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色
夜幕降临，不宜赶路，陈迹等人停下脚步，寻了一处背靠山崖的黄土平地，收集树枝点火做饭。
山崖下，陈迹依靠山脚搭建起一顶帐篷。今夜不需要姜杉守夜，他来守一整夜。他观察了，西江营的士卒没一个人携带帐篷。
搭建好帐篷，陈迹姜杉坐在西江营士卒点燃的一堆篝火前，姜杉离陈迹靠的很近。周围围了一圈人，有人在篝火上架起铁炉。
陈迹取出一包干粮就要放进铁锅里，旁边的大胡子杜头按住陈迹的手，解下腰间的布袋说道“吃我们带的，你那点吃的留好了。后面的路还很长着呢，省着点吃。”
说着，将布袋中的食物一股脑倒进沸水里。满满一袋的食物全部被他倒进去，大胡子杜头笑道“尝尝我们的美食。”
杜头的袋子里，晒干的干肉、蔬菜，掺杂着面粉。锅中的蔬菜肉干汤咕嘟咕嘟冒泡，撒上一小撮盐，香味立马散发出来。
陈迹拿出铁盒接过勺子，盛了一碗汤，避开所有香菜，递给姜杉。
姜杉接过铁盒轻声道了声谢，低头喝了一小口，汤很鲜美。肉香混合着蔬菜的味道，里面加了面粉，使得汤很稠有饱腹感。
姜杉微微点头，不自觉赞叹道“好喝。”
大胡子杜头哈哈大笑道“那可不，这可是咱们西江营特有的美食！”
陈迹给自己盛了一碗，喝了一口。嗯，好喝，这东西储藏还方便，以后可以学一学。
营地周围点燃了五堆篝火，围圈点火做饭。笑过后，杜头招呼大家伙一起喝汤。
杜头陈迹两人喝着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姜杉默默坐着小口喝汤。姜杉喝完汤，凑近陈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回了。陈迹点点头，姜杉进到帐篷拉上拉链，深呼一口气，身心放松舒服躺下。
陈迹对着杜头歉意一笑，说道“别介意。”
杜头连忙晃了晃手中铁盒，示意没事，大大咧咧道“小姑娘跟咱们这群糙老爷们聊不到一块去正常，有啥子可介意的嘛。”
陈迹突然一大口喝掉汤，放下铁盒对杜头告辞一声，杜头没问陈迹去干嘛，只是问道“需要派两个人跟着你一起吗？”陈迹说了一声不用，起身离开。
刚才有一只兔子闯入他的精神力范围，察觉到山崖下的篝火，不仅没跑反而大胆盯着这边看。陈迹起了好奇心，不经意瞄了一眼那只兔子，挺肥。
陈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周围的士卒纷纷围到杜头身边，一名士卒凑到杜头耳边小声问道“老大，这俩人干嘛的？”
杜头一口气喝光铁盒中的汤，不耐烦道“滚滚滚，不该问的别问！刚才一个个连屁都不敢放，现在人家走了叨叨起来了。”
士卒唏嘘不已，又不敢多问，上面让保的人身份肯定比天大。
片刻后，陈迹拎着只大肥兔子迎着篝火走过来，影子在他身后脚下逐渐拉长。火光照亮他的脸庞，宛如从黑夜中走出的神灵。
陈迹将兔子丢到地上，一名士卒错出杜头身边的位置，陈迹一屁股坐下。杜头大笑道“好啊，陈兄弟身手不凡。”
杜头招手叫来一名士卒，让他去将地上的兔子处理干净。
兔子处理好后，杜头亲自将兔子切成块，在兔肉上划上几刀，穿上木棍架在火堆上炙烤。兔子肉被烤的金黄油亮，外焦里嫩香气四溢。
士卒没有杜头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擅自上手，只得看着眼前的头偷偷咽口水，使劲用鼻子闻。杜头首先拿起一串烤好的兔肉，不出意外的先给陈迹，陈迹让杜头稍等，随后打开背包，手伸进去佯装翻找东西，实则从玄界取出一袋烧烤料，抓了一大把调味料撒在火堆上炙烤的兔肉上。
陈迹接过杜头手中兔肉，将手中剩余调料撒在上面，甩了甩抓调料的手，对杜头说道“剩下的给大家伙分了吧。”
杜头咽了口口水，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拿起一串烤肉，犹豫再三给了身边的士卒。
陈迹走到帐篷前，敲了敲帐篷的门，姜杉拉开拉链，挥了挥手让陈迹进来。陈迹蹲坐在帐篷口，将手中烤肉递给姜杉，“刚烤的兔子肉，快趁热吃，晚上那顿汤不顶饿的，你还就吃那么点，多吃点。”
姜杉用手撕下一大块烤肉，递到陈迹手上，“太多了我吃不完。”
陈迹张开手掌，姜杉将烤肉放在他手上。陈迹将一大块烤肉放入嘴里，双腮撑的鼓鼓囊囊的大口咀嚼着。姜杉撕下一条条兔肉放入嘴里，小口吃着。
解决掉嘴里烤肉，陈迹看向姜杉，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姜杉手中的烤肉还剩大半，重重点头，随即像是到什么开口说道“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呢？”
陈迹不自觉笑出声，这个笑话是老早之前的了，不过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更何况由姜杉嘴角泛着油光，说出来半点不显得矫情，显得十分可爱。
坐等姜杉吃完，陈迹说道“早点休息，晚安。”姜杉明显愣住，当陈迹要起身时才反应过来，说道“嗯，晚安。”
陈迹故作神色自若，摆摆手说了句拜拜，坐回篝火旁，一言不发怔怔出神。姜杉等陈迹离开，拉上拉链躺在帐篷里，盯着帐篷顶。
火堆上烤好的兔肉早已被士卒们瓜分殆尽，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块肉，兔子再大也不够士卒们分的，只能够保证每人分到一小块。
轮流守夜的士卒横七竖八躺在黄土地上呼呼大睡，毫无没有怨言。他们中年龄最小的十八岁，年龄最大的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帝国如今的兵部，相较百年前的队伍中，花甲之年的老人都要随军出征已经好上太多太多了。曾经的兵部一年到头领不到几个钱，四五个月不发饷都是正常事，所以才会有官兵欺压百姓，压榨百姓的事。
帝国改朝换代后，此事不能说没有，至少已经好上太多了，士卒每个月都能领到饷钱，自然不会去欺压百姓，找人骂的事又有谁愿意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