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三章:放浪形骸的闺蜜15-20
15
自从父亲和小穗回去后,小麦就和他们没有什么联系。
一开始,小麦害怕父亲会隔三差五地搅扰她,要个钱什么的。然而,并没有。
看来,父亲还是没有她想得那么的不堪。是啊,当年她离开父亲时还不是很懂事,这么多年听母亲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坏话,她简直觉得父亲就是个人渣。
母亲说的那些话都没法儿听。
小麦小时候亲耳听见妈和亲戚说爸多不正经,说隔壁的女邻居和她说的,女邻居在菜园子里干活的时候,恰巧碰见爸在一墙之隔的那边上厕所,爸有对她做不好的动作。妈还说爸和单位领导的媳妇儿好,说她和爸打仗时,那个大娘到家来劝架,还睡在他俩中间……
妈说的话多了,小麦有时候觉得妈就是成心说给她听的,让她知道她爸是个多烂的人。
小麦是觉得爸挺丢脸的,可是她觉得妈也挺没意思的。小麦小也知道,这种事当妈的讲给女儿听?
大了的时候,有一次闲聊,小麦和王秀芝说她小时候听到了她说苏仁义有多坏。
王秀芝说,“哪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小麦很惊讶,“我听谁说的?听你说的啊,你说了不止一次。”
“没有的事,我可没说过那种话,你爸也不至于那样。”
这真是让小麦哭笑不得。
小麦上次见到父亲时还故意提了一嘴那个大娘,就是妈说和爸相好的那个。小麦说,“我还记得那个大娘,人挺好的,我还到她家去看过电视呢,每次见到我就说儿媳妇来啦,那个大娘现在和您还有联系不?她现在怎么样了?
苏仁义表情很自然,“唉,听说去世了,挺好个人,白瞎了,死得太早了,之前她在街上卖熟食,我有次碰见了,她非得给我拿上几个猪蹄。”
小麦那会虎巴巴地突然问苏仁义:“您跟那个大娘没事吧?”
“有什么事?”苏仁义一本正经。
“哈,你说有什么事?我妈说你和她有事。”
“哎呀,她就是小心眼。这都能往那想?怎么可能!”
小麦没往下问。问他也不会承认的。再说了,就是有点啥,小麦觉得也能理解。妈是个太没有风情的人,自己要是男的可不娶她,没滋没味的,还整天赌气囔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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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仁义还真打过两次电话,估计是看小麦挺不耐烦的,后来就不打了。
打电话时他说,“我挺好的,小穗也挺好的,我和村里你胡大爷姜大爷正在喝酒,我说我大闺女在北京呢,过得可好啦,他们都不信,你跟你胡大爷说两句。”
小麦一听就腻歪,这叫什么事啊,拿我显摆上了,上次只是看你病得可怜,早干吗去了?这会儿知道我是你闺女了。
心里这样想,她嘴上还是胡大爷、姜大爷地叫着,说那您跟我爸喝着,我这还有事,然后应付两句就挂了。
后来还有两次,苏仁义再打电话过来,小麦就不接了。
小麦以为他会向她要钱之类的,然而,苏仁义从来没有。
王秀芝也在老家,小麦要强,不管自己手头多不宽裕,她从不亏待母亲。小麦总是说,我有钱,你花就行了,没有了我再给你。
养自己,供房贷,负担母亲每月的生活费,小麦暂时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去管父亲和小穗,只能自己劝自己,缓一缓吧,等好一点了看看能不能帮到他们,毕竟眼下,把自己弄明白就不错了。
小麦还是很能干的。
在越运动,她的销量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
她还舍得投入学习,无论是在时间上还是经济上,她都不敢懈怠。老板石越推荐的自费瑜伽理疗培训别人都嫌贵,她去。她还没事就看和健身、瑜伽、人体结构有关的书籍。
身材管控方面她也是一丝不苟,每天锻炼三个小时以上,一日三餐很少碰碳水。不这样不行啊,没学历,没有家庭支撑,她只能靠自己,这一点,她一直非常清楚。
业务上小麦尤其厉害。新客人只要是她接待的,一番你来我往的言语之后,她就能听懂对方的需求,在意的点。大课的会员,小班课的会员有很多都又报了她的私教课。
上个月,她一个人卖了二十二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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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小麦在健身房,明里暗里招惹她的人,挺多的。
有个老大哥,一直买小麦的私教课,买却不怎么练,不怎么练也还一直买,他只是偶尔过来请小麦吃个饭;有个公务员,带过来七八个同事从小麦手里办卡;有个会员,每到过年过节都送礼物给小麦,仿佛她是他的客户……
而小麦,对于男人们这些殷勤她都是不多想的,先笑纳再说。
其实,一线城市的这种大的健身房,是很有机会接触到优质男性的。不过小麦清楚,男人们和你调个小情,暧个小昧是一回事,谈婚论嫁又是另外一回事。像她这种,农村出来的,又没学历,只是姑娘自身条件不错的,真正的优质男大概率也是不会娶的。
而且,她发现她对男人还是挺挑的。有的男人看着还不错,突然发现他留了个长指甲,或者戴了个大金戒指,完了,一下就下头了。有的男人爱说大话,那吹的呀她实在是听不下去。有的男人才接触几次就开始聊得没分寸,没禁忌了,她也懒得理。
真有那种,就是条件挺好,对她挺好,但她却死活看不上的那种。比如有个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追了小麦几个月,小麦也想着要么就和他试试,后来发现自己接他电话时,都嫌恶得不愿意挨近电话,那你说就这样的,是真没办法往男女朋友那个方向走。对你好也不行啊,赚得多也不行啊,他挨你近了你都难受,那晚上咋办?那得怎么忍呀,要是得忍每个晚上,一千万也是白扯不是?
