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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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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第17章】

    从周氏院中出来,苏妧一时无话。

    纵使外头是冷的,却也不想回到院中。

    芸桃有些忧心。

    她这个女使,虽说是在王妃身边侍候,可妈妈不让进夫人的主院,那就是进不得。

    但在外面站着,也能听见夫人对王妃的谩骂。

    芸桃有些担心苏妧,可却也有些气愤。

    腿长在王爷的身上,难不成王妃还能将王爷捆在府中不成。

    苏妧摸着身上的大氅,还有内里的衣衫。

    都是先前陆砚瑾让人送来的,从里到外都是新的。

    她叹口气,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难不成日日都要听婆母的训不成,日子长了,若是陆砚瑾也恼怒要如何办。

    尚且不知陆砚瑾究竟是为何定要娶苏家的女儿,他推拒不掉是一回事。

    倘若被他捏住什么错处,想来若是被休弃那该如何是好。

    苏妧能想到的只有这般多,再多的事情她也想象不到。

    即使她明白陆砚瑾身份尊贵,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婚事选择,然而现在却只能娶苏家的女儿,还不能做什么一般。

    她也别无他选。

    拢下大氅,又是一阵寒风起。

    苏妧对芸桃轻声道:“回院中罢,我炖个汤。”

    冬日中一碗汤最是暖人。

    上京喜辛辣,汤也多喝羊汤等重口味的。

    苏妧早先随着母亲在青州住着,不大闻得习惯。

    然而如今为了能将陆砚瑾请回府中,不得不强迫自个在这处站着。

    芸桃见她忍得辛苦,主动提出要帮苏妧看着。

    苏妧掩着口鼻摇头,还是坚持站在灶前。

    很快,味道从锅中出来。

    处理得再好,也总有羊的膻腥味。

    苏妧眼睛都红了,里头全是水汽。

    不是旁的,是时不时闻到味道就想呕,又必须得忍住。

    倒也不是不能将炖汤的事情交给芸桃做。

    但前些日子陆砚瑾从主院气势汹汹的离开,没过一阵府上就已经传遍。

    可见有不少的人盯着瑞岚院,时时打探动静。

    她约束不了下人,就只得约束起自己来。

    给陆砚瑾送汤,重要的还是心意。

    让他知晓,自己已经服软。

    不管怎得说,还是得先过了婆母那一关。

    至于圆房。

    苏妧手摸上小腹,她既盼着有,又盼着没有。

    这份矛盾的心让她自己都摇头。

    有时也不知,她回回心里这样想,到底是因为她太在乎陆砚瑾,还是不在乎。

    将羊汤装进小盅,苏妧又提上食盒。

    食盒外头裹了一层保温的料子,只是还需得放在炭火旺的地方,里头得汤才不会凉。

    陆砚瑾是在宫中,苏妧可以递腰牌进去。()

    只是她却不能随意出入宫中,得等着陆砚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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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手旁的羊汤,苏妧又是叹口气。

    这般一来,愿不愿意出来就全看陆砚瑾。

    她能否等到陆砚瑾,也全看他的心意。

    但愿他看在这份的汤上,能给她一个面子。

    至少见到面,回去同婆母也是好说的。

    将腰牌同汤一起递给宫门口的太监,苏妧还从自己干瘪的荷包中摸出一点碎银递给太监。

    虽是下人,可现在有求于人,苏妧难免也赔上些笑脸。

    “劳烦公公,夜里冷,让您多跑一趟。”

    苏妧姣好脸上不见一丝的骄纵,太监也是懂得的。

    有人能尊敬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瞧不起旁人。

    公公道:“王妃放心,奴才一定脚程快些。”

    旁的无事,麻烦的是汤。

    若是凉了,定然不好喝,届时陆砚瑾出来的概率大抵会更低。

    芸桃又塞了一个手炉在苏妧的手中,“王妃去马车上等罢,这处实在太冷,又是在一个风口处。”

    宫门外头依旧是高墙耸立,上头都有侍卫值守,确保皇城内部的安全。

    风如此这般也就更加大起来,吹的人手脚发凉。

    苏妧想想,仍旧是摇头。

    一会儿若是陆砚瑾漏夜掺着风雪出来,见着她坐在马车之上,指不定会如何想。

    若如此,还不如就站在外头等着的好。

    闻了一下午膻腥味,这会子就当作是透气。

    芸桃穿的单薄,苏妧让她去马车上,可芸桃说什么都不肯。

    苏妧是打心里头高兴有芸桃这样一个婢女。

    她并不擅长驱使下人,也不知要如何去对待下人。

    可她觉得,芸桃这样就很好。

    至少,对她好,对她也衷心,不求旁的,也就够了。

    手炉中的炭在渐渐凉下来。

    苏妧将手炉递给芸桃,吩咐她去马车中换些炭火。

    芸桃跑的快,怕苏妧受冻。

    可这时,侧门打开。

    陆砚瑾身着墨色狐裘大氅缓步出来。

    雪落在他矜贵的眉眼之上,他也并未动手扫去。

    身后跟着一众的随从,还有侍卫。

    高大颀长、英隽威武。

    苏妧的心猛然间漏了半拍,又苦涩低下头。

    他这样好的一位儿郎,任凭谁看了,都是会心动的。

    不敢让陆砚瑾真的一步步走至她这处,而她在原地等着。

    苏妧赶忙小跑过去,粉色身影在雪地中,如同翩飞的蝴蝶。

    陆砚瑾见她这样,猛然间皱眉。

    声音依旧清淡,却如同静寂死潭,更添沉寂,“低头,在原地等我。”

    太监侍卫纷纷垂头,不敢挪动,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陆砚瑾大步走至苏妧的跟前,上下扫视苏妧。

    可见到苏妧的第一句话,他便是劈头盖脸地质问,“漏夜前来宫中,你可知有多不合礼数。”

    苏妧听见他的话,鼻子有些发酸。

    多日不见,她其实也有些想念陆砚瑾。

    但总是觉得他不过只将自己当作是泄/欲的工具,心中又堵着气。

    好不容易忍着难闻的味道炖汤给他,却只得来这一句质问。

    她心中的雀跃渐收,就连手没了暖炉也逐渐冷下来。

    “妾身不能来吗?”

    陆砚瑾听完,眼神更冷,活脱脱要将她冻成冰渣,“苏妧,认清你的身份,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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