这次我重新招来一个小子，绝对包您满意。”
“小曦你快过来，这是苏老将军，也是需要你接下来照顾需要你服从指挥的领导。”险些说错话的陈山河赶紧转变口风，招呼着雎言曦过来解围。
“苏老，您好，我叫雎言曦，今年十八周岁了。我对于您的名声早有耳闻，我可以说是对您仰慕已久，一直都想拜访您，可惜我的学业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前来。”雎言曦强忍着紧张，说着言不由衷的马屁。
“对对对，小曦很早以前就求着我，让我带着他来拜访您，可是我担心这个毛头小子不懂礼貌会冲撞到您。”在听到雎言曦的话后，陈山河的反应也是迅速无比，立马就接着附和道。
“哼，你小子看着挺憨厚，不会和小陈子一样，都是鬼话连篇吧？你倒是说说看，你这对我的仰慕到底是在哪儿啊？”
听着眼前这个残疾老头的反问，雎言曦瞬间冷汗直流。“仰慕你？我仰慕你大爷啊，你经历的那些事儿我知道个鬼啊，我咋可能说出来呀，人家是花花轿子人人抬，遇到夸奖就低调。好家伙我这抬来抬去抬到一头倔驴啊。”望着对面欲言又止的陈山河，雎言曦感觉是指望不上了。
他突然灵机一动，看到眼前的残疾老军人，即便是瘫痪坐在轮椅上，也依然穿着一身被浆洗的有些发白的军装。而这身军装上一直挂着一枚华美的勋章。勋章下方镌刻着一行“黑河战役一等功勋章”。雎言曦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苏老，要说对您的崇敬那简直是数不胜数啊，但要说让小子彻底折服的事情，莫过于您参加黑河战役那次，您老的英姿，您老的气魄，您老的事迹，完完全全的震撼到了小子的内心，让小子明白了大丈夫当如是也，用一句老话讲，简直就是男儿生当报国志，何须牺身报家国啊。”
“哈哈哈哈，小子算你有眼光，老子出生入死多少次，参加过的战争不知凡几，都没有老子在黑河那次打的痛快，老子当年单枪匹马深入敌后，靠着自己的一腔热血，接二连三的摧毁了敌后的信号基站、运输线、以及那群狗崽子的弹药库。当时要是再多给我点时间，老子端了他先人的指挥部。”说罢，苏老叹了一口气。
“可惜老子运气终究是有用完的时候，在炸弹药库的时候，被那群狗东西的巡逻队发现了，来不及撤离了，只能提前引爆。”
“唉，我也是运气好，我寻思着老子这把骨头捐了也不后悔，但是偏偏遇到陈小子这个瘪犊子，硬是把老子从阎王殿扛回来，让我继续受这人间的罪，让别人用看废物的眼神看我。”虽然苏老对着陈山河说这些话是在骂他，但是透露出的神情却是像看待自己的子侄一般。
“嘿嘿，苏老您说的都对。”陈山河也不去接老头的话，只是傻笑得去附和道。
听到苏老说的话，雎言曦顿时心中了然。眼前得残疾老头，并不是一个上了年纪性格乖张得老糊涂，而是一个铁骨铮铮的铁血男儿。为了国家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真汉子。只是英雄暮年，战争给他留下的伤害让如今的他有些难以接受。过惯了万事不求人的日子，做惯了一切勇往之前的事儿，如今落到今天需要人来照顾的日子。这个换做任何一个心中傲气十足的人，都是无法接受的。
“苏老，小子每每回想起来，都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当时就追随您的步伐，去杀敌报国。”一旁的陈山河看着十分上道的雎言曦，脸上不自觉得挂起了笑容，起初自己也就是觉得这个小子家庭背景干净，年龄也是刚合适，而且身强力壮的，符合照顾苏老的各项条件。但是听到雎言曦的答话后，越发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情不自禁的向这个小子比了个大拇指。
“你小子，人都送过来了，还和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里还想干什么？不赶紧滚蛋，等老子给你管饭吗？”苏老回头望着傻呵呵的陈山河怒骂道。
“是是是，小子这就滚蛋，哪敢让您安排我饭呢，您老多多调教调教这不成材的小子，我还盼望着您多教教他，培养培养他，以后让这小子也进入部队，向您一样保家卫国呢。”陈山河说罢，赶紧快步走到雎言曦旁边。
“小曦，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和苏老学习了，有什么事儿你就给我打电话。苏老可是一本活兵书啊，多多学习，收益无穷啊。”说罢也不理会欲哭无泪的雎言曦，迈着潇洒的（狼狈的）步伐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