在这方面,小麦是忠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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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这两年就做过两次事儿,和同一个人在同一个晚上。
那个人,是潇潇。
是的,她本来想和潇潇就以姐弟相处的。
前几天过万圣节,潇潇锻炼完了说晚上去后海喝点酒。小麦那天许是孤独了,平常一般不会跟人出去喝酒的,那天就去了。
她没酒量,喝几杯就晕的那种。那天,也是节日气氛,身边的人个个都欢喜,人人都快活。小麦平日里每天上五六节私教课的节奏,太累了。那天,她也破天荒地想醉一次,反正也是和潇潇,都这么熟了,没所谓。
两个人都喝多了,就有点拉拉扯扯。
要说起来,喝醉了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啥?肯定知道。只是平时会去控制的事,喝醉了不想去控制。
两人拉拉扯扯时,就在酒吧昏暗的过道里,潇潇借着醉意把唇抵在了她唇上,就那一下,小麦居然没躲,因为她闻到了潇潇身上一股清新的体香,那种清新,是只有二十出头的澄澈男人才会有的。小麦和罗老板时,罗老板已经32岁了,不老不小,刚刚好的年纪,却还是和潇潇身上的味道不同。
所以当她贪恋那种味道的时候,潇潇低声说送她回家的时候,她默认了。到车上她就睡着了,到家都是潇潇把她背上去的。喝多了真是没德行。
到了家,潇潇压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有点清醒了,“我们还是不要做那件事,好吧?你就抱抱我,别动,好不好?”她觉得她还是需要被男人抱一抱的。
“好。”潇潇答应她。
索抱的时候小麦是真没想咋地,晕成那样,她也真是没啥想法。
前半夜,她窝在他的宽大的臂弯里睡着了。后半夜,醒来,酒已经是醒了一些了,她看到身边已经睡着的潇潇,迅速回忆了一下昨晚,再看看自己,衣服都穿得好好的,看他也穿得好好的,她想着,还好。
然而,她又想起了两人在回家之前的拉拉扯扯,回想起那会好像是吻了,顿时心情又沮丧起来,好好的关系弄成这样!
“你醒了?”
“嗯。”她很不好意思。
他翻到她身上,眼神很撩:“想不想?”
“啥?”
“我。”
“咱俩?不好!”
“不试你怎么知道不好?”
她想坐起来,他让她根本动不了,他开始进攻,她开始投降。那一次,她感到一半的自己在挣脱,另一半却迎合上去。在她的两个自己争执不下时,她发现潇潇的手已进入她左一层右一层的衣服。
潇潇看来是被别的女人训练好了。
“我头昏昏的。”
“不用你动,什么都不用你。”此时,他的声音又轻又欲。
挺好的!小麦承认和潇潇做那件事是好的,好到早起潇潇又来了一次,她也是愿意愿意愿意的。
只是,那晚过后,小麦就开始躲着潇潇,到现在已经是一个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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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躲着他?小麦清楚也不清楚。
清楚的是,她从没想跟潇潇咋样。如果你身边有个经常接触的男性朋友,你却从没往那方面想过,这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潇潇是个大男孩样,离小麦喜欢的那种成熟男人类型还欠缺一大截成长。虽然,那天晚上他还挺男人的。
还有一个就是他是打摇摇那过来的。以后总想着自己的男人跟过自己的姐妹儿,这个,也会让她心里不熨贴。
最重要的潇潇家条件太好了。他爸,知名大医院的主任医师,,自己开了个建材公司,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小麦总觉得自己一没学历,二没家庭,三还有点灰色历史的人,够不着那样的男孩。
那晚过后的第八天,潇潇又打来电话,他这几天都打了十几个电话了,小麦也不接。
接吧!躲着也不是事儿。
“明天朝阳体育场,北京国安对深圳,我买了票,我带你去看球吧!”
