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慎言

    独处的时，生出孤独感，自己之外是一个世界，孤立世界。

    陈迹静静望着湖面，享受着自己的世界。没有人跟他说话，他也不需要去主动去跟人交流。不关心此刻之后会发生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坦然受之。

    陈迹就这样坐着，仿佛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他忽然感觉这样很孤独，不由得伤感起来。陈迹猛地站起，强迫自己脱离这种感觉。他返回屋内去而复返，扫过屋内两人，都在睡梦中。他将刀拿到外面，手上还拿了一条四四方方的绒布帕子。坐回原来的的地方，吹着凉风低头擦刀。

    屋内，姜杉被一阵冷风吹醒，眼睛强行睁开一条缝，看到有道人影从屋内走出去，手上还带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她本想继续睡觉，一闭上眼不自觉的想到那道人影，在脑海中思索起来，会是谁呢，大概率是陈迹，那么拿的东西越想越觉得是他的刀。想到这里，她随即想到陈迹的刀真的好看，刀刃就像流水一样，水中星星点点的，就像是银河，对就是很想银河。

    姜杉的思绪胡乱飘荡，有些发愁，她还想睡觉来着，现在好了，一点睡意都无。掀开被子下床，果然没看到陈迹在屋内，她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无人应答，她握住门把手，开门探头看了一眼，没在里面。这才轻声打开房门，偷偷溜出去，果然见到陈迹在外面，表情专注擦拭手中长刀。

    姜杉坐到陈迹身边，盯着她心心念念的那把刀。直到现在她才真正见到这把刀的全部面目，她此前从未注意到这把刀身铭刻有铭文，刀身铭文慎言，字不大没有什么美感，就像是机器铭刻的两个字。她开口问道：“刀身铭刻的慎言有什么寓意吗？”

    陈迹还没从刚才的氛围中彻底脱离出来，即使姜杉坐在他旁边，依然旁若无人的坐着发呆。

    直到听到姜杉说话，陈迹这才头脑清醒过来，摆脱低沉的情绪，说道：“因为这把刀就叫慎言，至于原因。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会知道的。”

    姜杉撇撇嘴，有什么不能说的，还卖关子以后会知道的，她打量两人之间的距离，要不是距离太近打不过他，她高低给他一拳，生平最讨厌谜语人！

    她不知道，陈迹的习惯，从来喜欢说话说一半，剩下一半全靠对方理解。他的说法是，把话说全了有什么意思，让对方也要有参与感嘛。

    陈迹抬手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天亮，之前没注意时间，他以为都快要天亮了。他手上动作不停，低头看着帕子一次次擦拭刀身，跟姜杉说道：“要天亮了，你还能再回去睡两个小时。”

    姜杉是真的喜欢慎言，从坐到这一直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说道“睡不着了，躺着也没意思，陪你守会儿夜。”

    随即姜杉看了陈迹一眼，笑道“怎么样，感动不感动。”

    陈迹想到一个年代久远的梗，回答道“不敢动。”

    姜杉心想，老娘陪你吹来吹风，你居然还不感动，瞪着陈迹，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见陈迹看过来，抬头看天说道：“有苍蝇，你继续哈。”

    陈迹问道：“你的伤好了？”

    “睡了一觉没事了，再睡没必要，也睡不着。”

    陈迹沉默不语。

    姜杉睡着后，那条佩戴在脖子上从湖水中捞取出的长命锁样式的项链，贴在姜杉的肌肤上，散发出洁白的荧光，温养姜杉的精神力，在她熟睡的时候伤势在项链的作用下，四个小时过去伤势便痊愈了，连精神力受创的后遗症都没留下。

    陈迹的精神力探查时，刻意避开了姜杉，没发现这一景象，不说是陈迹，甚至就连姜杉都不知为何精神力恢复的如此之快，一觉过去神清气爽伤势全好了。虽然她不知这条项链的具体来历和用处，但涉及到她的另一个身份，在先前她对在湖中的事只字不提。

    姜杉实在对慎言充满好奇心，她看着陈迹，张大眼睛盯着他，“我可以看看这刀吗！”

    陈迹盯着姜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陈迹刀刃朝向自己递给姜杉，“小心划伤手。”

    姜杉双手接过慎言，捧在手上仔细打量，仅是注视刀刃双目仿佛就要被刀光切割开，她的精神力都有些刺痛感，她不敢再过多的注视刀刃，看向其他地方，手指抚摸过刀身铭文，一种肃杀的气息从指尖直通她的大脑。

    姜杉急忙松开手指，她那一瞬间感觉置身于血流成河的战场中，一人站在她面前，举刀就要挥向她，她刚要开口却无法言语，下一秒就要被眼前人斩下头颅，幸好她即使松开手指，不然就要体验到死一次的感觉了。

    姜杉握住刀柄，刀柄不知是何材质，握住后给她一种刀柄反握住她的手的感觉，像是一对情侣相互抓着对方的手不想分开，就像战斗时，只要战斗不止，刀柄觉得会握在陈迹的手里。姜杉尝试挥动慎言，随意挥舞两下竟有破空声传出，伴随着两道刀光划在夜空中。

    至此姜杉对慎言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它绝不是仅好看就能概述的，纵使时她见过许许多多堪称绝世宝刀宝剑的武器，能够与慎言相媲美的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除了那把世代相传的帝王宝剑泰阿剑，都跟慎言有些差距。

    姜杉做出接过慎言时的动作，双手将慎言递还陈迹。陈迹单手握住刀柄，收进刀鞘中。

    慎言经过一场战斗，斩杀九头怪物刀刃上丝毫的血液残留都无，刀刃像是真的流水一般，血液流淌到刀刃时便被冲刷掉。只有刀身或多或少沾染上怪物的血液，怪物黏稠的血液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也就是慎言的材质特殊，血液在刀身存留这么长的时间，刀身毫无腐蚀痕迹。

    姜杉看向陈迹问道：“这把刀是由什么锻造成的？”

    陈迹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慎言的材质，不是隐瞒你，慎言是我偶然所得，这么多年我也没查到它的材质。”

    姜杉脑中闪过所见过的，“像慎言这样的刀，所用的材质恐怕与泰阿的材质是同一等级的。不过，泰阿的锻造材料一直是个谜。”

    陈迹问道“是帝国传世千年的那把泰阿吗？”

    姜杉嗯了一声，陈迹没有问她，她是怎么见过泰阿的，他就仅仅是听说过有这么一把剑而已。

    不知不觉间，天边一线霞光划破天地间的黑暗，即使被雾气遮挡，依然能感觉到，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