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敢靠近的笑容
陆经理站在顾凡的身后，将手在顾凡两边的肩膀上拍了几下，然后并没有将手拿下，而是将手继续按在顾凡的肩膀上。
“顾凡啊，干的漂亮，话术用的很好，情绪也很到位，看起来也没紧张，而且一开单就是这种大单，我没看错你啊，是个人才。”
“张顺啊，我就说顾凡是个可造之才把，这不就兑现了吗，顾凡这才来第二天吧，而且才是刚刚开始上工，就有这样的表现了，哪怕是你刚来的时候也没有这种表现吧。”
陆经理的夸赞像不要钱似得，砸在顾凡的耳边，仿佛真的很看好他，他就是园区的未来之星。
而且不仅对着顾凡说，还转头对着站在他身边的张顺，夸赞着顾凡，表示自己确实是没有看错人，一直就很看重顾凡。
不过顾凡可没有被陆经理的夸赞给搞的忘乎所以，忘了自己所处境地的飘起来。
毕竟陆经理可是一位pua大师啊，一不小心可就着了他的道。
“谢谢陆经理的夸奖，主要是你和张顺组长教得好，我还有很多的不足，需要继续向你们学习。”
顾凡可不会在这种话下面接招，那可就太没情商和格局了。
诶，主打的就是一个谦虚，都演起来，谁还不是个影帝呢。
而且陆经理的话可不仅仅是在尝试pua顾凡，其中夹杂的不怀好意也是很赤裸裸的了。
特别是陆经理对着张顺夸赞顾凡的话，表面上确实是在夸赞顾凡厉害，顺带又炫耀了一下自己眼光独到，早早就发现了顾凡是可造之材。
可是继续深想下去，明显是在给张顺和顾凡之间制造芥蒂。
看看张顺的脸色就知道了，虽然看起来好像还在为顾凡开了个大单而高兴笑着的，但笑容明显比陆经理说话前收敛了很多。
陆经理说的一句现在的顾凡比刚来的张顺更厉害，一方面在告诉顾凡只要好好干，张顺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另一方面也是在敲打张顺，顾凡继续下去，可是随时可以将他取而代之。
既能激发顾凡的野心，又能敲打张顺，顺便还可以防止未来顾凡不受控制，提前进行制衡。
可谓是一箭三雕，不愧是最擅长pua的陆经理。
不过顾凡虽然确实很想要张顺的位子，毕竟当上组长后，肯定跟狗推的生活就天差地别了，权限和生活质量肯定会大幅度提高的。
但对于顾凡来说组长的位子也并不是必须，只要把业绩做好了，生活质量能提高上来，组长的位子可有可无。
而且组长的位子难道就是好坐的吗？
不提可能会跟张顺产生直接冲突，就说组长的位子所背负的业绩压力也不是一个小小的狗推能比的。
到时候可能比顾凡做一个狗推来的麻烦的多。
所以为了清静着想，顾凡其实也不太愿意觊觎组长的位子。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顾凡的生活质量可以提高上去，以及张顺组长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不然顾凡可不会坐以待毙，该反击的时候，还是绝不可手软的。
“先去我办公室说，后续的事情还是要在计划一下。”
陆经理看着不接招的顾凡，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提出去他办公室继续计划后面的事。
“好的。”
没一会，几人就到了陆经理的办公室。
“你们稍等片刻，我先去礼佛，习惯了，做了业绩之后，都要拜一拜佛祖，不然心中难安啊。”
顾凡看着朝佛像走去的陆经理，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心中难安？信你个鬼哦，你个油腻男，怕不是想着再多来几次吧。
不过看着跟在陆经理身后的阿才和张顺，没法子，顾凡也只能跟在他们身后，学着他们向佛像拜了拜。
总不能跟大佬们不合群吧，那以后还怎么搞好向上管理啊。
拜完佛，陆经理走到放着绿钞票的桌子前，先是从其中拿出一小卷扔给顾凡。
顾凡接着看了一眼，嘿，还不少呢，都是一百面值的，差不多有个两三千美币，应该够他在食堂吃很长时间的饭了。
很不错，终于有钱了。
“这是我奖励你的，不算在你的业绩提成里。”
陆经理看着顾凡明显有些激动的脸色，心里面也稍微加深了一点信任，搞他们这一行的，从来不怕别人贪，就怕他什么都不贪，那明显就是有问题了。
“以后就在园区好好干，不要想什么逃出去的事情，也不要担心有什么问题，只要你可以像今天这样搞好业绩，钱多的是，你手里那点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业绩好，在这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我可是很看好你的，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啊。”
