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装备福船
汪铭涛将手下分成五个大队，每个人都从水手练起，整日里洗甲板升帆起锚……不是爬桅杆就是跑跳板，要不就是爬绳，朱文跑去瞧了一次后一度以为这家伙是马戏团出身，没说上几句话就被撵了回来……岸上练完水上又练，隔三差五还得练射击只是火铳的准头实在是太差，固定靶不好打移动靶就更别说了，十发中不了一发……弗朗机炮打海上移动靶打的更是惨不忍睹……冷兵器也没练，削了些木头杆子在那练刺刀，说是船上距离折腾不开真要抡刀子时就是拼命了！你捅我一刀我扎你一下，就比谁挺得住！朱文不得已又去逼着赵桐赶紧搞铳刺……
赵桐气势汹汹亲自拉着装备跑来了……好不容易攒下的积蓄全得掏出来，还得教他们怎么使用……
“你属仓鼠的啊？搞出这么多东西不早拿出来？”
“你们还是属蚂蟥的呢，刚整出些东西就被你们硬逼着吐了出来！我的猛火油呢？”
“呃，那个……这个……油实在不好搞！要不用别的油试试？”
“滚蛋，你是肯定忘了！”
“我……别急，我让张岳去找人问问……”朱文急忙指使张岳去卫所问猛火油的事。
“就这么些东西，好些都是赶制的……除了铳刺别的不敢保证……不过铳刺不能套用，以前的铳上装不了……就新制燧发铳能用，不过那打火率你别期望太高。”
“走，试试去！”朱文来了兴趣。
“连炮一块试吧。”赵桐想了想道。
海边，赵桐竖了一排砖，取过一支燧发枪，拿出纸包弹咬开纸将火药倒入枪管又团了团把塞入弹丸用捅条压实。掰下击锤，往药池里倒了一点引药合上火镰，瞄准二十米外一块砖头扣动了扳机，嘭一阵白烟砖块应声而碎！
“厉害啊！”朱文瞪大眼睛道。
“拉了来福线，用的米涅弹能不厉害吗！就是有点油……我咬多了拉肚子……”赵桐得意道。
接着又取来另一支交给朱文，朱文看着觉得有些像后世的味道，只是边上多了燧发装置，没搞明白怎么用，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赵桐。
赵桐接过来道：“往下一拉铳管下的铁杆，咔吧一下，枪管就会往右转，松掉小半圈。再拉左侧这个，整个点火部分就会连着弧形盖板后退，就能加弹了，看到这斜口细管子没？空的，跟药池是连通的，这细管子不耐用但能更换，往前推时会扎进子弹后面。本来想改撅把的好清理些，你们催的太急了！”
说话间，赵桐塞入纸包弹，用力拉了一下铳管下的拉杆，咔嗒一声铳管左旋复位，将左侧的拉杆推到位置。掰下火石击锤，往药池倒了些引药合上火镰。瞄准远处扣动了扳机，啪嚓一声……
赵桐尴尬道：“看到没，这就是燧发枪的坏处！”
又重新加了引药，这才打响。
“漏气还好，有螺纹还有黄铜垫子，结合处不是平的，是锥度的。”赵桐解释道。
“牛啊！你能搞出这结构不简单啊，我看着像老式气枪的封闭结构就是多了螺纹！”
赵桐黑着脸道：“这是人家许楠想出来的……光是如何引火，就是尾座那空心针管还是看到庄子里验粮才想到。一开始尾部接触面气漏的能把人烧成麻子脸……试了一个多月才找到办法！看到那车上装的大的没？那就简单多了，后面用螺纹尾座拧上，里面有铜片密封……直接用药包，点火孔里有个圈，炸的时候会后退挡住火孔不会喷出来，你是不知道……刚做那会那火往外喷的……想想都吓人，不过现在打多就得换垫圈和针管。”
说话间赵桐带来的人已经把东西架了起来……
朱文觉得这玩意是根铁管子方形尾部下边接了长柄，底下是铁制矮三脚架拿铁签子钉在地上，像门小弗朗机……
赵桐瞧了一圈有些不放心还让人抬了几个沙包把三个脚压了……将炮尾的两个手杆松掉拧开尾座。
朱文觉得眼熟，这不就是后世的螺纹炮闩吗？虽然没见过实物可好歹电影中见过，赵桐做的肯定不是后世的，但起码用了后世螺纹炮闩的原理，就不知道效果如何……
正想着却见赵桐招手，一名五大三粗的炮手上前装填弹药，塞进一个弹头又塞入药包，合上炮闩拧到位，推上一旁的拉杆。打开燧发机拿了铁签子捅了几下倒上引药，合上火镰。炮手朝手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一手握住手柄，一手抓住抵肩的u型托瞄着三百米外的大石头。
“作死哦！”赵桐脸色一变飞快的后退，朱文一见也跟着往后跑……
“响喽！”随着炮手的叫喊。“轰”的一声炮口涌出火光升起一大股白烟……巨大的后座力将壮汉撞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炮也歪倒一边。
“可不能这么用！这力道一般人不得撞骨折了？”
“现在弹头外了包软铜……先前包铅，带出来的碎铅直接伤了两人。”
