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设置了警戒哨
是个充满了激情的人。
李恪看着消失在晃动乱草中的武天俸不禁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在大唐总能遇见如此豪情万丈的家伙?
屋尹维憋着自己的哈哈大笑走过来,“陛下和曲兄竟然耍阴招,竟然像激发新兵一样来激发人家贵族。”
这是他上岸以来唯一觉得可乐的地方,甚至掩盖掉了他对黑森林的恐惧。
干过军官的人都知道,李恪与曲烊联合行动,把武天俸给揠苗助长了。
把一个从来没有行走过江湖的菜鸟,变成一个能把命令听进耳朵的入门级战士。
……
“我说屋兄啊,啊不,老屋啊,听说你也率领过一百名精锐战士,哈哈……”曲烊拍着屋尹维的肩膀,“来来来,你我散散步,我来给你解析解析什么叫做带兵之道……”
屋尹维乐哈哈,操持着自己顺溜的八级唐言道:“诶,曲队长客气,只可惜此地泥污叶烂,既不能焚香沐浴,又不便于躬行问道之礼,愚弟也只好勉强的洗耳恭听咯。”
……
李恪走到一树之脚,看了一下正在呼呼大睡的鲁志刚和巩六郎,两人将五副甲胄扛到这里已经十分的疲累,大战之前必须把体力恢复好。
如果没有休息好,体格再强壮的斗士也会不堪一击。
其实李恪也想过,凭借自己手中六人去攻打山坡下的营盘。
但是营盘四角险恶的堡垒,又一次次提醒李恪不要随意释放自己那颗疯狂的心。
黄昏。
大山坡下的营寨开始炊烟袅袅,劳作之人井然有序的返回营房,没有任何的吵闹、没有任何的喧哗。
目前的一切都表明了这是一座已经军事化的营寨,任何攻击的意图都要面临巨大的代价。
李恪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便走回藏身地,这个地方需要连续呆上好几天,而且不能生火,必须只能吞咽冰冷而又坚硬的军粮。
强壮的战士必须拥有一颗强壮的心。
一丛青烟高高扬起,飘到李恪简陋的营地,然后又呼的一声随风散去。
散开的青烟露出一只眼睛,一只刚刚靠拢过来的眼睛。
是独眼龙,但是独眼龙没有动手,没有冲出去击杀他最痛恨的敌人。
独眼龙远远的观望着,他看清了李恪布下的巨木大阵……
而在他的身后,同样还是站着十名青面战士,面无表情的矗立着,黑甲森然。
如果是没跟青面战士战斗过的人一定会问: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
曲烊身负着欧哲的使命必须拿出一名老兵的所有手段。
而且掌握更多的敌方信息,他才能掌握更大的主动权,才能实现用好五百精锐的意图。
说到底,只有更充分了解敌人的人,才能行使真正的指挥权。
李恪明白,这是一名精锐军官应该做的,耍嘴皮、斗口水不过是曲烊的表面形象而已。
而他现在的形象的非常符合一名侦查精英的形象。
他不但给自己涂抹了很多草木汁液,还创造性的往自己的脸上和刀上涂满了稀烂的泥浆。
甚至还扭了扭自己略带发福的肥腰,又在虚空中比手划拉起来,练习了几下匍匐前进的姿势。
牛,真不愧是我大唐之精锐!
“曲兄注意,我再提醒一遍,青面战士是强弩好手,千万不要低估敌方射界。”李恪悄声言语着,生怕曲烊太过莽撞。
“好。”曲烊也知道哪怕是在小的敌人也不能轻视的道理,“我就当他们全都是射雕手,绝不怠慢。”
似乎他曾经遇到过的射雕手非常可恶,以致于他现在很想砍死一堆射雕手,尤其是那种还能重甲陷阵的射雕手。
“好吧。”李恪十分尊重精锐的意愿,“莫要死了,我最讨厌给同袍收尸了。”
曲烊呵呵一笑,“我也很讨厌给你收尸。”说完便钻进厚密的草丛,连带起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码是一码,军官和军官之间并不仅仅依靠等级来维持关系,无光晦暗。
但是敌方营寨四周的山影轮廓还是很清晰的。
在庞大山形的拱绕之下,营寨内的火光点点晃动,似乎对自己隐蔽的位置十分自信,似乎并不需要在寨外的高坡上设置警戒哨。
“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干吗?”李恪悄声询问巩六郎。
巩六郎奇怪,不知李恪为什么会问他,一直以来都是他和鲁志刚都没有参与半分的敌情讨论,他两人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从人而已。
“嗯,这个……”巩六郎勉强答道:“如果是我,那我也要看看有多少人手,人多就多派……”
这确实是如此。
李恪点点头道:“今夜我值夜,你与志刚多多休息,如有不测你二人将是我的中流砥柱,一定要休息好。”
这次不但巩六郎奇怪,连正在朝外警视的鲁志刚也十分奇怪,“郎君瞎说,我二人怎会是中流砥柱?”
他们两个人不过是在路上测试披挂了几次甲胄而已,相比起屋尹维和曲烊,甚至相比起武天俸来说他们连兵都算不上。
李恪没有解释,“说你们是就是,少啰嗦快休息。”
两人奇怪的躺下,弄不清李恪为什么会如此看重他们两个人。
鲁志刚呐呐的询问巩六郎,“六郎知道什么是中流砥柱吧?”
巩六郎眨眨眼,“我知道,你小子该不会是想跟我解释什么叫中流砥柱吧?”
变文说书人讲过,大唐开国以前就有柱国大将军,那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人家稳稳的站着,四面全是滔天的激流……
李恪扑在一堆石头后,巡望着驻地外的黑夜。
森林的黑夜有一种粘稠感,只用呼吸就能触摸得到。
这种只有淡淡的虫鸣但环境下,敌人会放出远距离的哨探吗?
李恪盘算着巩六郎的话:有多少人就办多少事。
从武媚娘势力的做派来看,他们是不缺人的,尤其那条隐秘的青砖路更说明了他们的人手是多么的充沛……
“啊,陛下。”屋尹维猫腰而来,打断了李恪的思绪。
咔嚓,李恪有些恼怒,“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