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炁局之力
雷火练剑。
两人这么一坐，就把时间坐到了正午。
在山谷观战的异人不似老天师，知晓这其中的原委。
但见两人盘膝而坐，空中异象不断，料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田晋中对荣山他们说道：“你们师傅在入定，要是有人在此期间打扰他们，不要犹豫，务必将他们拦下。”
几位师兄弟点了点头，留意着谷内的变化。
经过漫长时间的打磨，那柄数十米长的巨剑，已经萎缩到不足一尺。
然而就是这一尺，任凭雷火如何轰击，都无法让其进一步压缩。
黄喆额头遍布汗水，脸色也十分难看。
到了目前这一步，还差最后一点，只要过了那最后一关，今日这场劫难就算过去了。
可这最后一点，恰是人力难以企及。
黄喆睁眼看向盘坐在自己身前的老天师。
数个小时的雷火打磨，就算是贵为异人界绝顶的老天师，神色也有所萎靡。
“天师”
黄喆虚弱的开口，想要劝老天师收手。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不是人力可以为之。
老天师和自己没有太大交情，作为外人帮到这一步，黄喆已经是感激不尽。
余下这一尺长短，说不上尽善尽美，但延长性命已无忧虑。
然而未等黄喆说出后续的话，老天师面色一正，以不容怀疑地语气说道：“小友守好心神，切勿让邪念趁虚而入，贫道助小友走完这最后一程。”
老天师话音刚落，只听龙吟虎啸之声在山谷回响。
而在山另一边的龙虎山，被正一道供奉千年之久的天师殿。一道道炁机从龙虎山聚集此处，分化为龙虎二炁。
龙腾云起，虎跃风随。
霎时间整个龙虎山所在区域狂风大作，乌压压的积云盖过了晴空万里。
田晋中看到头顶凝聚的龙虎二炁，神色大为震惊。
早年间他也是从师傅口中得知，龙虎山是一座天然炁局，初代天师在其修炼成道，就是借了这炁局之力。
自那以后，历代龙虎山天师都有所钻研，却不得其法门。
没想到自己师兄在修行一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恐怕再往前半步，就是所有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山谷内的老天师，一改往日云淡风轻的模样。
头上用来束缚长发的发簪已然脱落，雪白的发丝随风舞动。
“既非天数，人何惧之。”
龙吟虎啸响彻云端，一道紫色的雷霆从空中落下。
这道惊雷来自九天之上，不是这凡间应有之物。
一尺长的金剑被雷光击中，肉眼可见的短了一寸，闪烁的金光也有所暗淡。
黄喆面色痛苦，但眼中精光流转，似乎得到了莫大好处。
紧跟着第二道紫色雷霆落下，金剑再缩一寸。
如此反复。
直到九声雷动，金剑缩至一寸长短。
当最后一道雷光落下，黄喆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滚烫的鲜血刚一落地，就被内息蒸发殆尽。
没有关注自身的伤势，黄喆看向上方的云层。
只见那柄由信仰之力凝聚的金剑，已然褪去人世间的枷锁，化为天地间最纯净的琉璃色。
黄喆抬手一招。
一寸长的琉璃长剑便来到他手中。
这一过程宛如瞬移，人眼无法捕捉其轨迹。
琉璃长剑入手，黄喆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意，将其贴放在额头，与自身灵台相融。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一刻，黄喆的神魂得到了洗涤，精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
未来得及好好感受这一境界，黄喆拱手对老天师行了一大礼：“感谢天师助我成道，日后天师府若有所托，必将全力而为。”
老师天微弓着上身，喘着大气，没有功夫回答黄喆。
九道神雷落下，哪怕借了龙虎山炁局之力，老天师也是心神大耗。
喘了些许，老天师索性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
“贫道也没曾想这一把年纪，还有机会这么乱来一次，倒是爽快的很。”老天师哈哈笑道，拧了拧袖口的汗渍。
刚开始，是抱着助黄喆一臂之力的心思。
至于后来，看着那劈砍不动的信仰之力，老天师也暗自较上了劲。
动用龙虎山炁局之力，是他早年间就想做的事。
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世间也没有值得他动用此等手段的东西。
现如今天时地利皆在。
等到罗天大醮结束之后，自己多半就要卸掉这天师之位，在不用上一次，就要带到棺材底了。
张之维不知道过往有没有天师悟出这般手段，但既然自己悟出来了，就没有不见天日的道理。
索性借助这次机会，好好爽上了一把。
然而他不知，自己的任性乱来，快把天师府门人吓傻了。
在见到老天师都用到龙虎山炁局之力，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凶险的关口。
若不是比试尚未结束，老天师没有太大损伤，恐怕都要跳下来问个清楚。
如今看到两人对立而坐，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小友可曾想过之后。”
老天师指着黄喆的额头说道：“我能帮你渡过这次劫难，下次就不一定有人能帮你，何不借助这次机会，废了这个手段。”
完全是出自好意。
只要李逍遥这个人物还深入人心，黄喆的危机就没有彻底解除，如今只是治标不治本。
对于老天师的好意，坐在一旁的黄喆微微摇头：“晚辈是有苦衷在身，天师不必为我担忧。”
“您既然帮我渡了这一劫，之后的劫难就不成问题。晚辈自有秉持真我，洗涤信仰的手段。”
对于黄喆信誓旦旦的保证，老天师有些怀疑。
要是按照之前的信仰基数，就算是自己再度出手，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能将其炼化。
炁局的力量需要积累。
下一次动用，不知道又是什么年月。
对于老天师的质疑，黄喆微微一笑，伸手指着天空尚未散去的雷云说道：“云散。”
刹那间，天地巨变。
明明没有一丝气流运动，天空中厚重的乌云竟慢慢散去，露出晴朗明媚的天空，之前的一切像是从未出现过。
老天师看着黄喆伸向天空的手指，震惊地说道：“这是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