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出乎意料
朱文总觉得不对劲，这金银数量超过了自己的预估，而且好多都是私下熔铸的，但有些大银锭明显是官银，上面都刻着字……
“他们是什么时候占的这寨子？”
“我兄妹来此两年，据说他们自己说寨子是天启三年建的！”吕婉如实说道。
“一个山寨几年时间能攒下这么多金银吗？那得做下多少大案！而且这些多数是好几年前的金银！”
“这两人有大问题！肯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朱文白了张力一眼，心道：“这还用说？”
几人正各自猜测中，王三麻来了说有要事禀报朱文。
见到王三麻神色紧张，见到众人欲言又止模样，朱文便把他叫去了偏殿。
“可是那两贼人招了？”
“四当家徐天招了，他和大当家杜成文曾是闻香教头目，天启二年参与了造反！事情太大小的不敢听，让他自己写了！”王三麻说着递上了口供。
一边看着供词一边问道：“杜成文有没有招？”
“没有，直说藏银都交代了！”
“带我去会会他！”
王三麻直接带朱文去了审讯的小屋，里面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杜成文被反绑着吊在梁上脸上都是淤青……
“杜当家的别来无恙吧？痛快的把事说清楚不就行了？何必受这皮肉之苦？”朱文阴恻恻的说道。
“大人，你饶了我吧，银子我都交代了，几万两银子都告诉你了……该交代的我也都交代了……”
“呵呵，那杜当家的把藏银地址再说一遍，我核对下有没有遗漏的！”
“我被打的记不清了……”杜成文心道，“坏了，先前情急之下说了几处藏银，现在要是重头再说一遍怕是要对不上。”
“王三麻，看来咱们杜当家的还没认清形势……你这捆人的手法实在是让人不堪入目，怎能将杜当家的绑成这样？绑太多了……”
“呃，那该怎么绑！”
朱文笑道：“绑多了浑身不舒服，我教你个方法！只捆住大拇指这样身上能松快些，脚下得垫砖！省得杜当家的脚指头没处踮……杜当家的一定喜欢……”
王三麻立刻找人按朱文教的方法杜成文重新吊了起来……
杜成文觉得身上果真松快多了，却听朱文又让王三麻抽掉一块砖……现在只能一个大拇脚指踮着了，没一会功夫满脑门的汗就淌下来了……
“你看，杜当家的汗都淌到脚指头了，一会找头山羊帮他舔舔……我先前见到寨子里有的！对了，我以前听说山羊舔脚底心能让人活活痒死，能整整笑一天哦！抹上蜂蜜山羊就会不停地舔啊舔啊舔的……”
坚持了半个时辰杜成文受不了了：“你杀了我吧，求你了，杀了我吧……”
“呵呵，不急……想死可不是件容易事……生死之间大恐怖！这冬天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蚂蚁，只听说过万蚁噬身却没机会试试……要不杜当家的帮我个忙？”
“我招了，全招了！”
“不该招的也准备招了吗？”
“全招！全招！”
“还不放杜当家的下来！人家可是跟闻香教一块造过反的！小心人家再反了！杜当家的你说是吧？”
“我说，我全招，只求给我个痛快……”杜成文哭了，脚下的砖又少了一块。
拿了杜成文的供词反复确认，又让王三麻如法炮制了徐天，朱文确定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便使了个眼色，王三麻直接用绳子将两人勒死……
带着王三麻回到聚义厅，吕家兄妹想要回避，被朱文留了下来连同阿虎风里来两人都在……
听完审问结果，大家好久才回过神来。
“原来他们跟着徐鸿儒一起造过反啊！还控制了运河断了漕运！”
“难怪，有这么多银子！这俩家伙从那时就开始私吞银子了！”
“这徐鸿儒死了闻香教还陆陆续续打了两年……脑子有坑吧？以前看到过白莲教罗教闻香教，据说都有渊源……每次起义背后都有他们身影！没想到是真的啊！”张岳笑嘻嘻道。
“你才脑子有坑吧？言辞立场！什么起义？这是造反！这些都是造反专业户！当诛九族！”朱文立刻骂道。
