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差错
屏障再度开启，三人从中出来时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五天前还是完完整整的四人，如今只有伤痕累累的三个。
还是之前那个黑袍人，他看到只有三人出来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在他看来，这一组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虽然伤是不可避免的，但不至于死人吧。
没人回答他，只有王二将那狼头递了过去，神色平淡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黑袍人接过那狼头，眉头微皱，这狼头中还残留着些灵气，他刚一接触就发现了不对，这明显是一阶后期的疾影狼，瞬时间他看向几人的眼神都有了些变化。怪不得死了人，这灵兽中期和后期可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他们竟还能反杀这一阶后期的疾影狼。
这事他不想多问，汇报给监使的必要也没有，每次到了这时候都会死人，监使不关心怎么死的，他更不关心，人命在他们的心中就如草芥一般。
“走吧。”
走在那熟悉又陌生的林中小路上，李啑不禁有些恍惚，人命就是如此脆弱的东西，在这里如此，在外面只会更甚。没有实力就只能是被随手捏死的蝼蚁，被任意摆布的木偶。李啑的拳头逐渐捏紧。
所有人还是在最初的地方聚集，李啑等人到来时已经有十数名少年在木然地等待，他们身上大都血迹斑斑，伤口数不胜数，更有甚者整只右臂都没了踪影，只有空空的衣袖随风摇荡，他们只是低着头，好似没有情绪的傀儡。
李啑他们的加入并没有引起这群人一丝一毫的关注，他们始终保持着死一般的静默，或许连内心都在沉默。每个人都见识到了生死之间的残酷，这对于他们的心灵，他们过去十几年的人生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一个个静默者融入其中，使得整个氛围更加沉重，几乎要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十组人都到齐了，除了再也到不了的，三十二个孩子抬头看向了黑袍人，那都是些什么眼神，迷茫，麻木，恐惧，悲伤，愤怒……
……
李啑平躺在床上，如今他浑身无力，只有头还能活动两下。
“师傅，至于吗？”
刘老气的直接一巴掌扇在他额头上，口中骂道：“闭嘴，你个混小子！伤成这样你还不如死那里，倒省的老夫费力。”言语间刘老却没有停下输送的灵气。
李啑嘿嘿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胸前也不是那么疼了。
收回右手之后，刘老也没工夫看他嬉皮笑脸，他的神情逐渐严肃，李啑体内的情况很是棘手，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医治。只见他的双手从李啑脖颈一直点到小腹，每种手法都各不相同，李啑只觉胸前有些灼烧之感，若不是他亲眼看着师傅从上点到下，他还以为自己又喝了那疾影狼之血。
在这之后的灼烧感慢慢减弱，疼痛也随之得到缓解，身体与精神双重放松之下，李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直接就睡了过去。他们刚一回来就到了刘老这里治疗，有弟子在，先治谁也就不用多说了，刘老直接把李啑带到了书房。一番探查过后竟发现自己这弟子体内是乱七八糟，脏器皆损，各向经脉都错乱不堪，刘老赶紧叫他躺到床上，为了防止他身子乱动，还施了一道软身散。
……
刘老已经将所有孩子都看了一遍，有些伤重的他就亲自治疗一番，伤轻的就先在这里养着，他总不能一天就把所有人都治好，饶是如此，刘老回到书房的时候，也是满身疲惫。
李啑蓦然睁眼，犀利的眼神直接刺向动静处，一身灵气早就暗自提起，手脚肌肉颤动间似是一瞬就能闪出去。看了一眼李啑就放松了神经，原来是师傅走了过来。是啊，他已经回来了，在师傅的药庐中养伤。前几天他都是这样过来的，稍微的风吹草动他都要立刻反应过来。
“师傅，您怎么样。”李啑赶忙下床扶住那弯背的老人。
“休息一下就好。”刘老任由他搀扶自己坐到了椅子上，“给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李啑没有劝他去休息，他曾劝过无数次，但这老头执拗的很，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或许十头疾影狼也拉不回来。
李啑轻声讲述起来，他的描述很直白，很枯燥，但大大小小的事都能讲明白，从初入屏障开始，发现湖泊……寻到云青，初遇疾影狼，周元被带走……
一直到他和林虎默默地看着王二为周元挖坟，然后三人经过一天赶路回到屏障。
刘老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的表情，他不想去为过去的事情做什么评价，这些都是李啑自己的成长。
“对了，师傅，这个是什么。”李啑从怀中掏出一颗皱巴巴的圆球，奥，外面还有一层发蔫叶子，李啑将叶子剥开，露出了一颗青色的圆珠，如今它已经彻底没了光亮。
“这就是妖丹，相当于人类的灵台。”在刚才的讲述中，刘老早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他的眼睛扫过这颗妖丹，一直平淡的表情突然变得惊讶起来，他抢过那颗青色妖丹，左看右看，震惊之色更甚，“你说那些疾影狼都是一阶中期？”
“黑袍人是这么说的。”
刘老叹了口气，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即便不想在意过去也不免有些后怕，他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是一颗一阶后期的妖丹。一阶后期在灵兽当中是一次质变，到了后期它们就能粗略地使用自身的天赋神通，实力会有很大的飞跃。
“什么？”早在听到那疾影狼是一阶后期的时候，李啑就心中狂跳，双目圆瞪，如今知晓那快如闪电的速度竟也是后期才会出现时，李啑心中生出了无边的愤怒，周元的死，自己三人的伤都只不过是黑袍人出的小小差错？
他攥紧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弱小就只能任人摆布，但他不会一直弱小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如今他只能将仇恨深埋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