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恨亦可悲
老妪此时突然安静了下来，也不再骂骂咧咧，仿佛是被女鬼的伤势刺激了，她似乎也不瞎了，抬起手伸向了前方的女鬼，口中念着：“怡怡，怡怡，你怎么了？”
女鬼有些震惊，但她没有回头，只是此刻眼神中不只有怨毒，还有了守护的坚定。
颜翩翩冷声道：“装什么感动，不过如今看来，那老婆子是不知道什么，你若是告诉我拘魂术是谁教的，我可以答应你一些不过分的要求。”
胡诚昊有些矛盾，他在老妪的身上看见了奶奶的影子，但死去的同学也让他感到愤怒，他此时只好静静地看着颜翩翩与女鬼交互。
女鬼嘶哑的声音传出：“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去死！”
她直接凭空捏碎了老妪脚边的九个陶罐，九道怨魂被女鬼吞入体内，但这显然不是女鬼原本的计划。
只见那些怨魂的怨气不断冲击女鬼的身体，但女鬼没有压制，而是直接强行操控长发向二人进攻。
颜翩翩见此直接动手，哭声夹杂着雪白的纸钱向女鬼飞去。
胡诚昊本想强撑着出手帮忙，但颜翩翩的声音直接从耳中出现，仿佛是哭声在说话一般：“无需出手，我一人足矣。”
胡诚昊有些无语：你行你之前不说，非等我遍体鳞伤才能说。于是他翻了个白眼，果断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女鬼吞噬怨魂后实力明显提升，长发夹杂着血水刺向颜翩翩，但是由于实力差距着实有些大，长发纵使可以扛住一轮攻击，也还是被纸钱所斩断。
很快，女鬼的身上已然是遍体鳞伤，已经无法再动手了。
女鬼不敢置信地盯着颜翩翩，她不相信，纵使自己强行吞噬怨魂会有反噬，但对实力的增帽是实打实的，怎么会轻易被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颜翩翩知道女鬼已没有反抗的能力，直接站起身来说：“如何？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否则，你应该清楚你护不住身后的那个老婆子。”
女鬼认命般地点点头，然后坐在老妪身旁。
胡诚昊见此也睁开眼，看着颜翩翩质问女鬼。
颜翩翩先转动骨伞，将缠在女鬼身上的怨气吸入伞中后问道：“是谁教你的拘魂邪术？”
“一个男人，他出现时身上总有诡异的气息覆盖，我只能从声音判断是一名男子。”女鬼老实地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七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时间因为被同学欺负，选择了跳楼自杀，这时他找到了话，告诉我我可以报复那些欺负……”
女鬼话没说完就被颜翩翩打断：“省略这些没意义的话，说说那个老婆子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外婆，一直带着我长大，在我死后哭瞎了眼睛，后来我快承受不住怨气折磨的时候，那个男人将濒死的外婆带到了我身旁，还告诉了我这个法门，说等成功之后我可以复活替外婆送终。”
女鬼讲到这里时身体突然开始膨胀，仿佛要炸开一般。
颜翩翩当即举起骨伞将她罩在伞下，随后掩面而泣，泪水在地面形成了一道道古老的符文，女鬼的身体开始恢复正常。
胡诚昊本以为已经无事了，但他明显将幕后之人想得太简单了。
此时，一只苍白的手直接穿透了女鬼的身体，女鬼的身体开始消散，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手的主人，她的外婆。
老妪的脸上满是冷漠，此时她马上抽身退开，竟躲过了颜翩翩的一掌。
一道诡异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她淡淡说到：“哭灵人，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颜翩翩盯着她说：“你是什么人，在此时现身应不只是为了灭口吧。”
胡诚昊也站起身，谨慎地看向老妪，与此同时，也驱动纸人飞向女鬼，试图保下女鬼的魂魄。
老妪见此冷笑一声，并不打算阻止胡诚昊，而颜翩翩则审视着老妪，手中骨伞旋转，默不作声。
胡诚昊感知到女鬼身体中有一种诡异的力量不断摧残她的身体，知道自己无法救下它，只好咬牙施展巫傀纸术中的秘术，纸人直接开始撕裂女鬼的魂魄。
老妪脸色一变，直接向胡诚昊杀去，颜翩翩以骨伞为刃挡下攻势，顺势站在女鬼身前。
老妪盯着胡诚昊说：“扎纸匠后人么？今日是本座托大了，便先告辞了。”
语毕，老妪的身体倒下，开始迅速僵硬，尸斑也开始浮现在身体上。
女鬼看向老妪的尸体，想说些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失去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身体竟然直接崩溃了。
片刻后胡诚昊施法结束，他只保住了一小部分灵体。
颜翩翩见状问道：“如何？”
胡诚昊沉声说：“情况不好，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看到她的记忆。”
颜翩翩点点头，对他说：“你知道为什么诡灵司没有人过来吗？”
胡诚昊摇摇头：一来就有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于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颜翩翩继续说：“我不仅在两具尸体上看出了有搜魂术的痕迹，还有另一些邪术的气息。我是哭灵人，对情绪和一些特殊的术法有很强的感知力，所以察觉到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踪迹，这分别指向了郊区的一个小区与二中，因为郊区方便他们行动，所以我让诡灵司的人都去了郊区，我则来了二中，顺便也是来看看你。”
胡诚昊有些莫名其妙地说：“我？”
颜翩翩也严肃起来：“没错，因为自上任扎纸匠身死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如今你突然出现，我必须考验你的身份。”
“阴司九部，乃是旁门左道的代表，更是幽冥在人间的使者，绝不能由任何一方势力渗透，如今和你一战，你算是过关了，扎纸匠流传下来的法器也该物归原主了，之后会有人来找你。”
胡诚昊不由一愣，他原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能曝光的身份，文如康的留言也似乎在提醒自己隐藏身份，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完全不一样。
但很快，他也就不想了，他一向懒散，反正想也想不明白，现在也累得慌，倒不如先去休息。
于是他也不想多问，只拱手说道：“知道了，多谢颜大姐，我就先走一步了。”
颜翩翩看着他，点点头，自己也直接转身离开。
胡诚昊出来时，诡灵局的车已经在路边停好了，车窗摇下来，只见陈灵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
他一上车，陈灵就开始解释，偏偏语气还格外熟络，自来熟得直听着他想打人：“诚昊啊，张鹏他也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哭灵人指使的，我可是为你打过包票的，但是……”
胡诚昊一上车，感觉浑身骨头都在疼，之前一直紧绷着神经，感觉不明显，而现在感觉已经是触底反弹了，他只想好好体息，也就没管陈灵，直接把他当助眠曲用，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