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只叫月亮的德文卷毛猫
言樂拎着猫包递给他，他木头人一样纹丝不动：“喂～好重。”
李绘长眼颤动，眼前人简直是从09年穿越时空来到他身边的。
像是处于美梦与现实的临界点，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边，太过美好的画面，怕是幻境，怕一动就醒过来了：“樂……樂儿？”
“嗯！”薄唇微撅，靠近钉在原地的人，左手拎猫包，右手勾住脖子把高大的人揽向自己，埋在肩头撒娇：“都不抱我，也不帮人家拿，怎么这样啊。”
他小心圈住，喃喃道：“樂儿……”
“嗯～你怎么啦小李警官～”垫脚抬头，软脸蹭着他侧脸，像是想到什么又小声道：“哦～你不是警察了，嗯李总……哈哈～李绘～想看你穿警服嘛～什么时候给我看～”
李绘合眼，软唇轻触脸蛋儿：“回家，我们回家宝宝，你想画穿警服的李绘对不对，给你画，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宝宝。”
她眼睛笑成弦月，抬头闭眼，李绘吞咽着低头靠近，将触之际，一个阴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把你俩头砍了埋院里。”
言樂吓一跳，从李绘身上弹开，陈叙也走近，一把拿过猫包，揪着李绘后领子进屋。
言樂跟后面，垮肩膀，扁嘴委屈轻哼，一个矫健的身躯滑步过来，拥住她肩膀：“小姨子。”
“嗯？”她一脸忧愁加懵逼。
“哎呦，真乖，警察叔叔给你买糖吃啊。”
“早知道叫纬玮来了，嘁～”她小声嘀咕，被栎阳听到。
“哎！小姨子！你不能三心二意啊，我兄弟那样的人一心只装着你，你不能今天一个金纬玮，明天一个……”又是拎后颈拖进去。
她看这情形，今天必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肩膀更垮，嘴巴更扁，拖着沉重的步子穿过长长的玄关走廊，进到客厅，嘴角渐渐上扬。菜色不能更丰富——紫苏蜜汁菠萝虾、松露鲜贝、山竹牛肉球、琥珀桃仁带子、战斧牛排，娃哈哈、旺仔牛奶若干：“哇～好厉害。”小步子靠近陈叙也，食指戳戳他胳膊肘，他躲开再戳：“师父，你做的？你真牛。”
陈叙也清嗓子：“我～点的。”
“啊……哦，看起来蛮好吃的，我洗手去。”
栎阳逗着巾羽怀里的小孩儿，那比常人大一圈的黑瞳仁滴溜溜转着瞄巾羽。李绘起身，牵着她去洗手间。
陈叙也看着天花板摇头：“要被叽歪死了。”
李绘打开水龙头，试下水温，握着软手到水下，言樂身子一歪，探出门外侦探情况，然后再探回来，踮脚贴在他耳边小声，李绘身子稍低，就听见软软的蚊子音问道：“警服真的还在么？”
他一下笑出来，看着满脸期待的人，点点头。
“有手铐么？”
头歪到一边艰难忍笑，转过来低声耳语：“你想玩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哇～”她擦干手，掂着脚蹦跶出去。
带回来的德文卷毛猫蹿过来在她周边跟着一起蹦哒，她怕踩着猫，减缓动作，蹲下来看猫，李绘跟着一起蹲下来，巾羽腿上的小孩儿扭着屁股从长腿上滑下来：“月亮～”
“叫你啊老婆。”
“额……是吧，我也以为是叫我，这个狗狗猫叫月亮。”
李绘看向陈叙也，得到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歪头认了，反正人现在是他的了，还有啥不满意的：“宝宝，为什么叫狗狗猫？”
“猫猫一般都不理人，这个猫好热情啊，像狗狗。”
“月亮～”小孩儿深邃的眼眶，淡淡挑眉，看着言樂拍猫背，像是介绍给她认识一样。
“喔～月亮，月亮好漂亮啊。”
“汤姆女朋友。”
李绘抚额，言樂歪头仔细看纯白德文猫，粉红鼻头，大圆眼，尖尖的快和脸一般大的大耳朵，小精灵般一脸聪明相，点头认可：“嗯，是长得像汤姆女朋友。”
“我叫言樂，你叫什么啊？”
“莐哈迪。”
“哇，家里少说有一位是汤姆哈迪粉丝吧。”