陆经理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pua机会，又是鼓励了顾凡一番。
“好的，感谢陆经理，我一定会继续努力，做好业绩，不辜负你的信任的。”顾凡自然也是一副谦虚恭谨的样子回复着。
“嗯。”
陆经理点了点头，然后又拿了一卷钱扔给张顺。
“奖励你的，新人带的不错。”这次陆经理并没有说太多。
“谢谢陆经理，主要是顾凡他自己聪慧能干。”
顾凡没想到张顺收下钱后，又抬了自己一手，仿佛之前陆经理挑拨的话不存在。
果然，可以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园区做到组长的位置，张顺的城府也决不可小看了。
“最后”陆经理把目光转向阿才“阿才，黎元志的事情还是你亲自去跑一趟，毕竟崇老板在看着呢，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你现在就直接出发去泰兰德，带几个人一起，务必要先黎元志一步到达泰兰德，在黎元志上岸后，立即把他控制住，然后尽快带回园区。”
陆经理又从桌子上拿了几卷钱扔给阿才。
“作为路费，随时保持联系，注意安全。”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人，之后马上走。”阿才接过钱，留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看着阿才出门后，陆经理又转过头来看向顾凡和张顺。
“都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顾凡等陆经理和张顺先坐下后，然后才坐在了张顺的旁边。
啧啧，在张顺面前放肆一点没什么问题，毕竟只是一个组长而已。
但是陆经理可不一样啊，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矛盾，在这位园区boss面前，还是得伪装的恭谨一点，人畜无害一点，不能因为一点小事而破坏以后的计划啊。
不过确实也不用太担心他们就是了，如果大家和气一点，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要是想搞什么幺蛾子，不想好了，那就只能送你们去见上帝了，最多就是以后多一点麻烦罢了。
“今天晚上可能要辛苦一下你们了，晚一点再下班，为防止后面会出现问题，需要随时注意黎元志那边的电话情况，等他八点到了蛇头的手里后，确保没问题了，我们再回去。”
陆经理看着两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歉意，眼神却无比淡漠。
“没问题，陆经理放心，我们明白。”顾凡和张顺还能说什么呢，老板最大。
而且他们也担心会出现意外，还是确保黎元志真正落到蛇头的手里了，那就基本没问题了。
“顾凡今年多大了看着好像还很青涩啊。”陆经理看着顾凡的脸，突然问了一句。
嗯？
顾凡有点懵逼，咋滴，没事干了，咋还聊起家常来了。
而且，我几岁你还不清楚吗，我就是被你们网恋给骗过来的，我的手机都还在你们手里面，怕是我穿多大的内裤你们都一清二楚吧。
这咋又演起来了呢，算了，反正也没事干，陪你们演演戏就当消遣了。
“我今年23岁，刚大学毕业一年。”顾凡看向陆经理，轻声的回复着。
“哦？这么年轻啊，真是让人羡慕的年纪啊，是吧，张顺。”陆经理装作一脸惊讶的看了顾凡一眼，又转身对着张顺说道。
“确实，真是让人羡慕啊，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浙杭省电子厂里打螺丝呢，如果不是陆经理你愿意带我，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哪像顾凡，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出色了。”
张顺也是满脸的回忆感慨，话里话外既称赞了顾凡，又不忘趁机感恩陆经理，表达衷心。
这些在园区里活下来的老人，而且还是走上管理岗的老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不过让顾凡没有想到的是，张顺居然是陆经理带来缅北的，就是不知道是被陆经理骗过来的，还是张顺主动来的。
