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找死，放开我夫君！
夜幕降临，天边的火烧云渐渐褪色，群星开始闪耀，整个祁连山已经彻底笼罩在暮色之下。
鸡鸣寨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划拳喝酒，唱曲儿之声此起彼伏。
萧衍侧耳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感觉时机已经成熟，正打算和沈沐雪开始行动，屋外忽然出现三人提着灯笼靠近主屋。
“姐姐，我给你们送饭来了，快开门。”
躲在大门左右的萧衍和沈沐雪在黑暗中隐约的对望一眼，借着从门缝外透进来的光，萧衍伸出手指做了三个数的倒计时。
当萧衍最后一根手指弯曲的时候，房门被嘎吱一声被打开，站在门口的女人见屋内黑灯瞎火，有些疑惑道：“姐姐，怎么不点灯？”
灯字刚说完，旁边侍女提着的灯笼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灯笼里的火苗瞬间熄灭。
不等门口三人反应，沈沐雪趁着灯灭时人的视线出现短暂致盲，以极快的速度从门后闪身而出按下了三人的昏睡穴。
在三人快要倒下的同时，躲在另一侧的萧衍眼快手急迅速闪出接住侍女手中的食盒。
萧衍和沈沐雪一起，快速将门口三人抬进卧室和之前的侍女捆在一起，负责警戒的萧衍一口咬着从食盒里拿出来的半只鸡，味道寡淡了一些，好歹能够填饱肚子。
“沈姑娘，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吧，吃了这顿，不知道下一顿何时能再吃上。”
沈沐雪也没犹豫，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早已是前胸贴后背，在萧衍的提醒下点燃了两支蜡烛，有些不好意思的背对着萧衍开始大口朵颐。
“那个，要不要叫醒你同伴，她也睡了快有一日，应该也是饿了。”
萧衍瞅了一眼睡在床上流着哈喇子的李晓曦，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沈沐雪的建议：“让她饿着吧，要是把她弄醒，咱俩根本出不了这山寨。”
“她”沈沐雪还想替李晓曦求求情，一想起之前李晓曦跟疯子一样的做派，心想或许萧衍说的对，饿一饿，死不了。
两人迅速吃了些东西，都不敢吃太饱，人一旦吃饱就会犯困，一犯困，警觉性和反应就会大幅度降低，对接下来的逃跑相当不利。
稍作休息，两人又低声做了个路线计划，确定没有异议后，萧衍拿起红烛走到西厢房门口直接点燃了垂帘和其他易燃的布料。
楼远山的房子不小，内部开始燃烧，外面除了能看见有灯火摇曳很难一眼看出着了火。
“走吧，出去的时候你左我右，顺带把其他的房子都点了。”萧衍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两根木棒，缠绕了一些抹布做成了简易火把递给了沈沐雪一根。
“你同伴不管了？我们要是一走，她可就得活活烧死。”沈沐雪还是有些不忍心，希望萧衍能将其带走。
萧衍皱着眉很郑重的瞥了一眼床上的李晓曦，飞速的做着心理斗争，李晓曦的确烦人，也的确伤透了他的心。
但不管怎么说，李晓曦也是他从小喜欢的青梅，让其就这么烧死，心里肯定会留下阴影。
“真是个祸害，妈的。”
低声暗骂了一句，走到床边一把拦腰扛起，顺势点燃床上的丝被，和沈沐雪一左一右迅速出门顺路点燃了其他的房屋。
后寨大门的两个值班山贼此时根本不知道后寨里已经起火，两人坐在围墙下的石头上就着两盘肉喝的正兴起。
“唉，我说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还喝酒，还不快进去救人，走水了，走大水了，还有三位夫人在里面，快叫人救火。”
躲在墙根儿喝酒的两人看都没看萧衍一眼，吓的直接窜到门口一看，一人来了句乖乖，立马大喝走水，分头去找人提水救火。
萧衍扛着李晓曦和沈沐雪趁机朝另一个方向快速移动，所过之处但凡能点燃的全部点燃。
天公作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山风，山寨里的火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蔓延。
前寨正在喝酒吃肉的山贼闻到烧焦的味道，一个个摇摇晃晃起身去救火，忠义堂里正在商量秘事的五位寨主闻讯赶出来，一看滔天火势纷纷指挥已经烂醉的手下帮忙。