莐哈迪乐呵呵的笑出乳牙，言樂被可爱到，抱起小朋友往上一悠，莐哈迪被逗得咯咯笑：“走喽，吃好吃的喽。”
月亮上蹿下跳，在屋里蹿了遍，最后蹦到孤寡老人陈叙也腿上坐的直直的监督两脚兽们进食。
“你俩还去剪头发了？”陈叙也两眼无神望着言樂。
她点头：“嗯，好看么？”
陈叙也夹一块牛肉丸，望着和高中一模一样的人，偷弯嘴角：“好丑。”
杨巾羽愤懑拽一把自己头发：“我就说去甸尾，她非得去个鸟不拉屎的凯旋街，看这像什么。”
“美。”栎阳赶紧狗腿。
陈叙也看傻子一样看言樂，李绘则左手环过她背后，握住她左手，十指相扣。
手机震动，她放下筷子，掏出手机划拉两下不自觉骂出声：“oh shit。”说完下意识就看向陈叙也，之前骂人被罚跑10公里的惨痛经历已经形成肌肉记忆，至少他在的场合，她乖乖的避免口吐芬芳。
李绘拿过手机看一下，放到自己这边，想起来没锁屏已经晚了，栎阳炎焱同学无意中瞥到手机画面——脏脏的卫生间里，绿色地板上，马桶边，一颗头发乱糟，还没腐化的人头，不打码瞪着无神的三白眼，盯着镜头，肌肉纤维颜色和盘里咬了一半的山竹牛肉球差不多。
警界彭于晏棱角分明的小脸唰的死白，眼珠子一翻就往后倒，陈叙也接住他，和李绘一起把人抬到沙发上放平，巾羽跑过来检查，月亮跟着人群凑热闹，言樂抱住哈迪，掂腿哄着：“没事儿没事儿，叔叔吃撑了。”
“晕血。”李绘简单解释后去卫生间洗手，陈叙也翻白眼起身，巾羽也走开，留给栎阳充分空气流通的空间。
“好可怜呐……所以去政治部了？”言樂看着沙发上的人，恻隐之心又起。
“啥也不懂……”陈叙也给夹个核桃仁：“补补脑。”
她轻哼也不计较，欢乐的吃下而后对上那哈士奇一样的目光，实在忍到极点，不过也只敢小声反抗：“您别这么看我了成不成？都不敢吃了，要说啥就说嘛。”
“我能说啥啊。”陈叙也把一小卡片往桌子上一拍，跐溜滑到这边，被她一掌摁住，瞬间眼睛睁大，李绘看一眼也笑出来，她拿起来失而复得的男友校卡满脸欢喜，看完正面看反面，杨巾羽绝美的脸凑过来：“什么东西？”
光明磊落樂做贼般心虚的摁在胸口挡住：“会员卡。”
“哈！”陈叙也冷笑。
李绘低头扬唇。
“谢谢师父～”甜蜜蜜的娇羞道谢，引得陈叙也一个寒颤。
“我要是那天不在二单元打牌，你就得睡大街了。”
她摸摸耳朵，偷瞄一眼耳尖发红的李绘，小声嘟囔：“你要是不在2单元，我说不定……”
“说啥？”
“没啥，感谢你送我回家。”
陈叙也胳膊一挥：“别扯那些没用的，酒量不行，酒品又不好，以后告别酒精了。”
她想了想，挺起可怜的胸脯，理直气壮：“我怎么酒品不好了，我又没骚扰人，就是走不动道而已。”
李绘笑着摇头。
陈叙也一秒抓住：“你知道吧！你见过吧！我真是开眼了。”
三号受害者杨巾羽同学也加入讨伐：“樂，你真的不能喝酒，太吓人了，不是，旁人吃亏就算了，你自己挖坑填自己知道么。”
心虚的低下头，摸摸鼻子小声问道：“我……我怎么啦？”
“呦，这句话我跟派出所实习时候老听。”
“哈哈哈。”李绘也深有同感。
她拍一把李绘大腿：“连你也笑我。”莐哈迪也跟着拍一下，她抱住小哈迪软软的身体：“哈迪还是你好，快点长大，我嫁给你啊。”
“哎！”李绘太阳穴都崩起来。
“你对谁哎呢！”陈叙也瞪眼。
言樂护食：“别吼他嘛～”
“哈哈哈！”巾羽爆笑，陈叙也双手抱头哀嚎。
“哎呦喂啊！”
李绘扬唇笑的灿烂，剥开一只虾，喂给莐哈迪，小孩儿吃的肉手激动拍言樂手背，他一把抱过来放自己腿上。
“等等，栎阳为什么在这？”言樂下巴指下沙发上的人，陈叙也一脸朽木不可雕也徒弟是弱智的看眼她再看向李绘。
“她咋啥都不知道？”
李绘喂着小孩，笑一笑：“知道这个干嘛。”
“啥啊？”她看着陈叙也，剥好一只虾喂给巾羽美人：“哦～宝宝多吃点～”
饱满红唇嚼着虾仁，乌黑眼珠写满回味。
李绘胳膊肘碰碰她，张嘴：“啊～”
抿唇剥好一只，脑袋不动，眼睛盯着面前的盘子，右手自己去找他的嘴，指尖碰到软唇，她赶紧埋头苦吃。
陈叙也看着对面因为一个小动作就脸颊通红的人，点点头认了。
言樂手机震动，叹口气伸手，被李绘半路截胡，摁住手机：“没事的。”她轻抚李绘后脑勺安慰，拿过手机接受新好友申请。
