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钥匙
过不多时，餐桌上堆满了各式食物，牛肉不要钱似的不断送来，这可把郝蕾拉夫人忙坏了。
希克斯与本杰明的交易达成，如愿地从对方手上得到了一把木质的钥匙。
起初，希克斯误以为本杰明从圣安娜礼拜堂之中盗取的是跟米尔恩个人相关的物品。
他希望可以从米尔恩身上获得有用的情报，尝试去追溯对方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势力。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对米尔恩的情况一无所知，特别是米尔恩透露的那句，“那些人无处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他与米尔恩之间纯属个人恩怨，对于他背后的势力也只是感到好奇，他好奇的是什么势力竟然敢挑战教会，这一点他很想去了解，或许对自己日后行事会有帮助。
这时，本杰明正开心地合不拢嘴，他把到手的第一笔巨款数了一遍又一遍，餐桌的美味已经对他产生不了诱惑了。
相比于沉溺于金钱的诱惑，食物对于豪斯曼而言，那是胜过一切。
一摞与本杰明等身的盘子堆叠在餐桌上，希克斯看着暗暗咋舌，好家伙，他一个人就干掉了半头牛。
根据厨房的上报，早晨订购的食材已经用完了，郝蕾拉夫人愁眉道：“少爷，这一周的食材恐怕要用完了。”
她的意思很明确，她希望希克斯赶紧制止豪斯曼当前暴食的行为。
“难道没有预备更多的食材？”希克斯感到哭笑不得。
此时，豪斯曼一口牛肉，一口烤洋葱，可谓是将荤素搭配发挥到了极致。
“巴顿先生这么吃下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郝蕾拉夫人见状十分地担心。
“我不会有事，我只是太饿了，好久都没吃饱了。”豪斯曼一口吞掉一颗烤洋葱，然后继续瞄准下一个目标，同时不忘冲着郝蕾拉夫人露出憨厚地笑容。
“额，克里斯蒂安老爷，是不是我吃了太多的牛肉，你不高兴了？”豪斯曼难为情地住了手，将刚拿起的牛肉放下，非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表示了抱歉。
“不不，请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以尽情地享用这里的食物。”希克斯连忙对豪斯曼压了压手，示意他可以继续。
“豪斯曼，请问从前你在教会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吃吗？”希克斯出于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额？在教会的时候？”豪斯曼放缓了咀嚼食物的频率，明显陷入了回忆，“那的食物是根据配额领取的，教会不允许无节制的饮食。”他憨厚地笑了笑。
“那如果饿了怎么办？”希克斯听着有趣，于是追问了下去。
豪斯曼咬下一口烤洋葱，下意识地回忆起了过往的岁月，“饿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忍耐下去。教会是有戒律的，每一个人都必须遵守。”
“不过，有的时候我们会私下藏起一些食物，但是这种行为不多见，因为一旦被发现，后果会很严重。”
从豪斯曼的口中了解了他的过去，同时也间接地了解到了不同的人心目中的教会。
“那么对比过去，现在的你脱离了教会，你感觉到自由了吗？”希克斯对于豪斯曼的坦率，可以看出对方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不知道。”豪斯曼面露困惑，很明显这个问题已经超纲了。
“白痴，你现在可以尽情地享受食物，不必担心教会的戒律，那就是自由。”突然，一直沉迷于数钱的本杰明嘴里蹦出一句。
“喔？”豪斯曼顿了一下，仔细地回味过去，再去对比当下，然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本杰明，你懂得真多。”
我去。
看到是这个反应，希克斯彻底地无语了。接着，他将目光转移到本杰明身上，轻笑道：
“小矮人，现在有钱了，打算干点什么？继续操持旧业吗？”他知道本杰明目前是一位盗贼，就是好奇他为什么会走上这一条路。
“上一次是你的运气好，如果不是我让人撤销了你的案底，恐怕你会在监狱里一直待上很久。”希克斯对着本杰明似笑非笑。
“难怪，我就说嘛，贵族老爷真是一个好人。”本杰明一边数着钱，一边抬起头，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为什么不呢？我会继续干下去。”本杰明笑容不变，语气肯定，“在范格莱堡，像我这一类人很多，生存是非常艰难的。而且我是一个矮人，在这个地方是很难找到工作的。”
希克斯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情。本杰明继续道：“盗贼这个行当，虽然风险高，但是回报也快。老实说，我不会对普通人下手，我的目标一直都是城中富人们。”
“当然了，贵族老爷除外，我其实一直都很尊敬你。”本杰明飞快地解释了一句。
“是吗？”希克斯眯起了眼流露出一个非常值得玩味的眼神。
“真的，贵族老爷，你别这么看着我。”打过多次的交道，本杰明对希克斯或多或少有点了解，这个时候他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
“可我觉得你在欺骗我。”希克斯笑了，笑的无比玩味，“小矮人，你说你尊敬我，但是我听不到一句实话，奇怪了，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冤枉，我说的都是实话，贵族老爷，我可以发誓。”本杰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插上翅膀逃离现场。