一时间整座鸡鸣寨烧成了火海，惊慌失措的几百号人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在外守着关卡的山贼也飞速上山进寨帮忙打水救火。
萧衍和换上丫鬟服的沈沐雪在一处杂物间里找到了个装粮食的大麻袋，将李晓曦装进麻袋里扛在肩膀上，像极了抢救物资的小喽啰。
趁着山寨里混乱不堪，萧衍和沈沐雪相当顺利的溜出山门，借着微弱的月光，一路畅通的朝山下狂奔。
一个时辰后，鸡鸣寨的火势终于在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下扑灭，其实扑不扑都无所谓，后寨的建筑被烧光没什么好烧了，自然就灭掉了。
当楼远山听见奄奄一息的两位小妾说出有贼人偷袭，这位昔日在荒漠中厮杀的队正立马知道肯定是两位新夫人的同伴来了，根本就不怀疑其他四位寨主和带来的人，这让其他四人赞赏不已。
“诸位兄弟，今日鸡鸣山有宵小作祟，还请诸位派人助我一臂之力，谁要是擒住贼人，我楼远山赏千金！”
四位寨主自然不在乎所谓的千金悬赏，但是这么高的赏钱，无疑会激起手下们的拼命。
区区几个宵小而已，楼远山就能给出这么多的赏金，证明他们的眼光没错，这个当过队正的人心胸并不狭隘，韬略和人心拿捏的也相当好，跟着他准能成事。
楼远山悬赏一出，大喝一声下山擒贼，鸡鸣山除了之前送贺礼的村正和少部分山匪善后，几百人纷纷点起火把冲出山门浩浩荡荡的开始追击。
此时已经跑到另一座山头的萧衍和沈沐雪回头一看，漫山遍野都是忽明忽暗的火把，正从山顶朝山下迅速铺开。
以那些山贼翻山越岭的本事和速度，追上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萧衍想了想，这么黑灯瞎火在山里瞎跑不是事，找了块大石头停下来，气喘吁吁的把李晓曦放在旁边。
擦着额头上豆大汗，和沈沐雪说道：“老婆，你练过功夫，体力和身体素质都比我强，咱们继续这么下去是逃不掉的，你带着李晓曦按照下山的路先走，我去想办法阻挡他们一会儿，制造一些假象，你放心，我有办法逃走的，你们下了山之后一直朝北走就能走出祁连山。”
“你又不会功夫，你留下来对付得了这么多人么？还是你带着她先下山，我去引开他们。”
萧衍摇了摇头语气强硬道：“不用争了，老婆，他们人多势众，还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单纯的武力没用的，这个时候得靠计谋，你们快走吧，相信我。”
萧衍一个不会功夫的人，从山谷一直追寻，又不顾自身安危深入山寨寻她，现在又舍去性命甘愿充当诱饵。
这些种种，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虽然脑海里想不起来遗失的那段时光，现在他的心里却是相信萧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沈沐雪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萧衍很可能是自己的夫君，另一方面她还有灭族之仇在身不能轻易去死。
左右为难间，萧衍根本不给她犹豫的时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长剑，便朝另外一个方向快速奔去。
看着萧衍义无反顾的朝着反方向，迎着那些火把奔去的背影，沈沐雪的寒冰之心像是被阳光包裹一般，暖暖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种复杂的奇妙感觉。
回到这个世界的沈沐雪异常理智，哪怕心里颇为感动，也不能撼动她的目标分毫，比起灭族之仇，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
稍微平复了一下起伏不定的心情，沈沐雪一把扛起李晓曦，按照萧衍事先说过的路线，朝着山下继续飞奔。
没了萧衍拖后腿，哪怕只有微弱的月光照明，沈沐雪肩膀上还扛着一人，仍旧健步如飞，远远看去，根本看不清她的身影，只能看见一道影子，动作飘逸的一步数米，恍若幽灵般穿梭于山林之中。
听见沈沐雪离开的动静，萧衍手持长剑迅速劈砍了许多枯枝，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破坏自然环境了，每走一段距离，就找上一些枯叶点燃一堆篝火，然后用泥土覆盖在泥土之上让篝火再泥土内燃烧，从而冒出烟雾制造假象。
