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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失手被擒 再见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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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如景文料想的一样,顺利进入金陵府衙。

    放下女子二人,“把马牵去后院”持械府卫的随手一指道。

    景文赶忙点头哈腰,一边应着,一边牵马向后院走去。

    然而,白蓝披肩的姑娘未有跟随着进入府室。

    而是直直站立盯着远去的马车,准确的说是盯着马车夫。

    府卫们疑惑着看着眼前的姑娘,姑娘眨眨眼睛。

    扭过头来对着府卫莞尔一笑,追碧衣姑娘而去。

    马厩里,景文一边搬来草料,抖动着放入马槽,一边四周观望着。

    府衙马厩呈方形,守卫寥寥几人,分散着站着,四面停有数辆马车。

    来来回回的车夫、佣人们,或搬运着草料,或整理着马匹车辆,无人注意这新来的马车。

    景文扔下草料,拍拍手,迅速往前院走去。

    “老孟!你在那里干什么,把马迁过来”远处传来喊声。

    喊叫之人见景文未回应,边放下手中活。

    摆手继续喊道:“老孟!你聋了?马队在这里,你要去哪里”。

    景文这时反应过来,似乎是在叫自己,景文低头一想,捂起肚子,弯腰继续向院外走去。

    喊人者一愣,指着景文的背影对身边众人骂道:“这个老孟,就屎尿多”。

    走出马厩,景文四下一扫,未见府丁侍卫,迅速跑入花圃。

    来到院墙下,蹬墙抓檐上房,一气呵成,快步疾走。

    匍匐在瓦片上,静观四周。

    金陵府衙院落有序,进出有矩,诺大个府衙。

    唯有东南一院说话声、脚步声嘈杂,景文几步跃至此,俯耳贴瓦探听着。

    此时厅内,张禾闭目正坐,一手按佩刀,一手指轻敲着扶手,座下两边坐着站住十数人。

    有的皱眉看着张禾,有的低头与身后人耳语,有的与旁座人轻声交流。

    “米大人到!”,洪亮的声音穿堂而过,众人随声望向厅门处。

    张禾缓缓睁开双眼,正见米诚迈步入堂。

    米诚神色肃重,向众人示意后,正座于张禾旁。

    米诚看向张禾,张禾目不斜视。

    米诚环视众人道:“各位金陵宗家,今事出有急,遂邀各家来商,我身旁这位张大人,是朝廷特使,身负皇命而来,今邀各家,也是为赴皇命”。

    众人听闻,起身问好,张禾一挥手,身边侍卫从腰里亮出皇城令牌,示与众人。

    张禾道:“各位宗族大家,本未想叨扰,但身负使命,途遇麻烦,不得不来请各位给予帮助”。

    米诚接道:“因事紧急,张大人特来府中与各位相借千两黄金”。

    米诚还未说完,厅中众人便已杂乱起来。

    “米大人,我们虽族中多了几人,被枉称了家族,实则与平常百姓并无大差距,今日有幸见到特使,有幸聆听皇命,实在是三生有幸”。

    “然这千两黄金,老朽敢断言,这堂中各家倾家荡产都未必能凑齐呀”。

    “是呀,特使、米大人,在座各家非官非势,平日里靠做些小买卖,维持家计,如此短的时间里,砸碎骨头也卖不得千两黄金呐”。

    米诚听闻,脸色铁青,平日里,一个个讲排场,生怕落了谁家之后。

    现在一个个哭穷起来也是厉害的很。

    张禾敲了敲桌子:“各家说说能筹多少”。

    “知大人皇命在身,我穆家能向大人捐上黄金五十两,即刻去拿与大人”。

    “我家虽不比穆家的家大业大,但为皇上卖命,也捐五十两”。

    穆家老者一听,指着道:“申老二,你别胡扯,你家涉商十多路,往来南北通四海,我家仅一茶道如何与你比拟,你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

