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月下逢
“我泡好了，先回房了。”张青一率先忍受不了这种尴尬气氛，作为读书人今天多少有点恬不知耻了。
“诶，坐下，舒服的还在后面呢。”王猛拉住张青一，另一手打了个响指。
张青一刚想挣脱王猛的手决心离开，抬眼只见四名宫装小娘从长廊处袅袅娜娜走来，个个轻纱薄带身姿婀娜，秀色可餐。
“客随主便，那就再泡一会儿。”
任真斜瞥了一眼这个读书人，心说留下你的是王前辈吗？我都不想拆穿你。
王陆飞的嘴都快咧到脑后了，一双眼睛一个劲往那几个小娘子的胸脯上瞟，都懒得掩饰。
“真哥，你先挑！”
王猛真被王陆飞逗笑了，眼睛都快粘人家小娘子身上了，还不忘自家兄弟呢，你是真的义字当先啊。
任真虽然没有表现的那么露骨，但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只有张青一故作轻松，转过脸不去看那些小娘子，尽力维持自己读书人的风骨。
“都斯文点啊，就是开个背放松放松，别想歪了。”
王猛一盆冷水浇下来，三人顿时眉眼之间的神采消失，兴趣缺缺。
“素的……那有什么意思。”王陆飞撇了撇嘴小声抱怨。
对对对。这是任真和张青一此刻心里的想法。
“陆飞啊，你还没开始步入武道，至少五年内不得近女色。”
说话间四位小娘子已来到他们身后，纤纤玉手搭上四人肩膀，开始揉捏。
好润！任真的身体已经忍不住起反应了，但还是尽力保持表情不变。
张青一整个人都紧绷着，这哪是放松啊，整个是在折磨人好吗。
“五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王陆飞几乎是喊出来的。
王猛忍不住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你他娘的活着就为了这个？！”
“还有任真，没到化罡境最好也不要破身。”
任真神情一凛，马上冷静下来，抱拳开口：“前辈，这里面有讲究？”
王猛轻轻点头。
“武者一境是要找到自身的那一口气步入二境，二境打熬体魄是为了拓宽体内经脉航道，让这口气畅通无阻，到了三境这口气又与神魂相融合，能感受周身外界纤毫毕现，最终到四境这口气就能化为实质成为外放罡气，也是武者对敌的最强手段。”
“总之这口气只能不断锤炼令其更加绵长精纯，万万不可让它松懈。”
任真若有所思，但还是有点不解，又开口问道：“那这与男女之事有什么关系？”
“少年人戒之在色，没听过？”说着王猛用手指一个一个指过身边三个年轻人。
又接着说道：“在这口纯粹真气还没达到顶峰化成罡气前，行房事是会一点点流失掉一部分的，所以要想武道不断登高，切记不要过早破身。”
任真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但又心中一惊，“那前辈的意思是陆飞五年就能晋身四境？”
王猛忽然眼神飘忽不看任真，像是没听见他的问题。转而又用心声回答任真：“五年只是给他个期望，我要说十年他还肯练拳？以他的资质五年能够到三境门槛就算烧高香了，你小子嘴巴严实点，别坏了他的道心。”
任真心中呵呵干笑，前辈你还真是因材施教啊。
五年三境，这可是王猛自己的破境记录，可见王陆飞武道资质不俗，若是能在三境时得王家武庙一缕英魂，说不定他能成王猛第二。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少女芳香，和触碰在身体上的阵阵柔腻，三个年轻人谁都不想再说话，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然后畅想。
也可以说是在意淫。
“对了，任前辈交给你的那部武道功法叫什么名字？”
王猛早就是根老油条了，还能不清楚这些年轻人的龌龊心思，所以他偏要打破他们的幻想，故意没话找话。
任真无奈睁开眼随口回答：“《无名拳》。”
“无名？功法没名字？”
“有，就叫《无名拳》，不过里面的拳招却没名字。”任真解释道。
“哦，还有这种功法？拳法宗旨是什么？”
连王猛也是头次听说全无拳招的功法，要知道无论武道还是练气士，功法名称由来都大有讲究。
每一个拳招或者术法的名字都暗含大道规则，直白点说一道术法和术法名字相结合才能完美呈现它的规则之力。
“拳法立意：赋真我之名，成真我之拳；我之真拳，名震天尘。”
太中二了，任真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额……张举人，解释一下。”王猛也有点懵。
“既然是拳法，就可以解释为武者赋予拳法真名，这拳法就成了自己的拳，打出自己的拳威名震动天尘九州，这不都是字面意思吗。”张青一没好气概括道，心中却在腹诽你们都不读书的吗。
“嗯……额……”王猛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般来说拳招取名一事很重要，有的前辈高人为这事专门会请儒家帮忙，你这部拳法倒是另辟蹊径，需要自己赋予拳招新的名字……随缘吧。”
任真都听懵了，随缘是什么鬼？
