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夫妻一体
太皇太后见了昊哥儿,夸了一句长得好,倒是拉过来王亦慧仔细看了看。
魏向晚介绍,“这是祖母临终前定下的孙媳妇,太常寺少卿王家的姑娘。”
“是个好姑娘。”太皇太后点头,“你爹清正博学,素有雅名,哀家也没想到,他会把女儿许到魏家。”
“家中祖母曾患恶疾,父亲求医无门,是祖母给人给药才救下来。”见到传说中的太皇太后,王亦慧也紧张,说话慢慢,希望不会出错,“父亲得罪了人,也是祖母出面说和,了却此难。”
“父亲常说,祖母之恩,没齿难忘,所以祖母提出结亲,父亲就答应了。”
“她一直都很善良,凡有苦楚露在她面前的,她不会不管。”太皇太后感叹,“满京里受她恩惠的人多了去,却鲜少有人记着她的好,还报给她的后人。”
“如今我能进宫当皇后,哥哥也成家立业,都托祖母的福荫。”魏向晚怕太皇太后想起祖母伤心立即开解。
“其实她自己的眼光挺好,儿媳妇选的好,孙儿媳妇也选的好,只是丈夫不好是哀家选的。”太皇太后已经伤心了,想到自己给心爱的养女选了一个短命的男人,孀居抚养独子,到老还得和独子分离。
她就忍不住后悔。
魏向晚冲王亦慧使眼色,然后三人告退,留下老嬷嬷陪着太皇太后哭,慢慢告慰。
出了宝慈宫,魏向晚叹气,“祖母早逝是太皇太后的心结,平常最好不要提起相关,以免伤心。”
王亦慧还不知道祖母和太皇太后的关系,魏向晚就同她解释,祖母是在太皇太后跟前长大。
王亦慧暗自吃惊,魏家祖母这么大的来头,平常也不见她在外交际,名声就是低调的孀居郡主。
“太皇太后一个人住在宝慈宫也挺寂寞。”王亦慧说,“等到孩子生下,若是庆寿宫那边说要养,不如送到宝慈宫去。”
“那也得生个皇子再说。”魏向晚摸着肚子,生个公主哪里值得庆寿宫惦记呢。
昊哥儿在长乐宫大受欢迎,元昭要带他去自己的游乐场玩,亓肇也想抱着大胖小子先找找抱儿子的感觉。
好在昊哥儿瓷实,经得起父女两折腾。
亓肇甚至说,把昊哥儿留在宫里养,“让你哥和你嫂子再生一个。”
“这是魏家的长子。”魏向晚皱眉,“陛下喜欢,多叫进宫就是,怎么能直接把他留在宫里不让回去。”
亓肇打着哈哈说玩笑,“等到时候让他进宫给太子伴读。”
“只盼昊哥儿学了他外祖那边的好学,若是像哥哥一般视读书为上刑,伴读怕是难了。”
“太子身边也不需要都是博学之人。”亓肇却不在意,“血亲兄弟跟在身边,那才放心自在。”
亓肇要抬举自家侄儿,魏向晚自然不会拦着,只是口头退让一下,就像王亦慧说的,有个皇后姑母,自然会替他安排好一切。
现在长乐宫有六个嬷嬷,魏向晚自己的习惯还是用女官,人多,但是和谐,暂时无人生事。
进入七月,魏向晚就不让宫妃们来请安,但是庆寿宫没说,每日去庆寿宫请安还是要的。
宫务明面上不管,但实际上宫里发生什么事,魏向晚都知道。
宋含珠推容嫔侍寝,容嫔连着侍寝三日,被杜玉珍在上林苑以冲撞贵妃为由,在大太阳底下跪了一个时辰,杜玉珍本来是要罚她三个时辰,但是容嫔实在跪不住,晕倒了。
脸都晒脱皮。
杜玉珍还不让太医给药,大家都猜容嫔那张脸是保不住了。
魏向晚让杨沐青想办法给她药涂上,不要让她毁容。
宋含珠把这事捅了出去,就有御史上谏,杜贵妃恃宠而骄,不能容人,心思狠辣,不配高位,侍奉君侧。
杜玉珍这次学聪明了,反问亓肇,“后宫妃嫔发生的一点小事,怎么御史就知道的那么快,一顶顶大帽子压下来,我就不信他家里妻妾相合,从无龌龊。”
“表哥来怪我,还不如去怪那个乱嚼舌根的,问问她是谁的人,怎么不帮着表哥,反而把表哥家里这点私事宣扬的到处都是。”
亓肇确实不在乎妃嫔相争,但是忌讳宫妃传递消息到外面,再说容嫔的脸得到及时医治,并无大碍,他就将此事轻轻揭过。
“容嫔冲撞贵妃,贵妃也只是小惩大诫,御史台风闻奏事,监察朝廷百官,眼睛落在实处,不必盯着朕的后宫。”
外人只道,果然杜贵妃盛宠,陛下偏心过甚。
亓肇去见了容嫔,才知道容嫔的脸是皇后保下的,容嫔对皇后不胜感激,但魏向晚并未对自己提起此事。
自从王亦慧进宫,亓肇就不再去长乐宫用膳,但每日午后都会过去看看魏向晚,再逗弄一下昊哥儿。
明明有机会,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亓肇问了魏向晚,魏向晚奇怪道,“些许小事,也要同陛下说吗?”
“杜贵妃是有些霸道,我以为你至少要告点小状。”
魏向晚摇头,“我什么时候在陛下面前说过她的不是?”你知道她所有缺点,但你还是要护着,那我何必说,自找没趣。
“那你做了好事也不邀功?”亓肇笑。
“满宫里杜贵妃最讨厌的就是容嫔,恨不得她死,陛下接连宠幸了她三日,她可不得发疯。”魏向晚无奈,“但是容嫔也可怜,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被陛下喜欢而已,赔了个自己的孩子,人也傻实诚,直到撑不住了才晕倒。”
“她等杜贵妃走后跪个一炷香就晕倒,就不会受这么大罪。”
“杜贵妃行事不留情面,容嫔要真毁容了,这事陛下就不能轻巧解决,我让人送药过去,一是可怜她,二也是不想让她们两个的纷争影响到陛下的名声。”
亓肇大为触动,握着魏向晚的手,“只你在意我,从不让我为难。”
“夫妻一体,这都是我该做的。”魏向晚反握住他的手。她不争宠,她只要亓肇明白,皇后,是他的妻子,永远和他站在一边,想他所想,急他所急,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