    申家欲要答话,一旁的年轻人:“穆家、申家、贺家,家大业大,生意兴隆,贵为大家之首,但凡金陵城内谁人不知”。

    “我罗家虽家势不及,但仍愿出六十两,以表对皇上的忠心”。

    张禾望着眼前你争我夺的态势,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盖。

    米诚见状,喝停众人,拱手:“张大人息怒”。

    扭头对各家道:“皇命不可违,虽与尔等相商,但必要一结果,下面我派与各家,穆、申、贺每家一百二十两,其余各家八十两,即可差人回去拿!”。

    话音刚落,厅中吵杂声欲起,张禾一挥手。

    门外、厅后掠出数十持械黑衣人,分列各家旁,各家人惊惧不已,站在一起,不再乱语。

    张禾道:“各家派人回去复命,我还要与各家主把酒言欢”,各家相望无果,只得安排家人。

    米诚见势,轻叹一口气,低声对张禾言:“刚向张大人禀告之事”。

    张禾挥手打断米诚言,道:“我自有安排”。

    景文趴在瓦片上听了许久,手脚不禁有些麻木,刚想活动手脚。

    突然感到身后有异样,景文回头之际,一柄长刀直扑面门而来。

    景文大惊,双掌用力拍瓦片,滚身躲开。

    数人持刀冲向景文,景文脚踢瓦片射向来人,躲开刀锋。

    忽然,身后房檐飞上数人,腹背受敌,陷入乱战。

    厅中众人,听到瓦碎声、打斗声,乱作一团。

    张禾一拍桌子,飞身跃起,冲出厅外。

    抬头一看,打斗中景文的车夫帽被震掉,露出真容。

    张禾眉头一紧,飞身上房,化掌为刀袭向景文。

    景文大惊,鱼跃摔下房。

    刚落地,便被厅内冲出的黑衣人擒下,数把刀架于脖子上,不得动弹。

    张禾见状,跃下来到景文旁,单手掐住景文脖颈。

    凑近小声道:“上天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闯,今天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单拳猛击景文腹部,景文一口鲜血涌上口腔,张禾死死捂住景文的嘴,咬牙道:“给我咽进去!”。

    说罢,又一拳打向景文面门,景文扭头躲过,张禾再挥拳,被米诚拦下。

    张禾看了眼米诚,接过属下递上的丝巾,擦拭手上的血迹,转身走回厅内。

    厅内众人无不愕然惊惧,看向张禾的眼神多了一丝忌惮。

    米诚轻咳道:“各家商量好了就派人回去,速去速回,各家主请移步内庭”。

    众人纷纷向内庭走去。

    厅中一人眼睛死死盯着厅外的景文。

    申家前排中年人回头问道:“雪儿,看什么呢”。

    被叫雪儿的姑娘回神答道:“没事,爹爹”。

    说罢,姑娘移步出厅,来到景文身旁,景文感有人靠近,挣扎着看向来人。

    素衣,蓝白相间的披肩,不正是马车中的姑娘。

    疼痛让景文无法细致思考,喉咙间难以发声,低沉嘶哑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姑娘半蹲下身来,速将袖中一丝帕塞与景文。

    轻声答:“我叫申雪,雪花的雪”。

    景文闭眼,咽下一口血水,手中紧攥丝帕,沉声道:“我记住了”。

    “雪儿,回来!”姑娘身后传来喊声。

    申雪边回答着直起身来,对着景文微微一笑,转身走开。

    午夜时分,各家的金子陆续送齐。

    张禾看着眼前的几大木箱,背手对米诚道:“感谢米大人鼎力相助,待我回的府中,定好好为大人邀功”。

    米诚满脸笑容道:“能帮皇上办事,是我米诚的福分,若能得张彩大人美言几句,我米诚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张禾点点头:“明天一早,我就带着木箱出城”。

    米诚惊讶道:“张大人,何须如此急迫,既已到手,何不在多呆几日,让我好好的招待大人”。

    张禾摆摆手:“身负使命,不敢久留”。

    说罢,便挥手命人抬着箱子离去。

    见张禾一干人走远,黑暗处走来一人。

    对米诚道:“据属下所知,陆哲那里似乎有动静,而张大人也是从那里赶来,又急需钱用,难道”。

    米诚挥停那人的话语,若有所思道:“不管他要干什么,他代表的都是张彩,只要我们靠上了张彩这棵大树,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不要惊扰了他,随他去”。

