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京城安家
苏文璟将小满和旌阳安排在自己之前赶考租住的房子里，就要匆忙赶去明月楼述职。而刚刚准备歇下来的小满和旌阳听说苏文璟要赶去明月楼，想起来凌泉留下来的简讯也说在明月楼等他们，便决定一同前往。
一行三人在夜色中行走，每走几步就会看到一两家酒楼或者青楼，楼里散出来的灯光照在街上。路上的行人披着暖色的光影从黑暗到光明最后又陷入黑暗，沿街的小铺都坐满了人。里面的小二端着一碗又一碗热气腾腾的饭，在临时搭建的桌子间来回穿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的幸福的笑容，忙碌了一天的疲惫在此刻得到了最大的缓解。这里坐着的都是穿着粗布衣裳的工人，偶尔会有一两个乞丐拿着破碗乞讨。
远处一个吃着馄饨，工人打扮的粗壮男子，把自己碗里的馄饨倒了一半在乞丐的碗里。那乞丐千恩万谢连连鞠躬后，也顾不得烫，捧着碗、仰着头用手把碗里的食物连忙送往嘴里。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明月楼，这个酒楼远比小满以往见过的所有酒楼都要大，金漆描写的‘明月楼’三个大字被明亮的灯笼照着，在夜晚也闪闪发光。往里望去，到处都是身着锦衣华服的客人，他们在红木圆桌上高谈阔论，饮酒作乐，时不时还诗歌以和。酒楼里面挂着整面墙的灯笼，那些灯笼花色各异，很是好看。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使整个酒楼都亮如白昼。目光再往里些，可以见到一条宽大的木质楼梯通向楼上，楼梯的台阶外侧上摆放着数十件精美瓷器，和金黄的雕花扶手相得益彰，使整个画面显得又富贵又典雅。
苏文璟把他们二人留在门口，自己就急着去后堂寻找明月楼的老板陆观。小满站在门口拉住往里招揽客人的小二，开口询问是否有一个身着黑衣，抱着一把剑，名叫凌泉的人住在这里。
“你说的这个人之前倒是住在这里，不过前几天他惊了临阳公主的马车被关进了大牢，现下还在牢里住着呢。”小二一边回答着小满的问题，一边对着每一位路过的行人做着鞠躬邀请的姿势。
“哈哈哈那小子也有今天，放心吧，没事的，我们明天再去找他。哈哈哈”旌阳笑得很是大声，丝毫不担心凌泉的安危。
不多时，苏文璟也从明月楼里走了出来，他还应了旌阳的请求先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
回程的路上，街道比刚刚冷清了不少，沿街的商铺也在收拾残藉。
“对了，你和明月楼的老板是什么关系，这一个月的薪水可不少啊，你还没开工他就给你支了这么多薪水”旌阳颠着苏文璟递过来的钱袋，里面的碎银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哗哗的声响。
“其实也没什么交情，我之前在京城赶考，闲暇时去逛古玩集市。正巧碰到陆老板被一个无赖商贩拉着不走，非说他没有把钱结清。陆老板说根据物价总和是结清了的，那商贩拿着算盘一整拨弄，竟生生多了三十两。围观的群众纷纷指责陆老板欺负小本生意，我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拿起算盘根据记忆复刻了一遍商贩的拨算盘的动作，众人这才看清，那商贩仗着手速，偷偷拨错一个珠子。
后来陆老板就央求我去他的酒楼帮忙管账，他说之前的账房先生因为贪污已经被他报官抓走了。见我有侠义之心，为人正直，又会算账，非要我去他那里工作。
只是我当时一门心思只有科举考试，并不想为商为贩。但后来也没考上，他又给的实在太多了，然后我就来了。唉”苏文璟垂头丧气的讲述着这一切。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要是能拿这么多薪水，别说做账房先生了，就是吃屎也愿意。“小满见他这样，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
第二天清晨，苏文璟就去明月楼报到了。旌阳和小满先是租了一院房子后，急忙赶去大牢，花了一笔钱把凌泉捞了出来。
一路上凌泉板着脸不讲话，到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猛猛泡了一个时辰的澡才出来。
“讲讲吧，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坐大牢了呢”旌阳的话里满是调笑的语气。