这一招还是萧衍小时候在栖凤村学到的，农户在秋收和春耕时都会将杂草秸秆就地焚烧，然后用土埋上，这样不仅能烧掉杂草秸秆里的虫卵，还能烧出草木灰当做肥料。
因为时间的关系，萧衍只能做一些小型的焚烧堆，烟雾也不大，不过用来误导追兵足够了。
就这样，萧衍略施小计，还真的误导了大部分人去追击他，只有极少部分人依旧沿着山路往山下追。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萧衍已经跑的精疲力竭，手里的打火机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点燃。
坐在石头上，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以及漫山遍野朝他围过来的山贼。
萧衍笑了，怎么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如此英雄一回。
虽然遗憾，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让他只是个普通人呢，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当萧衍被五花大绑，跟个猪仔似的被一根木头抬上鸡鸣山的时候，他居然晃晃悠悠的睡着了。
还记得以前去峨眉山旅游，没舍得花八百块坐滑竿，愣是靠着双腿上山再下山，两条腿足足抖了三天才恢复过来。
这回总算是弥补了一个遗憾，免费的滑竿，就是姿势狼狈了一点。
当萧衍重新回到鸡鸣寨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太阳已经爬上山头，阳光照耀在残破的鸡鸣寨里，还真的有几只公鸡象征性的打了个鸣。
聚义堂前，萧衍并没有被松绑，而是连带柱子一起被种在了地上。
一盆冰冷的溪水泼在身上，梦里的萧衍惊醒过来，不自觉的打了个摆子。
“我尼玛，都没张嘴是不是，不知道叫醒我啊，泼水是几个意思？”
啪的一声，旁边一个哈喽手持皮鞭直接摔在萧衍的身上：“几个意思？没当场宰了你就是好的，快说，两位夫人被你藏去哪儿了！”
第一次被人抽鞭子，萧衍怒火中烧，狠狠的啐了小喽啰一口：“狗日的你长这么丑，能不能换个刑具，只有我老婆才能拿皮鞭抽我，你这种歪瓜裂枣，根本就不配！我抗议，换人，最好换个女的来！”
“你还好意思要女的，你瞅瞅，寨子里的女的都给你烧死了，哪来的女人？”喽啰又是一鞭子甩在萧衍身上，本就被水浸透的衣服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忍着被皮鞭抽的剧痛，萧衍侧脸瞅了一眼搁在不远处的几具女尸，虽然都给熏黑了，从身上的服装花色，他还是能够辨别出她们的身份，正是昨天被沈沐雪制服的大小夫人和四个丫鬟。
“妈的，你们还好意思怪我，我都好心提醒门卫了，是你们自己救人太迟，她们的死可别怪在我身上啊，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锅我不背！”
面对萧衍的嘴硬，手持皮鞭的喽啰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直站在聚义堂前木质平台上的楼远山一直没说话。
萧衍的说话方式和语气与之前的那个俏皮夫人如出一辙，却又和那位冰山美人完全不一样。
三个人，两种截然不同的说话方式和口音，这让楼远山有些疑惑。
如果这三人是一伙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严重的不协调，很明显眼前的这个男子和俏皮夫人不是西北和关中人。
“别打了，让他歇歇。”楼远山走到平台边缘蹲下，挥手阻断了喽啰的鞭挞。
冲着萧衍很认真的问道：“我一直很好奇，这祁连山山峦纵横，不是这里的人走的进来很难走出去，你们几人是如何来到山里的？你放心，只要你能够解开我的疑惑，我可以饶你不死。”
萧衍吐了一口血水，呵呵笑道：“我说我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信不信？”
“一派胡言，休得在大帅面前胡言乱语，来人啊掌嘴！”
不等楼远山继续询问，脾气暴躁的金钱豹开口命令手下去掌嘴。
楼远山挥了下手掌，很客气的阻止道：“豹子兄弟别着急，本帅觉得这人甚是蹊跷，待本帅细细问来。”
