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原来是人的不同
男二号定角的消息一经传开，讨论度就暴涨。
因为存在争议。
一方面是遥寂的粉丝与自来水颜粉欢呼【忆往昔】的颜狗观众有福了。
另一方面则是有一大批网友质疑他资历不深、没有作品、难担大任。
争议以网友自发搜集并剪了遥寂所有角色的片段迅速传播而结束。
遥寂灵气的表演让大多数网友为之折服。
光是定角后几日的讨论度，遥寂就爆发式涨粉数百万。
网友们甚至认为他是影帝的种子选手。
一时间，黑粉闻风而动。
自来水粉丝也丝毫不落下风，他们拥有资深的粉籍，黑粉们被一骂一个不吱声。
网络混战一直持续到【忆往昔】开机。
许是因为遥寂的形象十分优越，再加上妆造团队的审美水平很高，定妆照一发，反驳的声音都变得少了。
开机没几日，作为男二的遥寂戏份不算太重，他刚刚结束今天的拍摄，妆造老师给他卸完妆已经傍晚了。
他感谢了工作人员，正打算回租房处休息。
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拦住了。
遥寂有些警惕。
来人长相帅气，一脸星相。
奇怪的是，他好像不是圈内的演员。
他礼貌地开口自我介绍：“遥寂先生您好，我是楚适，是成池的经纪人。”
遥寂稍微放松了一些，楚适是成池一直以来的经纪人，两人十分亲近。
楚适寻找自己应该是成池的意思，想起成池，遥寂微微皱眉。
不知道他拦住自己想要说什么？
遥寂有些疲惫，声音有些沙哑：
“嗯，有事吗？”
楚适忍着心里的苦涩开口：
“是这样的，成池之前加了你的联系方式，但是你没有通过……”
楚适实在说不下去了。
眼前的男生坦然又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很明显就是他不想添加成池的联系方式。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人格上的羞窘。
因为他以为，在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往上走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遥寂了然开口：
“楚先生，请给成池先生带个话，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在大群里说，私下就不必联系了。”
楚适怔愣了一下，许是没有想到遥寂会这样说。
遥寂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什么作品的新人。
虽然粉丝很多，但是几乎都是自来水，就是那些有正主的粉丝，顺便再粉一粉遥寂的那种自来水。
现在他的地位真的不高，为什么他有胆量拒绝一个资深前辈的示好呢？
楚适又想起几年前，自己与成池刚刚来到这个繁华a市。
两个人囊中羞涩，楚适打好几份工支付生活开销，还陪着成池一个一个剧组地寻找演戏的机会。
慢慢的，两人没有那么窘迫了，楚适却仍然保留了付出和节省的习惯。
成池的联系号里却多出了许多陌生的人，男男女女都有。
那时，成池对自己说：“都是工作上需要往来的朋友。”
可是，是什么工作上的来往，需要不停地转账呢？
还是那些十分特殊的数字，520，1314什么的。
楚适看着眼前年轻的男生，他的眼神里有着自己最熟悉的光芒。
楚适与成池刚刚来到这座城市时，两人十分窘迫拮据，但是那时，他们的眼中也是这样，有着纯粹、天真、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敢。
这是一个有梦想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楚适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卑劣，他此刻的行为，跟伥鬼有什么区别呢？
成池辛苦地在圈里站稳了脚跟，就要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他感兴趣的新人了。
在清楚成池想做什么之后，自己帮助成池要联系方式，岂不是在助纣为虐吗？
楚适面色复杂地看着遥寂，低声开口：“好的遥寂先生，我会转告成池的……抱歉。”
遥寂点点头，利落地离开。
楚适把遥寂的意思转告成池之后，成池的脸色晦暗不明。
成池是真的没有想到遥寂的拒绝会如此的直白，显得他从前对别人顺从的行为那么的卑劣和下贱。
他并不在乎自己为了成名使用的手段有多么的肮脏见不得人，他不在乎这些。
然而，楚适在乎。
成池看向楚适。
楚适低敛着双眸，浓密的睫毛在灯下投放出一道阴影，他的眉眼精致，安静时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楚适纯粹又善良，这些年为了自己什么苦都吃过。
楚适也知道自己的许多不堪过往，如果他对自己失望，向公众揭发，那么他的名气也就到头了。
成池心念一动，缓缓走向楚适。
在恋人般的呢喃细语之中，两人交缠在一起。
成池许诺了未来一定会给楚适一个名分。
而楚适面容冷漠，黑夜的晦涩进入了他的眼中。
自己等待多年的话语，哪怕只是画饼，楚适也认了。
然而，千不该万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他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清楚——
成池变了。
他现在连多年的感情都可以利用。
想到傍晚见到的年轻人，想到遥寂斩钉截铁的拒绝。
楚适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圈子里也没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哪怕是一个新人，也可以拒绝前辈。
原来是因为人的不同。
楚适的眼眶流下泪滴。
不远处，摄像头的光点微微闪动，而沉浸于运动的成池一无所知。
成池看着楚适的睡颜，乖巧、安静，他心里有一些柔软。
不禁想起三年前的某一晚，楚适也是这样的乖巧和脆弱。
那时，他们只是单纯的室友关系。
自己忍不住偷亲了楚适一下，却看到他讶异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害羞得整个人浑身红红的。
此后，两人心照不宣地更加亲近了。
楚适的脆弱源自他的家庭四分五裂，他迫切渴望着有人爱他。
成池那时也是真的很喜欢他。
只是后来，成池发现了，楚适离不开他的爱。
于是，楚适付出了所有，悉心照顾他，这让成池更加肆无忌惮了。
反正楚适不会离开他。
成池到后来，几乎没有付出过，哪怕他已经成名不再窘迫。
因为在他心里，楚适已经不是那个他曾经喜欢过的人了。
只是自己众多的舔狗之一。
还是一个知道自己窘迫过去的舔狗。
一个有可能毁了他的星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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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寂回到住的地方时，已经十分疲惫了。
他习惯性地点开一个直播，就看到里面都在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直播里抓狂的女孩，还有沙发上糊满的动物毛毛，不由得失笑。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斥他的胸腔。
他慢慢敲下一个问号，瞬间消失在一大片弹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