顾凡感觉张顺大概率是主动来的。
一方面看起来张顺对于陆经理还是挺尊敬的。
另一方面，在几年前国内对于电信诈骗的打击宣传还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有很多人都是主动过去缅北搞诈骗的。
当然了，哪怕到了现在，缅北诈骗人员中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自愿过去的。
想要骗人过去缅北搞诈骗，哪有那么容易呢，他们也不敢赤裸裸的搞绑架啊。
大多数人其实还是想着那边挣钱多，而且也隐约知道干的事情可能犯法，但就是抱着一丝侥幸，就跑去缅北了。
结果去了之后发现，钱不是那么好赚的，缅北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过想跑也已经跑不掉了，那抱着的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他们也就只能在缅北继续沉沦下去了，直到被压榨干净或者被救回国。
他们也不想想，人均月收入几百块的缅北，拿什么给他们发每月上万块的薪资，那钱能是干净的吗，都是已经被写在刑法里的钱。
顾凡摇摇头，果然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哪怕是深渊也有人想要去捞一笔。
“顾凡啊，之前听说你是个孤儿啊？还有什么亲近的人吗？”陆经理又看着顾凡问道。
“是的，陆经理，我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在孤儿院的院长奶奶去世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了，一直也都是一个人。”
陆经理的这个问题一说出来，顾凡就知道这明显是在套他的话了，想要知道他还有什么亲近的人，方便以后用来控制他。
所以顾凡在心中也变得谨慎了起来，不过脸上神情却依旧保持如常，只是在说到院长奶奶的时候，才露出一抹想念难过的神色。
唯恐陆经理他们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之前顾凡虽从未隐瞒过他孤儿的身份，但是却从未跟别人说过他内心最深处一直隐藏着的“亲人”，哪怕是在网恋的时候，有些东西也未曾透露过。
顾凡在心中默默回忆着原身的记忆，原身还真有一个一直记挂在心中的“亲人”，不过从未有人知道过。
顾凡在心中想着记忆中的那抹笑容，那是院长奶奶的孙女，跟顾凡原身一样大，从小就跟顾凡一起长大，小时候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对于原身来说那是仿佛女神一般的人。
不过随着两人的年龄增长，两人开始慢慢的疏远起来，没有了过去那般亲密。
而原身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她，但是由于太过于自卑，一直以来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后来原身和那个女孩同年考上了大学之后，虽然仍然在一个城市，但原身却也从未曾敢去再见她。
对于原身来说，这个女孩应该就是除了院长奶奶之外，心中最重要的“亲人”了吧。
虽然顾凡并不认可原身这段畏畏缩缩的暗恋，而且也绝不会因为继承了原身的身体和记忆，就喜欢上那个女孩。
但是不管如何，既然已经继承了原身的身体和记忆，那就有理由保护好原身想要保护的东西，绝不会干出有可能会伤害到那个女孩的事情，就当是保护好原身的那个美好的梦吧。
“哦，是这样吗，看来你过得也很辛苦啊，节哀。”
陆经理拿出一包烟，先是抽出两根丢给顾凡和张顺，然后自己又拿出一根叼在嘴里，按下打火机点燃之后，就把打火机丢给了顾凡。
陆经理先是吐出第一口烟雾，然后对着顾凡开口道：“打火机拿着自己点。”
顾凡和张顺也都点燃香烟，三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一时间沙发这一方小天地都开始朦胧起来。
“既然在国内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那你以后打算做些什么？”悠闲的吸了几口烟之后，陆经理突然对着顾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