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较量
亓令月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太后一惊。
“我什么样子?!”亓令月再问一遍,“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是这个样子。”
“天底下哪里有你这样的母亲!”亓令月质问,“别的母亲都希望女儿夫妻和睦,家顺人和,偏偏你,给自己女儿安排奸夫,让女婿当活王八。”
“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亓令月气头上来不管不顾,大吼大叫,太后原本只当是一次普通的母女相见,也没有清场,现在满殿的宫女都听到长公主说什么奸夫活王八。
纷纷低下头。
太后捂着胸口,“你又在这发什么癔症,胡言乱语,来人啊,把公主带去偏殿休息,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来?”
亓令月疯狂喊叫挣脱,足有四个嬷嬷才把她困住,等到太医来在头上扎了一针才昏睡过去,嬷嬷来给太后回话,“殿下的状态确实有些古怪。”
“哀家怎么叫她都不进宫,就该发现的。”太后恨恨,“太医怎么说?”
“太医只说殿下身子有些亏空,长此以往,必定不好。”
“那公主为何突然情绪激动,胡言乱语?”太后不信,自家女儿,嚣张跋扈,什么见过她脸上有哀怨,惆怅,紧张,不忿这种神色,即使和李兰道大婚后几年夫妻不睦,她都不曾有过这种神色。
这种神色她见得太多了,困在后院后宫的女人,除了极少数天生有幸,或是到了她这个年纪死了丈夫的老封君外,其余人脸上多少都有这样的神色,这是为丈夫流的泪,伤的心,受的累。
都反应在脸上。
但是亓令月不应该,即使没有和李兰道圆房那段时间,她都是高傲的,她处于上位者,面对李兰道,有着任由他胡闹的纵容,她确信李兰道在她手上翻不了花。
他痛苦,但是他逃脱不了。
既然得不到他的爱,那么得到他的痛苦也不错。
就是这么一个嚣张的人,怎么会露出怨妇的神情。
亓肇担心太后利用长公主向外传话,听说长公主进宫后,就匆匆过来,结果宫门都没进。
太后本就心烦意乱,看到他这个时候来添乱,脾气算不得好,立即就让他走。
亓肇觉得奇怪,拐弯走到无极宫跟魏向晚八卦去了。
“陛下想知道?”魏向晚笑问,“让人去问一下便知道。”
“谁去问啊?”亓肇反问,“那是庆寿宫,这么容易就让你问到了。”
“那我和陛下比试下,我们各自遣人去打听,看谁能打听到?”魏向晚提议。
“彩头呢?”亓肇来了兴致。
魏向晚环顾四周,“如果我问出来了,长乐宫今年的春联,就由陛下亲自执笔。”
“那若是我问出来了。”亓肇想到什么伸手点魏向晚的鼻子,“朕要你肚兜做成的手帕。”
魏向晚面色一红,正经说话呢怎么突然提到这。她微微撇过头,“陛下准备润笔吧。”
处于主动时,撒娇,献媚,都是她达成目的的手段,所以她可以安然自若,但是处于被动时,调情对于她是一件很生疏的事情。
魏向晚一直把自己隔绝在离亓肇很安全的情感范围外。
亓肇让郑衡去查,然后也不看魏向晚,在内殿转悠,“朕想想,选个什么色好,得穿过的,可不能是新的。”
魏向晚无奈,“陛下。”何必做这登徒浪子模样。
“怎么了?”亓肇佯装不知,“皇后怕输?现在认输的话,也是可以的。”
“陛下要这么玩,下次的彩头我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魏向晚佯怒。
等到晚膳过,亓肇歪在榻上,看女儿逗弄儿子,魏向晚给盆栽浇水,殿里暖和,所以盆栽开的很好,魏向晚看花漂亮的都喜欢,内司有几盆菊花养的好,一株瑶台玉凤,一朵顶得上盘子大,芳华无双。
“这时节应该有梅花,兰花赏了,再有水仙,你这怎么还是那两盆菊花?”亓肇抽空瞄一眼,“可是内司懈怠?”
“我精心养着这几株菊花,好不容易还活到现在,等它谢了再搬走。”魏向晚道。
这时郑衡和小满从外面进来。
魏向晚知晓应该是查出消息来了,就让宫人带着公主太子去洗漱,再晚会就该睡了,她走到亓肇身边坐下,其余人先出去。
“谁先说?”
“娘娘的人先说吧。”亓肇笑,“免得输了说朕欺负人。”
“一人一句。”魏向晚才不怵他,“不然小满都说完了,郑公公插不上话,还要被陛下指责办事不力。”
魏向晚给小满一个颜色,小满从亓令月的身体开始说,“太医说长公主身体亏空的厉害,再不静养,恐怕有伤寿数。”
郑衡紧跟着解释,“长公主今日和太后争执起来的原因就是,太后见长公主清减,担心她的身体,但是长公主说自己和驸马过的很好,不用太后操心。”
“这不是一句废话吗?”亓肇没忍住,“她要过的好怎么会消瘦,吃穿用都要最好的女人,但是,驸马会苛待她吗?不给她饭吃?”
“你先等他们全说完,我们两个再说。”魏向晚安抚他。
小满接着说长公主今日和太后争执说了一句话,说太后给长公主安排奸夫。
亓肇闻言瞪大了眼睛。
“奸夫还是李家的人,所以驸马咬牙认下了。”郑衡又说,“小产的那个,也不是驸马的种。”
亓肇大觉荒谬,“这,怎么会,我知道长公主一向肆意妄为,但是我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视礼法道德于无物。”
魏向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到跟前却不喝,只是轻嗅茶叶的香味。
李兰道想干什么?
“太过分了。”亓肇拍桌,“就算是长公主,出嫁从夫,怎么能做这样寡义廉耻的事,说出去丢尽皇家脸面。”
“她的脸面和陛下有何相干?”魏向晚有些冷漠地回道,“其实长公主夫妇就是一对怨偶,既然驸马都认了,陛下就顺其自然吧。”
亓肇问郑衡一些细节,知道长公主的第一个第二个奸夫都是李家旁系,也都在长公主怀孕后死了,他拍桌。“她当是黑寡妇不成,把奸夫杀了就没人知道她淫邪。”
知道长公主现在确实和驸马挺好的,驸马都搬到长公主府住了,两人朝夕相对,琴瑟和鸣,他又拍桌。“朕真小看了李兰道,从前不和长公主圆房,朕以为他只是个疯子,现在绿帽子戴两回了,他知道和公主好了,纯傻子。”
魏向晚摆手让他们二人先出去,将自己没喝的茶往亓肇面前推推,“喝茶消,何必对他人的事这么大火气。”
“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亓肇不解,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
“驸马本就是长公主强求来的,驸马冷淡,长公主无所谓,有一天驸马想通了,想和长公主好好相处了,那么之前出现的过男人和孩子,就是他们之间的刺。”魏向晚很快就想明白事件,但是她想不通的是李兰道这么行事的原因。
他是真的想和亓令月好好过,还是故意和好,以此折磨他。
“情之一事,最难琢磨。”魏向晚看向亓肇,“只是长公主现在的状况,太后恐怕没有精力为别的事操心。”
还在生气的亓肇犹如被冷水清醒,亓令月的私事和他没有关系,她不能在朝上搅弄风雨才和他有关系。
“朕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处理,先去无极宫,皇后先睡,不用等朕。”亓肇说完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