金钱豹马屁没拍上，尴尬的拱了拱手，一脚踩在旁边的石墩上将头扭到一边。
对于这种宵小，不仅烧了他半个寨子，还烧死了两位夫人，如此大仇，换做是他早就拿刀将其剁成肉泥，哪里还有心思闲聊，忒不爽利了。
楼远山没管金钱豹，回过头看向萧衍继续问道：“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鬼怪，我们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厮杀的老卒，根本不信这些，你虽然烧了我的后寨和两位夫人，烧了也就烧了，不是本帅薄情寡义，而是这些都成了事实无法改变，本帅只是很好奇你们的来历和身份，你越是如此故意隐藏，越是让我怀疑。”
“本帅以前有一个南岳来的伙长，说话的语气和音调虽然和你不太一样，但我能分辨出你们说话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你应该是荆南那边的人吧，或者更南边？”
萧衍没想到这楼远山还有点见识，唐朝的方言和一千年后的话肯定有区别，但是能在这种区别中快速找到相似之处，并且判断出他是哪里的人，说明这人的脑子并不差。
“是又如何？”萧衍淡淡道。
“你和我所抓来的其中一位女子一样的音调，既然你承认了，那她也应该是荆南那边的人对吧。”
“嗯，你想说什么？”萧衍仰头看向楼远山，也很好奇这家伙仅凭猜测，是否能够猜出他们三人的身份来历。
“另外一位女子，性感很冷漠，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贵族才拥有的气质，而你和那位女子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方外之士才有的放荡不羁，那么我猜测那位性格孤冷的女子应该很有身份和地位吧，会不会”
楼远山紧盯萧衍的眼神，稍作停顿，接着声音低沉很有意味的说道：“她的身份，会不会是皇族后裔，某位公主？”
楼远山说到皇族后裔的时候，萧衍还没有什么反应，当他说出公主两个字的时候，哪怕萧衍十分克制自己的表情和动作，眼皮仍旧不自觉的猛跳了几下。
恰好这点细微的破绽被楼远山抓住，不等萧衍说话，楼远山已经哈哈大笑着起身，朝着另外四位寨主恭喜道：“诸位，天佑我顺义军，我那今日准备赢取的二位夫人之一，应该是皇族后裔，一位亡国公主，只要将其找回来，咱们顺义军可就真的名正言顺，到时候只要打着公主的名号振臂一呼，何愁大事不成？”
旁边一直看戏的四人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楼远山都这么说了，肯定不会有假，各自脸上透出一抹喜色，纷纷抱拳恭喜。
如果真的是亡国公主，光这身份就值一万大军，运作的好可是堪比几座城。
金钱豹虽然也在拱手，心里确实很茫然，刚刚楼远山只是问话，那人还没回话，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会读心术？
“统帅，您刚刚只是问了这蛮子，也不见他回话，您是怎么知道的？”
楼远山善意的拍了拍金钱豹的肩膀，一副老大对小老弟的态度解释道：“本帅的问题，他肯定会否认，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无法做到否认，这还是本帅以前和千牛卫的一位大人学的，屡试不爽，从未猜错过。”
被绑在柱子上的萧衍此时心中也有些佩服，这种审讯技巧在一千年后已经成立了专门的学科。
微表情心理学，萧衍有幸读过一些，虽然没有完全理解，大概的一些理论他是明白的。
人体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综合体，实际上就跟一台极其精密的仪器一样，所有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不管是行为心理学，还是微表情心理学，都是通过从极其微小的方面去判断对方此时的心理活动，或者对某件事某个人的反应。
很不凑巧，刚刚萧衍不经意的几次眼皮跳动，让初窥其意的楼远山给抓住。
这一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一千年前的古人有这么厉害，不服不行。