小麦以为他会问她为啥不接电话之类的,结果潇潇上来这样说。
“明天几点啊?”她心里想着托词,嘴上却这样问道。
“明晚七点的球,我五点过去接你。”
“我明天五点有课。”她说谎了。
“请假!说家里有事!”他今天居然这么霸气。仿佛他已经是了她的什么人。
小麦特别吃这一套,“好吧!”
第二天下午,潇潇的车准时在楼下等她,小麦打扮漂亮下楼。
“好看!”潇潇称赞她。
“少来。”话虽这样说,但好听话还是受用的。
“北京国安都连赢两场了,今天还有戏。”
“国安每场你都看吗?”
“差不多,但不是每次都看现场。现在国安有点不行了,前几年还拿过第二名呢,高峰和高洪波他们在那会比较厉害。”
“你知道我喜欢你啥不?”潇潇突然就转到了这个话题。
“还真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并很想知道。
潇潇把脸转向她,款款深深:“我就喜欢女孩头发好,牙齿白,有酒窝儿,你看,你都有。”
小麦不好意思地一笑。
“真的,我就招架不住你这两酒窝儿的笑。”他又说。
“哎呀,看路啊,好好开车,你可别害我。”
“我害我自己也不会害你。”潇潇微笑,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小麦的头。
他居然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动作小麦尤其受用。他摸头的动作轻柔、温暖,安小麦心中的每一个不安,让她放心,安心。
为啥要想那么多?为啥要想那么远?就问这一刻你受用不?舒心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不?答案都是肯定的,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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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赛场还真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平时被朝九晚五束缚住的都市人群,聚在这里,开心兴奋得像过节。
人们在这一刻,忘了庸常琐事,喇叭吹起来,大鼓擂起来,潇潇还拿了两个专业的高倍望远镜。
小麦很快就被场上一个特别的事儿给吸引了,这情景没到过足球比赛现场的人恐怕不相信。
由于北京国安是主场,现场球迷基本都是国安的,当北京队进攻深圳队时,喇叭是那种嘹亮的,向上的,振奋的,大家一起在底下喊,“!!!”现场差不多一万人啊,一起在那喊,那声音,那气势,那场面,就像是一场刀光剑影、烽火连天的战争打响了。
当对方球队攻过来时,场上的喇叭声也变了样子,是那种闷闷的,低沉的,仿佛说,你不行,你不会成功,看你那样,给你一大哄哦,就是那种声音。
小麦看着满球场飘着的报纸撕成的雪花碎片,她也是被带动了,被感染了。
然而,比赛结果却差强人意。用潇潇的话说北京国安本来可以赢的,最后双方却打成了1比1平,这让国安的球迷很难接受。
球结束了,球迷不离开赛场,大鼓仍然“咚咚咚”地敲着,球迷们仍然“!!!”地骂着。
小麦弄不清他们在骂谁,骂深圳队吗?人家能赢不赢吗?骂国安自己队吗?输了就?
体育场离停车的地方还有段距离,潇潇带着小麦走出体育馆很远了,发现大鼓还在敲,球迷还在骂。
小麦是觉得这么多人都离开体育场了,还一边敲鼓一边骂有点不太好。不过,好像好多北京人也不太把这两个字当回事,他们在一起经常、,你丫、你丫地互骂着。这会儿,就当只是表达一种心情吧!
晚上看球回来,潇潇和小麦又在一起了。
男女之间这个事啊,小麦的感受是这样的,如果一直不做,也可以。可是做了还挺好,接下来就很想做了。
她是很想做,不过比起潇潇来还差很多。小麦只跟过罗老板啊,她哪知道潇潇这个年纪的男人,正迷恋热汗淋漓颠鸾倒凤的儿女把式,一心一意,乐此不疲。
由着他吧,小麦还是很喜欢潇潇的,越来越喜欢。
但,两个月后,两个人还是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