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小镇怪事
“真的是只狐妖啊,我说怪不得最近青石镇老是出怪事呢”
“烧死他!烧死他!”
“这妖怪长得真吓人”
在一堆嘈杂声中,小满寻着声音凑过去,仗着个头比较小,小满从人群的腋下身侧的重重包围中挤上前去。赫然见到地面上一摊血,顺着血液的源头望去,只见一只面若狐狸之像,眼中仿佛有泪,脖子往下却是普通少年模样的怪物。他甚至还像人类一样穿着青绿色长衫,只是胸口处俨然插着一枚铁钉,那铁钉上还钉着黄符,铁钉之下的血液犹如一条涓涓细流沿着青石砖缝蜿蜒而下,黄符却未见变色。
狐妖旁边站着一个中年道人,那道人身穿一件蓝色古朴长袍,头戴玉冠,身形消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儿。长得也比较和善,不及下巴的山羊胡把他衬托的还有些文雅和煦。只是不知为何,小满从他的眉心处隐约看到一团黑气萦绕,总觉得他看向狐妖的眼神隐约透露着一丝狡黠。
只见那道人单手向前行了一礼后,舞动起手上拂尘,只见那拂尘的白须霎时间散开向狐妖飞去,很快将狐妖全部包裹住。不消多时一声似动物嚎叫又似人哀嚎的惨叫声响彻云霄,空气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一阵红色的血雾笼罩着狐妖所在的那一片区域上。
很快拂尘飞回,地面上只余下一些皮毛,和一地的鲜血,原先的位置上缓缓飘下一颗发着红色光芒的珠子,那道人收了珠子后缓缓离去。
“唉,这么快就没戏看了,回去咯”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惋惜中带着哄笑的话调,围观的人群也觉得无甚意思皆离去了。
狐妖一事虽然有了结果,但是大家的兴致依旧高涨,毕竟在这小小的镇子里大家日复一日的过着枯燥的生活,难得有个话题以供消遣。
这不,在张记茶铺里,驼货的脚夫陈大壮还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狐妖的面目是如何吓人,那收妖的道长是如何如何厉害。陈大壮的旁边围了一群人,有下学路上贪玩的徐员外家的孙子,也有卖菜收摊回家路过这里的王大娘。还有一些本身就没什么工作的流子们,他们都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陈大壮正闭眼讲的兴起的时候,睁开眼却发现围观的人就剩下留着哈喇子讨饭的村头傻子了。扭头一看,原来大家都被卖油的黄二郎给吸引过去了,黄二郎正在那边绘声绘色的讲叙另一件新鲜事,陈大壮见没人听他说话也只好凑过去听听是什么新鲜的热闹。
原来是黄二郎油铺里的张苟买了李员外的那个四进四出的大院子,还把先前的妻子休了,又娶了隔壁貌美的王寡妇的女儿,婚后没多久还买了几个小妾。
大家的茶余饭后的话题也就由狐妖转为张苟了。
经黄二郎开了个头,大家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有人说前些时日就发现他不对劲,老是往长眠山里跑,每次回来都拿着药材,想是发现了什么宝地,遇到了什么稀罕药材卖了发迹的。也有人反驳道,就算是上好的药材又能值几个钱,不足以支持他买下大院子和一群小妾的。众人在猜忌中露出嫉妒又愤恨的语气,一个小小的油铺小二,还是个跛子,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
小满在一旁正听着入神的时候,猝不及防被呵斥一声“你这死丫头,还不给客人们添茶,发什么愣”,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张婶,小满吐了吐舌头,立马动作起来。
斟到角落二人小桌处,发现这张桌围坐着两人,这两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其中一人身着一身黑色锦缎长袍,他的头发高高挽起歇髻戴着黑色发冠。他长得一双剑眉星目,鼻子高挺,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俊朗。
斟茶时注意到他腰间系着一根暗红色腰带,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靴子,小满隐约看到这人周边散着光芒,比过年时节阿娘带小满祭祀时庙里的原始天尊大像上的光芒略微一些,虽然他看起来冷若冰霜,小满却因这光芒感到一些舒心。
而他对面坐着那人,却是让小满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周遭散发着黑气,面色苍白,还时不时咳嗽,每咳嗽一次就有鲜血喷涌而出,一身青绿色的长衫遍是鲜血,甚为吓人。周围却仿佛无人注意到这一幅恐怖景象。小满小心翼翼的为他也添了一杯茶,这时对面那位黑衣男子突然看了小满一眼,小满看他似乎有话要说,以为是有什么吩咐,但看他动了下嘴唇并未开口。
反倒是对面青衫男子先开口,不过不是对小满的吩咐,而是对着黑衣男子道“我知道凌泉剑主的规矩,我这条命任凭你处置,只是拜托你一定要追回内丹,这关系我青狐一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你的性命本就所剩无几,而且你的命,我也不感兴趣。我要的是···”黑衣男子停顿了一下,眼神上下扫了一下青衣男子最后停留在他的额头说“我要关于你和张苟的全部记忆,一旦阵法开启,你将忘却前尘往事,修为全无”
青衣男子显然没想到对方居然想要的是这个,先是一愣,而后释然一笑,随即便闭上了眼睛。
尔后只见黑衣男子从手中凭空变出一把剑,这剑通身漆黑,却隐隐透着一股寒气,让小满不觉打起寒颤来。只见黑衣男子将剑往上一丢,一手捏诀,嘴里还念念有词。一息不到的时间那剑便飞速旋转起来,一道白光亮起,小满不自觉地紧闭双眼。
再睁开眼睛时,面前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小满正纳闷时,旁边的黑衣男子冷冷道“我们现在在张苟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