当下，希克斯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一瞬间让本杰明心跳加速，莫名地感到了压力。
“豪斯曼，保护我！”本杰明“唰”地一下躲到了豪斯曼的背后。
“额？发生什么事了吗？”豪斯曼茫然四顾，搞不明白目前的状况。
希克斯深深一笑，走到了本杰明的对面，隔着豪斯曼看了过去，淡淡道：“区区一个盗贼，竟然可以轻松地潜入一间主教的房间，难道说圣安娜礼拜堂住着的都是瞎子？”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进去了。”本杰明紧张地不知所措。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希克斯亮出了手中的钥匙。
“不知道。”本杰明回答地很干脆。
“小矮人，到了现在都不肯说实话吗？”突然，希克斯语气一沉。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把钥匙的用处，但是放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可能会很有用，所以我就顺手拿走了。”本杰明急得要哭了。
“就凭直觉？”希克斯缓缓地走近本杰明，用目光逼视着对方，“这是一把通往圣安娜礼拜堂地下陵墓的钥匙。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天呐，你杀了我吧！”本杰明彻底被逼急了，竟是直接崩溃了。
看到本杰明崩溃抱头，希克斯有些出乎预料，但不是因为自己把人逼得太紧了，反而是更加地担心了起来。
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了，他是接受不了一个盗贼可以轻松地潜入一位主教的房间的事实，要知道圣安娜礼拜堂驻扎着黑夜骑士，另有唱诗人日夜守着，说什么也不可能。
希克斯瞥了一眼豪斯曼，后者仍然在埋头干饭，很明显对这边的事情不感兴趣。
“好了，小矮人，老爷我可不是要欺负你，我其实都是为了你好。”希克斯重新展露笑容，语气也软了下来。
“哼，贵族老爷，你要不杀了我，要么相信我。”本杰明的态度异常地强硬。
“无所谓了！”
希克斯一改之前的态度，彻底地换了一副面孔，让人看着非常地不自然。
这个时候，本杰明注意到希克斯将钥匙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对自己笑了一笑，径直转身离开了餐厅。
“这个我不要了，你拿回去留个纪念。”希克斯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另外，你拿着我刚才给你的钱去订购一块墓地，过两天我亲自去主持你的追悼会，哎，老爷我就是这么的心地善良。”
“不，不是，贵族老爷，你什么意思？”本杰明错愕地看着希克斯离去的背影，他的话听着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心惊胆战
过了一会儿，本杰明小心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希克斯正与林赛交谈着什么。
“贵族老爷，我知道错了，我们聊聊？”本杰明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喔？打算聊点什么？”希克斯靠着软椅笑看着本杰明。
“她？”本杰明瞥了林赛一眼，似乎不太愿意接下来的谈话中有第三人参与。
“什么她，这位是爱德华小姐。”希克斯瞪了本杰明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导致了林赛今天有点奇怪，特别是情绪方面，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不太愿意与人交流了。
刚才上楼特意找到了她，准备将接下来的计划说出来，可是说了等于白说，因为她根本没听进去，这让希克斯非常地郁闷。
正好本杰明闯了进来打断了两人，这也在希克斯的预料之中。
“贵族老爷，我要说的是关于那把钥匙的事。”本杰明把钥匙拿了出来，然后小心地看了旁边的林赛一眼，确定这个人是可靠的，他才接着说道：
“我之前确实是不知道这把钥匙的用途，不过我听说，圣安娜礼拜堂地下埋着很多黑暗时代的宝物，所以我才决定去冒险。”
“你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的消息？宝物？什么宝物？”希克斯追问道。
“我说贵族老爷，不管什么宝物，就算是一个瓶瓶罐罐，但凡出自黑暗时代，那都是非常值钱的古董。”本杰明没好气地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希克斯面色不善地盯着本杰明，一字一顿地道。
“跳骚街。”本杰明忙道。
“说重点。”希克斯不耐烦地催促道。
“在跳骚街有一间奇怪的房子，我从里面看到了一份地图，上面标记着圣安娜礼拜堂地下入口的位置，其中，提到了钥匙是在鲍曼神父的房间。”本杰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交代。
“一间奇怪的房子？”希克斯细细地品着对方话中提到的重点。
一个盗贼平时去的最多的就是别人的房子，能让盗贼都认为奇怪的房子，那是有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