张岳缩了脖没敢吭声。好在吕家兄妹和阿虎等人也不在意……如今关心的是金银……
“他俩那时私吞劫掠差不多有二十多万两！我也是佩服他们是怎么运过来的！得多少车啊！”朱文感叹道
“十五石一车的话，也就六车……小车也就十多车……二十万两也就一万两千五百斤……”李力开始掰着手指计算。
朱文看着认真计算的李力突然觉的很没面子。至于吗？我就随口一说！
“算上遣散的花掉的，如今起码还剩二十万两！”
“你能不能不要吊我们胃口？就说在哪里行吗？再说下去天就黑了，人都在寨子外等着呢！”张岳小声提醒道。
“卧槽，果然是财帛乱人心……居然忘了……”朱文激动得拍了拍脑门，“战斗中俘获的严加审问，尤其是亲信人员！咱们的人一半去村子驻扎，其余的留在寨子注意纪律莫要产生冲突。”
接下来几天几人按着供词不断挖掘藏银，又起出五六万两，朱文便叫停了！一是怕再挖下去消息会泄露出去，竟人多嘴杂，保不准那个参与挖掘的乡勇回家后会告诉家人！二是，有这十多万暂时都花不完了，反正银子埋在地下又不会跑。又让张岳先提前一天运六千两银子和几车粮食外带十几颗人头回庄子交给靳百户，并告知其中两千两是先前欠陈千户的。留下一队人马让阿虎暂驻寨子里，自己则于第二日率队返回……
走走停停，到了庄子已经是第四天了。陈千户的人居然没走，还在庄子等着。卸车时居然那徐副千户还拉着靳百户等人在一旁观看，朱文一下子不乐意了！
让人将缴获全都卸在地上，又将装银两的箱子打开，铁青着脸看向靳百户！
靳百户尴尬的拉了拉副千户想要叫他离开，谁知那家伙竟然不以为意！
朱文见状冷笑道：“既然不放心何不过来亲自数数！”
“说好了一起出兵，你却抛下我们！呵呵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凭什么我们这三成就这么点？”副千户板着脸道。
朱文没搭理他，只是看着靳百户问道：“这是陈千户的意思？”
“不是，不是！唉！”靳百户一跺脚冲副千户哀求道：“千户大人，能不能少说两句……算下官求你了！”
“你在教我做人？小小一个练总至于让你如此巴结吗？许他吃独食，还不许我说了？”副千户训斥道。
“既然如此，那千户大人觉得怎么分合适？缴获都在此处，这几箱也有四五千两，要不千户大人自己觉得多少合适就来取多少？”朱文强忍着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
“是我说的！绝无反悔！”
“别愣着，还不快去搬银子！一个个傻愣着干嘛！”副千户踹了一脚身旁的兵丁。
荆百户都快哭出来了，不断朝朱文拱手告歉。
“瞧你那出息！我让搬的你怕个俅！区区一个练总，下回还要不识相，我让他好看！”
朱文朝靳百户点了点头，看着兵丁们把银子搬空！
副千户让手下去将自己的车队赶了过来，将银子装车后得意道：“小子，别以为自己有几个人就有多了不起，没治你个藐视上官的罪就给你面子了！”
“多谢大人提醒，下官知罪了！”朱文躬身施礼。
“走了！哈哈哈……痛快！”副千户吆喝着手下驾着车大摇大摆的离去。
靳百户咬着牙，气的直摇头。羞愧的看了朱文，跺脚跟上了队伍……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张岳怒道。
“怎的？你还想杀官造反？你觉得庄子里有几个敢动手的？”
“气死我了！”李力一拳挥在粮包上！
“放心！这五千两是要他命的毒药！这银子岂是这么好拿的？一个落魄武夫而已！”
这五千两不光是朱文的，其中一部分本会用来打点卫城里上官……不是很多但却是一份默认的规矩，细水长流……如今有人坏了规矩……不用朱文出手也会有人教训他……
如果先前一起喝酒的大人们也无视此事……那么朱文也有办法处理……
带回的银子没了，可该做的事还得做，发放了此次出兵赏银抚恤，又给所有人发放了粮食米面……朱文去县城汇报了剿匪经过，只是这次只带了上了几颗脑袋，知县又是好一番夸赞！
给县衙中大小官员送上了礼物，毕竟要过年了，怎么着也得意思一下，没想到知县大人居然也破天荒的收下了……
