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永远都不可以离开我
斜月一下子拥住蒋霖轻的腰。
她双手在他后腰锁住,将他搂得紧紧。
把脸深深埋在他怀里,舒服得喟叹了一声后,她很快就松开手。
这时她才发现,蒋霖轻两手全都拎着东西,一只手是她买的,另一只手不知道是什么,用一个白色袋子装了起来,她看不太清。
下一秒,蒋霖轻把左手的袋子换到右手上,空出一只手,伸过来牵她。
斜月主动握过去,跟他十指紧扣。
斜月低头,发现他没戴手套,手露在外面,被冻得发红,于是她牵着他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里。
“纪斜月,你这兜有点小。”蒋霖轻笑着说。
“小才暖和呀。”斜月兜里的手把他手握得更紧,冲他笑笑,“一会就暖和过来了。”
“嗯。”蒋霖轻低声应着。
他主导着方向,两人重新走出校门,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蒋霖轻直接带斜月坐进后座。
“师傅,我回来了,我们走吧。”蒋霖轻对前面的司机报了地名。
“好嘞。”司机应了一声,通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笑呵呵地说,“我说你怎么让我在门口特意等着你,原来是接女朋友去了。”
蒋霖轻点点头:“这时间不好打车,麻烦您了。”
司机笑了笑,发动了车子:“不麻烦不麻烦,你多付那么多车费,应该的。”
蒋霖轻没再说话,低头转头看向斜月,她突然凑近,趴在他耳边用一种很小的声音问:“蒋霖轻,你多给了多少钱?”
她怕人听到,声音几乎是气音,蒋霖轻只觉得她口鼻里呼出的热气全往他耳朵里钻,痒得不行。
她身上还很香,香味熨着那股热气,不只是耳朵痒,身上也酥酥麻麻的。
蒋霖轻换了个姿势,伸出胳膊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问那么多做什么?坐好。”
斜月“哦”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
窗外飞驰后退的夜色不断划过,或许是他的臂弯太过安稳,斜月舒服得有些困倦。
蒋霖轻看她困顿的样子,也不打扰她,没有跟她说话。
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栋居民楼的楼下,斜月来过的,是蒋霖轻之前带她来的工作室。
车门一开,一股朔风兜头袭来,直接把斜月的困意吹了个干净。
蒋霖轻关上车门,直接揽过她肩膀,带她进入楼里。
上楼,开门,进屋。
蒋霖轻“啪”的一声按开开关,屋内一片明亮,他走到餐桌,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斜月这回看清了,是两包水饺,还有一包汤圆。
“你买饺子了?”斜月一脸惊喜,走过去查看,一包是牛肉馅,一包是虾仁馅。
她转头看向蒋霖轻:“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都是我喜欢吃的馅。”
蒋霖轻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放到椅子上,嘴角扬起弧度:“我看你就没有不喜欢的。”
斜月轻笑:“谁说没有,有个东西我可不爱吃了,你知不知道?来,我考考你。”
蒋霖轻皱眉,他跟斜月吃了这么多次饭,好像真没注意到她有什么特别不爱吃的,而且她自己也没说过。
他一下子来了求知心:“什么?”
斜月把棉袄脱下来,放在他的上面,笑着看了他一眼,答道:“蒜,我不爱吃蒜。”
蒋霖轻点头,上课一般保证:&34;哦,那我这次记得了,你放心。&34;
斜月问他:“你猜我为什么不爱吃?”
蒋霖轻笑:“人不爱吃一样东西,不就是因为接受不了它的味道么,哦,还有接受不了它的样子,比如牛蛙。”
斜月摇摇头:“都不是。”
“那是什么?”蒋霖轻问道,话音刚落,就看到斜月朝他靠近,然后踮脚啄了一口他的嘴唇。
“因为吃了就不能这样了。”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蒋霖轻的喉结滚动两下,盯着她眼睛,突然感觉身体里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冒出一股火来。
他拼命压下去,然后无奈一笑,低声对她说道:“纪斜月,你这都跟谁学的?”
