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教训

    白玉凉见他毫无感知的样子，一下就失去了报复教训的心思，望着这一排排瘫成烂泥的人，狠叹了口气。

    烟馆的管事却听见动静跑了出来，立即破口大骂。

    “你个婊子，还敢管起烟馆的事来！将我这里闹成这样，吓到了客人，我定要你个贱蹄子好看。”

    老妪的儿子听见，带上了得意扭曲的笑，似乎狗仗人势，他的仇就能报了。

    “您快教训教训她吧，这小妞以为仗着有钱有势就无法无天了。”

    烟馆管事大笑一声。

    “有钱有势？这醇香楼里的艺妓也装起小姐的派头来了，别以为换了身行头就真把自己当小姐了。

    我可听沈少爷的人说了，你惹怒了他，他正要抓你要你好看呢。”

    白玉凉定睛一看，这还是女二的老顾客烟馆管事刘一锅。

    “秃头，我爱当什么当什么，要你管。”

    刘一锅被白玉凉一骂，更加怒火中烧，命两个小伙计去抓他。

    白玉凉看着不自量力的两个小伙子走过来，轻轻一甩就把他们甩出去，不偏不倚砸在刘一锅的脚下。

    “要我好看？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迈着脚步一步一步踩在木质地板上，踢踏声沉重，似打在人的心尖。

    刘一锅瞬间起了冷汗，看见地上躺着疼得打滚儿的伙计，更加怕得往后退。

    “这鸦片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抽抽呢？这躺着的也算你的同胞了，就这么想赚那点亏心钱，连人命也不顾，家国大义也不顾，就联通着洋人谋害华夏人的性命。这样的奸诈无情，我砸了你的馆子都算轻的。”

    白玉凉随手抽走一位幸运儿的鸦片，偏偏那男人瘫在那里，连鸦片被拿走了都毫无力气去夺回来。

    他拿着烟管就要塞进管事的嘴里，刘一锅却紧紧闭着嘴，死活不肯张开一点。

    白玉凉眼神狠戾地掰开他的嘴，将鸦片猛塞进去，呛得刘一锅连连咳嗽。

    看着他这副鬼样，白玉凉才像满意般放开手，任由刘一锅扔开烟管，连往外吐口水。

    “看见了吗？卖烟的人都不敢抽，你们倒抽得起劲。”

    刘一锅怕白玉凉，却更怕砸了自己的生意。

    “不是，我是不想吃别人的口水罢了。”

    白玉凉仿佛听见了笑话，捂着嘴笑出声来，良久才停下来，眼神却冰冷得仿佛要剜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你们瘫在这里如一滩烂泥时，外面受苦的是担忧的父母亲人。你们吸食的每一口鸦片，吐出的每一口气，都是流向洋人的银子，射向同胞的子弹。

    但凡吸食鸦片，就是拿着把刀刺向同胞，无声无息地助纣为虐，令此地血流成河。

    你以为这里吞云吐雾很惬意，是人间仙境避风港湾，不用在意现实的残酷了吗？可其实外头流离失所的哀嚎，全有你们酿造的一份。

    如若还有心，还有良知，还有意识，还算是个华夏人，就断了这烟，及时止损。”

    白玉凉看向那些面貌较好之人，他猜测大概才吸食不久，及时阻断，还有可能挽回，人生也还能挽救。

    至于那些病入膏肓的烟鬼，是彻底没救了，他们早已经彻底被鸦片控制，没有了精神良知，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趁着还有理智，现在就回家让亲人将你关上一两个月，等戒断反应过了，那鸦片还可以摆脱。

    当然愿意于此抽到死，抽到肺发黑，身体发烂发臭的我也不阻拦，你愿意死，谁拦得住。”

    听完白玉凉的话，有些人捏紧了拳头，眼中含泪，立即结账走了几个。可大多数依旧抱着烟依旧醉生梦死，毫无反应。

    人总是容易沉溺于短暂的快乐而忽视长远现实的痛苦，何况于此，现实战火纷飞无比痛苦，那短暂的逃避就更吸引人。

    至于残酷现实，恶劣后果，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