其实朱文剿匪将整个县里搅得鸡飞狗跳，之所以没人找他麻烦也与他出手大方有关，大家都得了好处自然没人去找事了……况且上面拨下的饷银很大都被县中各部门给瓜分了，只是朱文不知道罢了……
处理完了县里的事，又采买了些物品，朱文当晚在小院住了一宿，第二天便带周茹等人一起回了庄子……
庄子里早就建了青砖大院，四角设了碉楼，里头分成了十几前后并排的小院……
李力张岳是最高兴的了，各自领着自己的人儿回了住处……朱文也将周茹安排妥当，不想对方竟然提出想去山寨看看朱文其他几位同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况且媳妇不丑那几个家伙也只能算是兄弟姐妹？朱文见天色还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到了寨中，刚下马车便呼啦一下被围住了，上上下下打量着周茹把她吓的不知如何是好，这种行为在当时可是极为失礼的，尤其是其中还有四名男子……好在包倩倩赵佳丽圆了场，连推带踹将几人赶走，好不泼辣……现在四个女生围着周茹不停地夸赞，时不时说上朱文两句，完全一副婆家人的态度……刚想带周茹去住处，四个女的直接让他滚蛋，说是要让周茹这几天跟她们睡，要好好聊聊省的以后朱文欺负她……
看着媳妇被四个母夜叉拉走朱文也敢多说，只得去其他人那里看看……
赵桐如今有了自己的工坊，领着几名工匠不停地捣鼓，朱文看到了他所谓的车床……木头床身，上面铺着铁板一头是极其原始的卡盘另一头是同样原始的尾座。赵桐得意的给朱文展示车珠子，几名工匠充当了劳力在那踩动一架类似水车似的圆盘！牛皮带子带动车床的转轮，卡盘飞快的转了起来……看着手工别出来的珠子赵桐得意的告诉朱文，下一步他将要研制轴承……朱文无情的纠正了他，这不是研制顶多算仿制，而且轴承不一定用珠子，用圆柱也可以的……
赵桐懒的掰扯，又献宝似的给他看了各种钢制工具……随后又取来一截铳管。
朱文一下来了精神，因为他看到了来福线！
“就做了两根！知道为什么就做两根吗？”
“为什么？”
“因为就一台拉床！”
“人手，机器，关键是动力！”
“我有一个地方，你到时去看看！缺人手我给你找！机器你多做几台，别怕花钱！铳管有没有试过？”
“试过了准头好威力也比原先的大，就是容易挂铅！我跟许楠在试着搞后膛装弹，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主要点火成问题还有气密性不好解决！”
“这东西我不懂但我给你个建议，试试牛皮！以前打鸟的就是用的皮碗，跟打气筒一样，我估计牛皮垫子能起点作用，还有黄铜！”
“我跟许楠说说，现在主要是她再搞这个！实在不行先做些前装的！想要小规模生产起码半年后！另外我有个想法，现在的铳后面都有螺丝，我想能不能搞根大的，打一发，卸下螺丝装弹后再拧上！你的建议我试试，能不能提高弗朗机炮的气密性……”
“还是那句话，我不懂这些，你去试别怕失败，别怕费钱！原料不够就说！”
“可惜弄不出底火！那玩意得化学，我不懂……”
“用不着多领先！只要领先一两步就可以了！”
“燧发机我试了几次，打火率低的吓人，百分之五十都不到，不知道什么原因，暂时只能先放放……”
“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想要……到头来反而什么都没有……先盯着一两样东西搞！别的就放给别人……”
“是的呢，甲胄我们就没法搞，一窍不通……只能扔给匠户们……”
“工匠们如何？有没有懈怠的？”
“每天能吃饱饭，每月还有有银子拿，做的好的还有赏银！”
“我谈好了几家铺子每月按时给我们送物资过来，省的我三天两头跑……搞得跟采购员似的……”
“汪铭涛和陈飞一个现在管着烧窑一个管着铁匠都弄得不错，张海洋以前是不是搞传销的？这家伙的的看不出来，洗脑有一套，寨子里的都被他洗的天天嚷着要和寨子共存亡……”
“不会惹出什么事吧？我得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