    来人答是,随后从阴影中托出一盘金锭:“这是各家孝敬大人的”,米诚衣袖拂过托盘,满意的点点头。

    夜深人静,偶尔有着木炭在火盆中的噼啪声。

    景文斜靠子在墙壁夹角处,捂着肚子,轻轻一按,便咳嗽着吐出血来。

    呸,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出,景文自言自语道:“张禾,此仇不报非君子!等我出去了”。

    景文望着四周:“这金陵城的狗官,竟敢私设牢狱,等我出去了,非告他不可”。

    一阵疼痛袭来,景文闭着眼,眉毛抖动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姑娘的身影。

    景文仔细一想,恍然大悟,怪不得潜入府中如此顺利,原来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好一个请君入瓮,景文睁开眼,从怀中取出丝帕,愤怒的扔向一旁,嘴里挤出两个字:“申雪”。

    突然顶上传来嬉笑声,景文大惊,站起身来抬头搜索着。

    忽然,一片瓦被搬开,露出一双熟悉又陌生的大眼睛,随即更多的瓦片被搬开,两道身影前后落下。

    正是申雪和那位碧衣姑娘,“怎么,就这么恨我么?”。

    申雪俯身捡起杂草中的丝帕,拍拍灰笑道。

    景文背靠着墙,双手抓着稻草在胸前防御着,警戒道:“你们想干什么”。

    碧衣姑娘见状,拉着申雪的手道:“小姐,咱们走,这人不识好歹”。

    申雪止手摇摇头,从荷包中又拿出一个包着的手帕,递给景文。

    景文扭过头去,狠狠道:“姑娘,你若再羞辱我,我就喊人了”。

    申雪噗哧笑出声来,慢慢打开手帕,手帕内包着三粒药丸。

    递给景文道:“公子,这是我申家自制的药丸,治疗内伤有奇效”。

    景文不为所动,申雪笑了一下,随手拿起一个药丸,送入口中服下。

    景文见状,依然不为所动,绿衣姑娘面露不悦道:“小姐,你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咱们不救他了,走吧”。

    说着就欲拿走药丸,景文赶忙将手帕带药丸夺了过来:“好了,药我收下了,你们可以走了”。

    碧衣女子一听,气的跺脚。

    指着景文道:“你这厮,我家小姐冒险来救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把药给我拿过来,喂猪也不给你”。

    景文睁圆了眼睛,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泼辣。

    看着申雪道:“姑娘为何要先害我,又救我”。

    申雪莞尔一笑:“那公子为何要打晕我的车夫,又扮成我的车夫呢”。

    景文脸一红,拱手道:“谢姑娘救命之恩,改日定报救命之恩,此地不宜久留,姑娘还是快走吧”。

    绿衣女子听罢,十分生气,欲上前质问,被申雪拉住。

    “药丸服下后,当运气走遍经脉,以公子功力,半个时辰便可活动,出去后,再服下另一粒,三个时辰应能痊愈”。

    景文拱手感谢姑娘,服下药丸,盘腿运功。

    碧衣姑娘恶狠狠的瞪了景文一眼,随即向屋顶破口处飞出一爪,铁爪后拴着长绸,铁爪扣住瓦片。

    碧衣姑娘拉住长绸,腾空而上。

    申雪看着运功的景文,开心道:“记着不要把手帕再弄丢了,否则定让你好看”,说完也抓绸而去。

    汗水顺着景文的脸庞,滴答而下。

    不多时,景文睁开眼睛,吐出一口血气,摸摸腹部,感觉身体轻了一些。

    活动了手脚,确实比服药前强了一些。

    景文从胸前掏出手帕,又疑惑的瞧了瞧屋顶破口处。

    放回手帕,拽了拽长绸,似乎很结实。

    随即,运气腾空,扶绳而上,消失在夜色里。

    清晨,米诚早早等在府衙的大门处,不多时,张禾及数十人骑马到来。

    米诚拱手道:“张大人,城外不时有匪患,可否多派些侍卫护送大人出城”。

    张禾一挥马鞭道:“不必了,米大人告辞”。

    身后一人拍马赶到,“报大人,昨日抓的人逃了”一人低头拱手道。

    张禾勒紧马缰,皱眉沉思,瞟了一眼米诚,道:“不碍事,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命所有人加强戒备,即刻出发”。

    来人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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