“那日临阳公主的马车在街上疾驰，眼看就要撞上一个小孩，我急忙飞扑过去抱走小孩。谁知那马被我吓得一惊，前蹄跃起，整个马车差点掀翻在地。我扶好马车后，就被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的临阳公主投入了大牢”凌泉淡淡的回答道。
“那你就不能自己出来吗，你不是会法术吗”
“我怕吓到别人”
“那你不会用钱把自己捞出来吗”
“钱花没了”
“那你不会趁乱跑路吗”
“我怕你们过来找不到我”
········
“那你这段时间除了坐牢还在京城干了什么”
“我去找了抢胡青内丹的道人打了一架，还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陈生，法号长阖。”
“那内丹呢”
“我打输了”
··········
“算了，你现在已经惊动他了，他肯定会有所防备，内丹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你现在能过来干点活吗，你看这到处脏的。你再看看小满，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歇过。还要帮你打洗澡水，你也好意思”旌阳对凌泉再度无语后只能转移话题
“不行，我嫌脏。我先出去转转，等你们收拾完了我再回来”
“凌泉，你真他妈的不是人”身后的旌阳气的拿抹布丢向凌泉。
“我本来就不是人”凌泉头也不回的微微侧身躲过抹布攻击，然后抬腿走了出去。
在牢里憋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出来走动走动的了。凌泉闭上双眼，感受着久违的阳光，却突然被一阵说话声打断
“公子算命吗，不准不要钱”一个眼睛蒙着厚厚布条的老头缓缓走来。
凌泉环顾四周，发现就自己一人，确认老头确实在和自己说话。不过凌泉并不想搭理他，甚至感觉有被打扰到，便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晒晒太阳。
那位老人见凌泉不为所动，接着又开口道“我察觉到这位公子的身上厄运缠绕，公子是刚从牢里出来吧”。
凌泉愣住脚步，这人，怎么算的这么准。
老人见凌泉停住，以为有戏，又靠近一步。谁知凌泉竟飞身一跃到房顶上，然后找了个还算干净的位置躺下，再度闭上了双眼。
那老人被凌泉的一整套流畅的动作给惊到嘴角一阵抽搐，真是个怪人。随后便沿着墙根坐下，支起摊位，一一摆上鬼卜、掷筊、风水罗盘、金钱卦等等。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老人开始吆喝起来
“占星卜道，窥探天命；生辰八字，宿命成真；不准不收钱。”
不多时有一个妇人牵着小孩急匆匆的路过。
“这位施主请留步，听你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便为你卜了一卦。你家中最近可有人离世，你们母子二人此去应该是为奔丧。”那老人叫住路过的母子，而后掐指一算又开口道“下葬时间应该是五刻之后，西城门方向。现在赶过去也是来不及了，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吧。这条巷子走到底，有一棵柳树，沿着柳树右边的后巷往前再走数十步，翻过那堵荒废的矮墙。便可直接到达西城门方向，快去吧。”
那妇人连连道谢后便沿着老人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屋顶上的凌泉被吵得有些睡不着，又有些好奇，索性跟在妇人的身后，想看看那算命老人到底有多厉害。
凌泉跟着妇人走完了巷子后确实看到了一棵柳树，又沿着柳树右边的巷子走了数十步，翻过矮墙，西城门竟映入眼帘。一切都和那位算命老人说的丝毫不差，这是遇到活神仙了吗，凌泉被彻底折服，回去就和小满以及旌阳讲了自己所见的一切。
“你不是一向不信这些的吗，怎么，坐牢把脑子坐傻了”旌阳毫不客气的再度提起凌泉的糗事。
“你···算了，不和你说了”凌泉气鼓鼓的回屋。
“你干嘛故意气他”小满略带指责的说道。
“我们今天收拾新家，忙了一天。他倒好，出去看别人算命。还变态的跟在陌生女人的屁股后面瞎晃悠。”旌阳有些气愤。
“你才是变态。”屋里的凌泉也有些气愤大声回骂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生气了。要不我们明天也出去转转吧，我也想看看那个算命的有多厉害，我想算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发财哈哈哈哈哈。”小满赶忙打了圆场，这才使气氛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