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但为君故
来自位面异族的入侵被阻止，蓝星的一座发达国家也因此沦陷。
人们在经历来劫难后，内心除了庆幸，更多的是后怕。
人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对于大千世界来说，他们就像鱼缸里的鱼。
蓝星就如同鱼缸。
人拼命想走出地球，鱼拼命想跳出鱼缸。
或许在其他空间，某个神秘强大的生物，正在静静观察，鱼的生死，只在它一念之间。
直面这场入侵只有两个国家，九州与扶桑。
如今扶桑已经沦陷，九州也损失不小。
对于九州人来说，最大的损失其实是陈书一脉。
他们去哪了？
他们在世上留下浓墨一笔，又彻底消失。
就像从未来过。
面容慈祥的陈书，在面对位面异族时，义无反顾牺牲自己。
意气风发的关山虎，被人质疑，也被人捧起。
最初，他在人们的眼里，是不可一世的形象。
相貌英俊的他，从一人挑战七国武术高手，到一人扛起全人类的命运。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向谁透露，就像所做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关山虎与陈书，也没有给谁说句谢谢的机会，就消失在世界上。
可是九州不会忘记他们。
虽他身已不在，精神永存。
静江市。
孙少青站在镜子前，整理着仪容仪表。
身后的妇人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走吧。”他点头说道。
走进大堂中，他抚摸着棺盖。
平静道：“陈书，感谢你做得一切，让孙某送你最后一程。”
他的语气如同多年老友。
脑海中也回忆起，那些日子，与陈书喝酒的画面。
孙少青内心很愧疚，陈书还活着时，他处处提防，没有说过几句交心的话。
这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所以今日送别陈书，他主动申请扛棺。
参加葬礼的有静江高层，有军方代表，还有一些生疏面孔。
他们都明白，棺中只有陈书生前使用过的一根拐杖。
至于他的遗体，是否在扶桑，无人知晓。
“起棺！”
孙少青连同其他四人，扛着棺材，走出大堂。
这里距离陵园有一段路程，可殡仪车开得很慢。
街头两边站满行人，有的人面容肃然，有的人泣不成声，目光都聚集在送棺的车辆上。
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他们眼神流露的真情，已经说明一切。
在街道的左侧，十几个年轻小伙拉着横幅，上面写着“陈老爷子，走好！”
漫长的街道，人群一眼望不到头。
陵园中。
棺材已经下葬。
在陈书的墓碑四周，放满白色鲜花与名酒。
人们用自己所能做得的事，缅怀着这位不苟言笑的老人。
几个小时过后，人群陆陆续续散去。
唯有孙少青孤身一人站在墓碑前，不知想些什么。
这时，一名身穿黑色唐装的少年从他身边走过，将手中白色鲜花放下。
孙少青见他注视墓碑良久问：“小伙子，你是？”
李月升低头沉思良久，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淡淡道：“我是他的一位故人。”
说完，他轻轻拍了几下孙少青肩膀，离开陵园。
故人？
几分钟后，孙少青突然想起，难道他是妖族的后人？
连忙回头看去。
李月升的身影早已消失。
网络上，那些没能到现场的人，都在视频下留言。
“关总去哪了，扶桑岛如今化作迷雾，他是否还活着？”
“现在扶桑已经消失，被迷雾取代，以现在的手段，人类根本无法进入……”
“我相信关山虎会没事的，如今异族彻底被清扫，他肯定去过平静的生活了！”
网友们心怀希望，许多曾经在网上指责关山虎的人，陷入深深自责。
……
十年后。
神启之地。
这里的时间流速跟蓝星已经同步。
只是幸存下来的妖族，想要再返回祖地，不知是何年何月。
徐幼娘手提着花篮从无相神殿中走出。
她身后跟着个虎头虎头孩童，问：“娘，我们现在去哪？”
徐幼娘模样没有变，只是气质多了几分成熟。
她指着不远处的湖泊道：“云儿，我们现在去祭拜老城主！”
似懂非懂的孩童问：“他跟爹爹一样，也是城主吗？”
揉了揉他的发顶，徐幼娘温和道：“是呀，他是我们第一代城主，你爹爹是第二代呀！”
兽城祠堂中。
徐幼娘将一炷香递给儿子道：“去吧，给陈爷爷上香。”
孩童很听话，跪拜之后，将香插入炉鼎中。
随后他的目光被桌上的一样物件吸引。
那是一根金色长棍，通体刻着古朴生僻的文字。
孩童张牧云扭头问：“娘，这是什么？”
“这是兽城一位将军的武器，不过是仿品。”
徐幼娘看着桌上仿照的归墟棍，面露微笑，陷入沉思。
轻轻抚摸着金棍，张牧云仰起头看着娘亲又问：“我见过这位将军吗？他是什么样的人，有爹爹厉害吗？”
儿子的提问，让徐幼娘思绪回到十年前。
她温柔道：“当然厉害，他是英雄，是兽城的英雄，也是祖地的英雄！”
听到英雄这两个新词汇，张牧云清澈眼眸闪烁，追问道：“娘，我能见到这位英雄吗？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只要你好好修炼，以后就能见到。”
小孩总有问不完的问题，他小脑瓜一转，问：“娘亲，你一直说祖地，那是什么地方？”
对于儿子的提问，徐幼娘很耐心解释：“祖地是外面的世界，它也被称之为蓝星，我们的先辈，就是从那里，来到神启之地的！”
祠堂内，孩童不断问着问题。
陈书的雕像立在正中，一动不动。
…
距离位面异族危机，已经过去十年。
跟神启之地时间同步的九州，此刻也恢复平常。
人们忙碌地为生活奔波，仿佛曾经那场入侵只是噩梦。
海岸旁，寒风呼啸。
女子身穿火红的汉服，身上的披风抵挡住寒气。
她仰望着时而汹涌，时而平静的海面，一言不发。
身旁的小女孩问：“姐姐，你在看什么？”
“浅浅，以后要叫妈妈，我都这个年纪了，还叫姐姐呢”苏灵儿无奈笑着。
模样可爱的苏浅浅低下头，不解道：“可是福利社的阿姨，让我叫你姐姐……”
一把将她抱起来，苏灵儿捏着她的小鼻子道：“以后要叫妈妈，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女孩乖巧点头。
十年前，苏灵儿再也联系不到关山虎，当得知扶桑消失后，更是心疼万分。
这些年，她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用关山虎留下的财产，做慈善事业，深入简出。
两年前，她在福利院，看到一个受欺负的小女孩，决定领养。
现如今，也算有份寄托。
怀中的苏浅浅见她目光一直看着海面问：“妈……妈妈，你为什么一直看着大海呀？”
“在等一位叔叔，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这里……”
“那……今天是除夕夜吗？”小女孩问。
迎着海风，苏灵儿眼眸浮现情愫，用温柔似水的声音道：“对呀，除夕是妈妈的生日，曾经有人许诺，等我二十岁就娶我过门，只是这一等，就十年了……”
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浅浅抚摸着她的脸颊道：“还有浅浅陪着你……”
“浅浅真乖！”
苏灵儿微微蹲下身，将一艘纸船放在码头柱子上。
她亲了一口怀中小女孩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远处身后，一束烟花在高空绽放。
接着两束、三束、四束……
深夜十二点已到，漫天的烟花，照亮女子前行的道路。
鞭炮声持续不断。
在绚烂的烟花之下，安静孤寂的码头迎来一阵寒风。
寒风将那一艘纸船吹落在海面。不断起伏飘荡。
在纸船上写有一行娟秀小字。
“关将军，灵儿在这红尘中等你。”
【扶桑雾岛小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