“小兄弟，既然你是公主的仆人，我想你应该知道公主的去向和下落，本帅不为难你，只要你说出公主的下落，本帅不仅不杀你，还让你在咱们顺义军中坐上第六把交椅，你的地位只在咱们五位大帅之下，到时候咱们顺义军杀入河西，高官厚禄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以后你就再也不会是奴仆身份，如此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萧衍一听这楼远山开口就是第六把交椅，还是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许下的承诺，这气魄还真的不小，笼络人心有一手。
可惜的是楼远山有些过于自负，沈沐雪虽然是公主，却不是李氏公主，就算他得到了也不起任何作用。
南诏国早就被灭，而且还地处最南边的安南，和河西这边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
还有，他明明是两湖鱼米之乡的大好儿郎，怎么就成了蛮子了？
这不是纯纯的地域歧视么。
“不好意思，这位将军，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不是公主的仆人，而是公主的正牌夫君，入过洞房的那种，你猜我会不会说？”
“什么？？？”
楼远山闻言脑瓜子瞬间变得嗡嗡嗡，恍如仙子的公主居然被眼前这小子给捷足先登了？
金钱豹在一旁忍着心里的笑意，看向楼远山的头顶，青山翠，绿意浓，霸气！
“呵呵呵。”
短暂惊讶之后，楼远山又笑了起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比起以后的宏图大业，这点事算个什么。
“小子，不管你说的真假，其实于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劝你说，那是为你好，你不说，要充那英雄之事，我也拦不住你，本帅只要确定那位冰山美人拥有公主身份就行，不管她逃去哪儿，我都会将其擒回来做我的将军夫人。”
楼远山双手撑着膝盖起身，笑意盈盈的瞥了一眼萧衍：“至于你嘛，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来人，拖去寨门口斩了，为咱们成立顺义军祭旗！”
楼远山一声令下，手下喽啰立马将其身后的木桩连根拔起，然后抬至寨门口，等着挂上顺义军大旗时将其斩首。
没一会儿，几个喽啰手里捧着两面用墨水写了个义字的绿布，来到山寨门口的左右瞭望塔开始换旗。
被种在大门前中间位置的萧衍看见那两面旗帜忍不住鄙夷道：“我说，你们怎么就和绿色过不去呢？这么喜欢青青草原？”
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刀斧手听不懂萧衍在说什么，但是被他这种丝毫不惧的气势给折服了。
“兄弟，就以你不怕死的这份气概，待会儿我下手麻利点，争取一刀成功，不让你多受罪。”
萧衍闻言侧过头看了一眼扛着大刀的胖子，很是无语的撇了撇嘴：“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斩我之恩？”
“恩不恩的难说，你要是愿意说声谢谢，事后不找我，每年这个时候我都给你燃上三炷香。”
“你的意思是，杀了我，还送福利？”
“送福利？啥意思？”
“算了算了，你是怕我死了变成鬼魂去找你是吧，放心，要找我会去找你们寨主楼远山，绝对不会找你，下手的时候利索点，别弄疼的恁爹。”
刀斧手憨憨的点头：“你真是个好人，死了也应该是个好鬼，千万别来找我啊。”
“行了，他们旗子已经挂好了，你动手吧！”
此时楼远山一行人已经来到山寨门口，自由喽啰端上滴过鸡血的酒碗，在义字大旗被放下舒展而开的同时。
楼远山率先说了一通语句不通顺的祭天词，然后喝光碗里鸡血酒，啪的一声将酒碗砸碎。
旁边有个充当司仪的喽啰大喝一声“祭旗”。
站在萧衍旁边的刀斧手喝了一口血酒，当着萧衍的面给那把大刀上喷酒。
他也不知道刀斧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耍帅吧。
但是你喷就喷，能不能别喷我一脸？
刀斧手双手举刀，冲着萧衍低声说了句“兄弟，得罪了”，随即手起刀落，在刀身上无数水珠反射阳光的瞬间。
萧衍的身后响起了两道音调完全不同却又同样严肃凶悍的女声。
“坏蛋，放开我的萧衍哥哥！”
“找死，放开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