“难怪你后退了，他为什先前要喊一声。”
“试炮时许楠喊得……他们学会了，每次跟特娘爆爆米花似的得嚎上一嗓子……”
“这东西装船上打一发不得下次海？”
“下海干嘛？”
“下海捞炮手啊，轻点的不得撞海里去？炮架子压不住的话兴许还得下海捞炮……”
“……我不是亲自过来了吗！再说这架子是大号火铳用的，不是给这炮用的……那憨子觉得自己力气大扛得住，每次都用这架子！”
两人扯皮时，那头已经飞快换上了换上了大号火铳，两米长的管子尾部装弹后拧上螺栓搂火，清膛装药……打了三四发……
赵桐上去骂了几句，让对方少打几发节省弹药，壮汉一脸遗憾的停了下来。
“没标尺，近的还行。关键都有后坐力，实在不好操控，不过我觉的比如今这个时代强多了！后续会继续改进，目前就这些了，二十支普通后装线膛火铳，两门七十毫米炮，大号四十毫米后装火铳八支，剩下的就是三十支前装的线膛铳了。自己做的鸟铳五十杆，能装铳刺的。”
“能简化的尽量简化，火铳最好直转后面！争取批量！”
“不好办啊，我们也在改进，要求实在是高，尤其是那炮，一个月出不了一根，光里面的线就掏死人了……许楠说是有法子，不过得慢慢试还没完全想好。过些时日还有一批弗朗机炮和后装青铜炮拉来，勉强够你装备一条船了，都是广东佬搞出来的，他还在弄什么炮规炮尺，说是能测量角度算距离，你要是搞得到洋人炮手最好，这方面我们确实不如人家！”
“带人尽快把汪铭涛的手下教会！船这月能到……！你留这等搞好了再回去。”
汪铭涛见到赵桐后并没急着试装备，而是直接请他吃了顿海鲜大餐……结果两顿下来直接把赵桐吃吐了，胃里塞满高蛋白食物实在是不消化……
码头热闹了起来开始在那建造交易吊装设施……一群人又开始头痛了，小的东西还好，两三百斤也能扛，但大的怎么弄上船是个问题！
赵桐不得不留下人手负责教学，自己赶回去找人打造工具。
朱文老丈人答应给的船终于到了，一艘三桅福船和随船的十三名水手及其家眷，船上明显有修补过的痕迹，不少地方像是被火烧过，黑黢黢的一片，领头是一名面容恐怖的疤脸老汉，着实把朱文下了一跳，若不是有大舅哥周松在朱文绝对是先把这些人当海盗拿下再说。
安排众人住下，朱文找机会单独跟周松聊了聊。周松大致说了下贩卖的货物，这里北方能卖的主要是生丝布匹瓷器之类生活用品。至于朱文想要跟着掺和一下，虽说问题不大，但周松却没法做主毕竟得听他老子的……让朱文自己赶紧筹备些货物，不用多不亏本就行。自己立刻去登州城跟老爷子说说，因为就这下个月就要出海了。
朱文又摆酒给众人接了风，算是大致了解了一下。这十三人曾经跟着周掌柜在浙海一带做海上买卖的，很难正大光明的上岸行走，如今找到周掌柜想要换个出身上岸，周掌柜也不方便安置便建议投靠朱文。
送走了大舅哥，朱文急不可耐的要去看看自己的新船。
“这得多大啊！”
“姑爷，这船有十丈长，两丈宽，舱深一丈四五，吃水一丈二能装二十余万斤的货物，艉楼也都修过。”
“修过？”
“姑爷，这船是去年回来时海战捕获，当时艉楼损毁厉害，拉回来修了两月才修好。”
“上去瞧瞧！”
汪铭涛跟着疤脸踩着二十多公分宽跳板上了船，朱文张岳颤颤巍巍的踩着跳板慢慢挪到了船上……
看着甲板上的几个打开的盖板，朱文好奇道：“不是分四层吗？”
“姑爷说的是艉楼吧？也就三层。算上船舱就是四层。”
“福船就一层甲板？不是分几层吗？”朱文手势比划着。
“回姑爷，你说的怕是楼船或是战船吧？这是普通民船，就这一层甲板，底下是货仓。”
“万叔，这就是水密仓吧，各仓隔开从甲板上下，即便有一两个仓漏水也没事？”张岳探头瞧了瞧舱室道。
疤脸笑着冲张岳点头道:“张大人说的不错。”
“火炮放哪？这船能放下火炮吗？”
“船头船舷两侧都可安放，船艉也能安置。”
“有法子吊上来吗？”朱文扒着船舷朝下看了看。
“用抱杆就能把重物吊上船！”
朱文虽然不知道抱杆是什么东西，但马上明白了对方是有办法将重物搬上船的……
“算了，等赵桐那小子来了再说！不差这几天了！汪铭猫，不是……汪铭涛你带人跟着学学怎么操作，多研究研究到时看哪些要改。”朱文大声喊道。
汪铭涛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啦！这玩意我也头回见……你别指望我一个学渣能研究出什么！”
“你不大航海时代，什么船没见过？”
汪铭涛直接比了个中指，头也不回的跑去了船舱。
得益于原有的那艘沙船所以水手们对福船的操作上手很快，新来的十三人也分出五人去沙船帮着训练水手，毕竟是常年吃水上饭的操作起来熟门熟路不是汪铭涛手下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