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皇后的权利
裘珍最后也只得了一个昭仪的位置。
不算高。
但是在这一批秀女中,她的家世背景最高,她既然都只是一个昭仪,余下选中的人,无非就是贵人,美人。
宫中热闹了几日,等到位份都定下,又有几日热闹,裘昭仪作为新嫔妃里第一个侍寝的,在长乐宫请安中,杜玉珍就问她,“裘昭仪唤个什么闺名?”
裘昭仪文静回道,“嫔妾闺名单字一个珍,乃是外祖父亲取,皇后娘娘让嫔妾避贵妃的字,嫔妾就给自己取了个小名叫如宝。”
“金玉为珍,如宝非宝。”杜玉珍冷笑,“裘昭仪以为自己有个好外祖,就能在宫里春风得意?”
“想的太简单了吧。”
“嫔妾只是一个昭仪,如何春风得意?”裘昭仪看向杜玉珍,“贵妃已是一人之下,何必对嫔妾这个昭仪咄咄相逼。”
“说两句话就是咄咄相逼了?”杜玉珍笑问,“裘昭仪金贵人哦,可不敢和你多说话。”
“今日是新嫔妃第一次来长乐宫请安的日子,娘娘都还没问上话呢。”柔妃打圆场说。
所有人将目光看向魏向晚。
魏向晚看着裘昭仪,“裘昭仪左一个昭仪右一个昭仪,可是对这个位份不满?”
方才还和贵妃有理有据的裘昭仪一下变了脸色,立即跪下,“娘娘明鉴,嫔妾并无此心。”
“进了宫,就是陛下的女人,宠辱兴衰都系在陛下一人身上。”魏向晚笑,“后宫看的是位份,看的是子嗣,诸位还是将心思放在怎么伺候好陛下上。”
众妃应是。
魏向晚在长乐宫没有给裘昭仪面子,但是转眼,太后就在庆寿宫帮她把面子找回来。
低阶嫔妃没有去庆寿宫请安的资格,杜玉珍不讨太后喜欢,不怎么踏入庆寿宫的门,往常庆寿宫里就是皇后,宋贵妃和柔妃。
但是现在得加上一个裘昭仪。
太后笑说,“裘昭仪小时候进宫,哀家还抱过她,没想到还有婆媳的缘分。”
魏向晚微笑看着太后和裘昭仪相谈甚欢,感情融洽的样子。
太后让裘昭仪有空就来庆寿宫坐坐,“哀家在宫里也是无聊,有你们年轻人过来陪着说说话,日子好过的多。”
“娘娘不嫌弃,嫔妾自然愿意来。”裘昭仪到底年轻气盛,在长乐宫落下的面子,如今有人撑腰,就想暗搓搓的找回来,“只是嫔妾位份低,怕是不能常来。”
“你外祖父是萧相,这宫里,谁敢以位份低看你?”太后拍着她的手,“陛下给你昭仪的位份,不是看轻你,是为了你好,等你生了皇子,陛下必定会提你到妃位。”
裘昭仪面露羞赧。
她看魏向晚的脸色,魏向晚依旧还是笑着,她收回眼神,只当是皇后定力好。
魏向晚出了庆寿宫就说,“着人去跟郑衡说一下,把裘昭仪的牌子撤了。”
还想生皇子?
日后就抱着太后的大腿过吧。
“我还以为萧相图谋不小,什么都不教,就把外孙女送进宫,这不是白送吗?”魏向晚微微弯起嘴角。
后来的美人,贵人都侍寝了,裘昭仪除了第一次侍寝,再未见过陛下面。
就算天天去庆寿宫又如何,现在连杜玉珍都不会找她麻烦,前夜侍寝的美人还要担心不要被她赏个巴掌,到她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这宫里,不得宠的妃嫔就是能走动的摆设,没人当回事。
裘昭仪眼见着位份比她低的人都侍寝好几次,心中酸楚,不能与外人道。
萧正阳送了外孙女进宫,但是陛下并没有另眼相看,萧正阳就明白,当初在朝堂上做的那些事,已经得了陛下的记恨。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急流勇退,现在退出朝堂,再等到陛下和太后争出高下,陛下也不会翻他一个告老臣子的旧账。
但是他如今是手握权柄的大丞相,百官之首,内心十分不愿意让出这份权利和尊荣。
讨好陛下无果,那就只能继续紧紧依附太后,往好处想,他年纪比太后还大,也许等他死了,陛下和太后都没有分出胜负。
而他可以寿归正寝,还能落个好谥号。
长公主在家守着驸马,对朝堂上的事漠不关心,太后已经习惯了长公主来回传话,如今用内官女史,总觉得不放心,萧正阳就要自己的老妻替折子进宫给太后请安,问就是想外孙女了,实际上充当太后和萧正阳之间的桥梁,让他们对朝事的一些动向彼此清明。
用着人家呢,也不好一点甜头都不给。
太后召亓肇来庆寿宫,期间让裘昭仪伺候,“陛下如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么好的姑娘放在后宫,陛下竟然舍得冷落。”
亓肇看裘昭仪,清丽佳人,容貌在后宫并不出奇,“这位是?”
他已经忘了。
裘昭仪深觉耻辱,用力握着自己的手不让它颤抖,低头回道,“嫔妾裘氏。”
“这位是萧相公的外孙女。”太后瞪他,“陛下说玩笑话罢,怎么能不认得她?”
“哦,是你。”亓肇点头,实际上并没想起,定位份两个月也就最开始见了一次,印象不深刻也情有可原。
“把翻牌子端过来哀家看看。”太后突然道,“哀家就不信了,这么多天竟然一天都翻不到她。”
郑衡闻言要去,吴阳抢了先,“奴婢这就去把芳头牌端过来给娘娘过目。”
吴阳就喜欢在陛下太后面前表现,尤其最近,他常常觉得郑衡在陛下心中压了他一头,他更加要图表现。
郑衡悄悄走到亓肇身后,想提前跟他知会一声,如果是他去拿牌子,肯定就把裘昭仪的牌子放上去,但是吴阳肯定想不到这块。
等会太后要发现了,皇后娘娘就瞒不住。
但是太后一直在和陛下说话,郑衡找不到机会,等到吴阳进来,他双眼一闭,瞒不住了,等下要是太后发作,他就站出去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坏了裘昭仪的芳头牌,新的还没做好。
太后仔细检查芳头牌,“这里面怎么没有裘昭仪的牌子啊?”
裘昭仪惊讶抬头,原来如此,她一直以来自省自苦,想不通为什么陛下不再召幸她,原来只是没有她的牌子。
郑衡真要出回话。
亓肇倒是先反应过来,“没有,那就是撤走了吧。”
“谁会撤走她的牌子?”太后反问,“难道是杜贵妃?”
“母后忘了,只有皇后才能撤牌子。”亓肇轻松道。
“岂有此理,裘昭仪又无过错,她为什么要撤走她的牌子。”
“没有为什么。”亓肇很无奈地说,“她是皇后呀,她想撤谁的牌子就撤谁的牌子,这是她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