巾羽吐虾壳：“第一个把微信弄成联系工作的人应该去死。”
“还有交作业。”陈叙也补充完，两人就着旺仔碰杯，李绘也想加入，被陈叙也瞪眼。
言樂左手划拉手机，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起来，大拇指被四根手指包在手心，和婴儿握拳动作一样。
一个小肉手放在她拳头上，奶声奶气道：“舅妈。”
“嗯？”整个桌子上气氛一下凝固起来，除了当事人自己：“我啊？他是你舅舅么？”言樂指指李绘，小李警官获得一秒安慰，好歹下意识反应想的还是自己，陈叙也眼睛弯成漫画豆豆眼，杯子放唇边，挡住疯狂上扬的唇角，杨巾羽只在意好友内心是否真的幸福，至于是跟张三还是李四在一起，随她就好。
莐哈迪转头看李绘，然后清脆的叫出来：“爸爸。”
凝固的空气又流动起来，言樂回头和杨巾羽交头接耳：“堂姐小孩儿？太好玩了也。”
杨巾羽笑笑。
沙发上的人醒来：“yue……好恶心。”
杨巾羽电话响起，夺命召唤，看表情电话那头的人就不是善茬，通话简短，甚至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利，下达指令就挂掉。
“缺德导师吧。”言樂抓紧喂她几口，吃饱才是上策。
美人一脸淡定的点头：“我得走了。”看着莐哈迪犯难。
“走吧，回头让人来接，再不济我给送回去也行。”陈叙也总是关键时刻就很有用。
德文猫月亮，短短的白色卷毛，大眼睛大耳朵，身型瘦小，机灵鬼相，它从陈叙也腿上跳下来，在巾羽脚踝蹭来蹭去，被言樂紧急逮捕，放在大腿上挠下巴。
一脸不舍看着美人：“才待一会，还没四个小时。”
“没法儿，劳碌命，我走了同志们。”绕到李绘这边：“妹夫，很高兴认识你。”
“额，我也是。”
“和我们家樂樂好好的，下次在一起玩吧。”
李绘哄着哈迪，淡淡一笑：“好。”
言樂站起来，被巾羽摁下：“我送送你。”
“不用。”
“哎呀，我要送！”又站起来，被李绘拉住。
杨巾羽拍拍她肩膀，和陈叙也道别，换鞋出门。
沙发上的人清醒了一半，站起来，抓紧跟出去，没走两步又跑回来，把半个手掌大的东西塞到李绘外套里：“你的。”说完就走。
“就剩我们了。”言樂低头划拉手机，搞着恶心案子，还能感性落寞。
李绘揉揉她脑袋，她乖乖的弯唇。
这9分从前的样子，让陈叙也也有了任意门实感：“头发剪的挺好。”
“刚不说丑么？”
“适合你。”
“等会我们走了，就剩一个人了怎么办？一人住这么大房子。”
“您想说啥啊？”
“上次那个女生呢？”
“分了呗。”
她抬起头回想：“不是好像第一次吃饭是……上个星期一嘛！哇这就分了……”
莐哈迪有样学样：“这就分啦～”
“哈哈！小宝贝儿太好玩了。”她去捏肉手，然后又换来一句。
“舅妈。”
“哈哈哈！”陈叙也拿着旺仔爆笑。
李绘抬眉无奈。
“小哈迪，后面这个帅哥肯定不是你舅舅，也百分百不是你爸爸，所以我也不是你舅妈。”
“为什么？”
“因为我是他女朋友啊。”
李绘一脸骄傲的点头。
“不然你叫我舅妈，就叫他舅舅。”她一脸认真纠正。这人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受委屈，李绘大腿掂着小孩，目光锁定真挚的猫咪眼。
“哎……你惹哭了你哄。”陈叙也今晚最小音量的一句话。
“舅舅。”
李绘大满足：“哎！大外甥！你要天上的星星，舅舅都给你摘下来。”
“哈迪快点要！”陈叙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刺李绘的机会。
“舅舅摘星星。”
言樂伸手：“这呢，他的星星。”
李绘笑到长眼成一条线，陈叙也仰头深叹：“哈！我真的是……”
月亮在沙发上叉个猫腿，坐的跟个人似的。陈叙也和李绘聊过去、现在、未来，言樂左手画画哄小孩儿，右手微信和杀人犯家属沟通案情。
就是没人愿意洗碗。
玄关有动静，月亮停止舔爪，整个猫匍匐沙发上，前爪压低身子，屁股撅高左右摇摆，猎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