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清河军，没死绝

    待女子走远后，柳如寒端起茶碗饮了一口。

    “噗——，该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义父，他们老是跟群神棍似的神神叨叨，我们该怎么做？”

    柳如寒吐了一口茶叶，看向魏东林。

    “他们要等，那我们便也跟着等，现在尚有一件事，比搜妖令更紧迫得多，必须，马上处理……北边清河军的余孽！死而复生啦——！！”

    魏东林语气逐渐加重，右手重重叩击在桌面，一张拆开的白色信封上。

    “清河军……不可能呐！”

    柳如寒听到这话，不由惊诧跳起，赶紧上前恭敬地拿过信封观阅起来。

    “密查院，监理司，暗龙左卫那传回来的消息，别人都明目张胆地刻到城门上去啦！好好看看吧。”

    魏东林故意顿挫地说道，然后轻轻后仰，闭上了眼睛。

    他明显带着责难之意，因为当年负责处理清河军的，正是今时今日的长生堂副堂主柳如寒。

    若非此功绩，恐怕柳如寒也攀不上魏东林义子的名头。

    信封内一共两张纸，其中一张写的应当就是“余孽”在城门上所刻：

    踌躇林间雨，留住故城居，

    天挂四方七宿，墉回明灯如昼，

    寒光锈，愧颜皱，

    遗卒披甲拜罗侯。

    了却生前事，策马梦河州，

    阵洒数里累骨，营归壮声依旧，

    吹长号，敬辜酒，

    残士挥戈叩同俦。

    ‘是那一战时的逃兵……他娘的！’

    柳如寒来回看了数遍后，算揣摩出了个八九成，偷偷瞄视魏东林又立刻收回目光，额头不禁冒起点点汗珠。

    “看到没，十年后，还有人要为罗铁生正名呢！”

    岂料他刚一转神，耳边就传来了魏东林的话语，心脏骤然一个收紧后，砰砰直跳。

    差点吓死小寒了……

    柳如寒吞了吞口水，接着换看第二张纸，却不想乍一看脑壳瞬间嗡嗡发晕，俨然就是清河军专用的宣兵誓，右下角的署名处，还用红墨彪着一串苍劲有力的“反叛”短句。

    ‘驱敌寇，杀魏狗，失忠不义者——丑人承宣。’

    ‘本身清河军余孽就犯了义父他老人家的忌讳，可这下倒好，又是刻城门，又是宣兵誓，这哪里是要造反，根本就是想谋害我的性命呀！’

    柳如寒再不敢耽搁，扑通一下双膝跪地，连忙给他的魏爸爸不停磕起头来。

    一边磕着还不忘一边解释道：“义父—，孩儿当时带人围堵清河氏的退走之路，男女老幼每一个人，甚至哪怕一条狗都未曾放过，孩儿保证，保证清剿过处他们全部都死绝了。”

    魏东林任由他在那心惊胆战地又跪又磕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是啊，早就死绝了……所以不管是真，是假，是人还是鬼，都别留着，全给杀喽！”

    “……朝廷，才能得以清明呐。”

    他这老贼城府极深，他既不怀疑暗龙左卫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并不怀疑柳如寒的忠诚和清剿手段，整此一出多半是在敲打警训罢了。

    “是是是，义父说的太对了，这群通敌反贼只有全杀了，朝廷才能够得以清明，那我……”

    柳如寒听魏东林的语气有所缓和，试探性说半截询问以求明示。

    魏东林并未作答，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可以退下了。

    “明白，我抓紧去办，不，我亲自抓紧去办……义父早些歇息，儿子先行告退。”

    柳如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儿，面带微笑地行作揖礼，退了出去。

    当世，正值乱世之始，天地异变初现，纷争酝酿久矣，而就在魏东林和柳如寒的谈话期间，另一场密谋，也同时正在皇宫内院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