斜月的眼睛里像盛着星星,她抬起手,捧着他脸颊,声音又清又甜:“不用学啊,一见到你,我就自然而然地想这样做。”
蒋霖轻伸手揽过她侧腰,将她紧紧扣进怀里,低头,吻住那张总是说出让他招架不住的话语的唇。
他吻得又凶又急,唇齿间还有尚未消退的寒意,但很快在吮吸间变得滚烫。
蒋霖轻稍一用力,斜月就被推倒在身后的沙发上,他俯下身子,一只腿跪在她两腿中间,胳膊撑在她身侧,怕压到她。
上面的动作却一刻未停。
斜月顺从地迎接着他唇舌的进攻,嫩白手臂环住他脖颈,她张嘴换气,又立马被他重新堵住。
“不要急”她终于寻着机会,轻声提醒,带着些小小的抗议。
蒋霖轻微微拉开一点点距离,说话的时候嘴唇却依旧能碰到她嘴唇,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低得近乎像是气音:“我控制不住”
说完又埋头吻上来。
斜月听出他语气中的哀求,抱住他后脑,全身心地回应起来,与他的唇舌一起攻城夺寨。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蒋霖轻紧闭双眼,脸上的表情是无尽的沉沦。
这个吻是蒋霖轻先停下的。
他离开斜月的嘴唇,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斜月的耳边全是他喘息的声音。
他的胸口贴着她的,斜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她知道他为什么停下,也知道他为什么喘息。
她轻轻动了动大腿,就顶到那根坚硬的物体,蒋霖轻呼吸突然加重,伸手扣紧她腰窝,用力一捏:“别动。”
斜月察觉到他的敏感,于是一动也不再动。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呼吸调整过来,热气呼在斜月颈畔,让她浑身发麻。
她伸手,轻轻把手指插到他的头发里,温柔地抚摸,然后轻声问他:“蒋霖轻,需要我帮你吗?”
上面的人一僵,从她身体上离开,斜月这才看清他此时的模样,眼尾发红,简直似有泪光。
她不忍,再一次出声问他:“我帮你,好不好?”
她从他眼中看到风雨欲来的浓重欲望,看到挣扎,又看到决然的拒绝。
蒋霖轻摇摇头,声音喑哑:“不行。”
说完,他直接站起身,去卧室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直接奔向洗手间,关上了门。
过了几秒,里面传来淋浴的水声。
他很久都没有出来。斜月知道,他在洗澡,但或许并不只是在洗澡。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卫生间的门边,轻声喊他:“蒋霖轻,你怎么还不出来?”
又喊他,缠绵温柔的:“蒋霖轻,蒋霖轻”
斜月的每一次呼喊传递到耳膜,都是一剂催情的毒药,水声盖过蒋霖轻的喘息,他加快动作,终于在斜月第四次叫他名字的时候,全部释放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
斜月知道他已经结束,从门口走开,她这才想起桌上的饺子和汤圆,要是化了粘在一起,就该麻烦了。
她伸手捏了捏,已经有些软了,得赶紧煮了才是。
她打开冰箱,发现是插了电的,冷藏室还有不少饮品,斜月一喜,拿出汤圆和那盒牛肉饺子,放进冷冻层。
她又去厨房张望了一圈,见到一个白色的小电锅,估计是蒋霖轻他们用的,她拿起来,打开水龙头洗了洗,又接了半锅水。
她把插头插进插座,盖上锅盖,静等水开。
刚做完这一切,身后就传来开门的声音,蒋霖轻换好衣服,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她身边:“干嘛呢?”
斜月回答:“煮饺子。”
蒋霖轻皱眉:“做这些干什么,等我出来我会做。”
斜月笑着看他一眼:“烧个水煮饺子而已,还要等你?那我没有你岂不是活不了了?”
话一说完,蒋霖轻却忽然止住了声音,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表情,如同某种被抛弃的失群的野兽,冰冷却让人心生怜意。
斜月一怔,她似乎说错了话。
“我不是”
&34;纪斜月,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不可以,也不可能。&34;,他沉声开口,说出的话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偏执。
这不是一种威胁,而是一种恐惧,一种色厉内荏的、几近卑微的哀求。
斜月心口一痛。
她没有想过他会因为一句话做出这么严重的反应。
她走到他身边,轻轻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椅子上。
然后拿过他手里的毛巾,站到他身后,去帮他擦头发。
她莞尔一笑,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蒋霖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离开你,上哪去找这么又高又帅又可爱,还会赚钱,还这么爱我的男朋友?是不是?”
蒋霖轻伸手握住她手腕,轻轻点头:“嗯。”然后又似乎恢复了以往的痞性,笑着说道:“纪斜月,算你识相。”
斜月温柔地笑了笑:“有没有吹风机,帮你吹头发好不好?”
蒋霖轻摇了摇头:“没有。我头发短,一会就干了,没事。”
斜月放下毛巾:“那我煮饺子去了,水好像开了。”
蒋霖轻握住她手腕,不让她离开,皱眉道:“水烫,我去煮,你去坐着等吃。”
她拗不过他,只好坐在一边,看他站在锅边,一个一个将饺子下进锅里,然后用筷子轻轻搅拌。
水咕嘟咕嘟的,传来一点点饺子的面香,斜月看着眼前的场景,忽然觉得十分温暖。
除夕之夜,有饺子,有彼此,不需要丰盛的宴席,也不需要巧言的祝愿。
窗外传来渺远的烟花爆炸声,斜月起身,从身后抱住蒋霖轻。
“新年快乐。”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