一般武者不就是书念不进去才去学武的吗，武者肚子里那点墨水能取出什么好名字？别是拳法不俗名字拉胯，威力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总之明天我给你练练手，看看你现在的拳头能有几斤几两。”王猛终于说出了目的。
任真很认真的点头答应，能与一位高境武者切磋，对他以后的武道攀登裨益很大。
“行了，回去睡了。”王猛扭了扭脖子率先起身跨出灵泉。
王猛一走四位小娘子也跟着离开了，那还泡的有啥意思，剩下三人也跟着起身回房。
回到房间后，任真躺在大床上想了很多事情，都是关于便宜老爹和自己的武道攀登，迟迟没有睡意，只好又披衣起身走向院内一间琴房。
本想取出自己的唢呐想想还是算了，整不好会挨顿打，看向摆在窗边梨花木台桌上的筝琴，任真忍不住伸手拨动琴弦，琴音清亮透彻，一看就不是凡物。
“下次自己做一把吉他试试，还是那个最拿手。”
坐到筝琴旁，推开面前窗户，正好能看见天上那颗莫名其妙出现的“明月”，光线皎白，气氛倒是有了。
琴音瑟瑟，如泣如诉。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只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只你的温柔……”
任真一边弹奏一边自己跟着清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却不知何时屋顶上居然坐着个女子，一身鹅黄色淡雅衣裙紧贴着柔弱身躯，勾勒出玲珑身姿。
“月光”下那张精致无瑕的脸庞熠熠生辉，如同瑶台中走出的神女，婷婷玉立，美若天仙。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任真还在唱着婉转悠扬的歌谣。
忽然耳听得屋顶琉璃瓦的异常响动，任真瞬间双手盖住琴弦，整个人飞身而起，脚踏窗沿一个飞掠，在空中攀住飞檐借力向上一冲，稳稳落在屋顶之上。
如今的任真不敢掉以轻心，从王猛那里得知有很多山上势力在寻找任性的踪迹，顺而连他也可能在那些人的追寻名单之中。
定睛一看，任真却有点傻眼了。
竟然是位窈窕姑娘，不对，应该说是位仙子。
“你……你好，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声音清灵，悦耳动听。
姑娘好像有些窘迫，见到任真忽然出现，吓得她慌忙站起身左右转动身子，似乎想要逃跑。
眼见被人逮个正着好像再跑也无济于事，更显得无礼，姑娘只好微微欠身行礼。
而任真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盯着几步之外秀雅绝俗的清灵仙子。
姑娘发现自己正被一个陌生男子直勾勾的盯着就有几分嗔怒，轻轻跺脚背过身去。
任真这才醒悟自己被当成登徒子了，虽然确实是，但好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是。
急忙抱拳回礼，又想了想措辞才开口：“无意冒犯仙子，只不过本心使然。”
“你！”姑娘更是气极。
虽然知道任真并无恶意，只不过这句话听来更像调戏不是吗。
什么叫本心使然？不就是见色忘形！
任真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还以为自己在地球呢，这话明明是夸人的，只不过换了环境就变成轻浮言语了。
“你……弹的是什么曲子？”姑娘眉目流转，直接跳过这个尴尬的情景问道。
在“月色”下，任真只能瞧见一个窈窕背影，但足以让他心脏砰砰直跳。
“故乡歌谣，叫《成都》。”
“成都……是个地名，你的故乡在成都？”姑娘又问道。
“对，离乡多年，偶尔会想起就忍不住哼唱这首歌谣。”任真渐渐放松心绪。
“曲子很好听，虽然没有古朴浑厚，但却有种人间气，烟火气，歌谣词句……也很动人，你……唱的也很好听。”
姑娘似乎不太习惯与陌生人一口气说这多话，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任真微笑抱拳致谢。
在这九州，山上且不论，就说山下王朝，还是属于封建王朝制度，这音乐只有贵族和士族才能享用，并且什么阶层能使用何种乐器都有明文规定。
像任真弹奏的这类曲子肯定很难被上流阶层认可，此刻能被一位仙子夸赞一句好听，任真已经很开心了。
“就此别过。”
姑娘再次微微欠身，就要御风离去。
“我叫任真！敢问仙子芳名？”任真见状心中一紧，匆忙问道。
姑娘却已经跃下屋顶，衣裙飘飘，轻若飞鸿。
就在任真失望转身准备回房时，远处长廊方向传来清灵嗓音：“我叫陈禾儿。”
任真低声念诵了一遍姑娘的名字，淡淡一笑，像是一场梦，是个不错的美梦。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说的应该就是此情此景了。”
尽管只是自言自语，任真却忘了在这片世界，无论是武者还是练气士，即使相隔数里地，只要用心倾听，就如在耳畔。
另一座院内，小姑娘正烂漫闲适的踱着步，脚步欢快，嘴里哼唱着刚学来的一首歌谣，忽然驻足停步啐了一口。
“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