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热毛巾
临安市，永安会所
一家拳场
“快特么站起来！我tm压你好几万呢！”
“……”
看台上传来观众骂骂咧咧的叫嚣声，躺在地上的程以南有些烦躁。
“五…四…三…”
裁判小姐姐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知道再这样躺下去就要输了。在最后一个数喊出来前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周围更加喧嚣了。
他银行卡里只剩下几分了，所以…不好意思。
一个猛扑、肘击，对方直接被他锤倒在地，四肢不断抽搐着，看样子不在医院休养半个月是不行的。
“十…九…”
小姐姐又重新开始倒数了，程以南也在心里默数，其实不用默数，对方已经口吐白沫了。
身穿白色吊带背心的裁判小姐姐拉着他的手举过头顶，宣布着本场的获胜者。
擂台下传来观众的欢呼声和咒骂声，听起来欢呼声更多一点……
没有理会这些，程以南披上外套回到休息室冲洗一下身子，他的状况看起来也不是很好，鼻梁似乎碎了，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有些头疼，以前受的伤都在身上，倒也看不出来，这一次，脸都破相了。
他可是背着家里出来打拳的。
正烦恼时，手机忽然响了，是这一场比赛的盈利，1k，还不错，相对于临安的物价能快活几天。
走出盥洗室进入电梯，按下一楼。负一楼明面上是停车场，实际上是打拳的地方，而一二楼是对外开放的酒吧会所。
三楼及其以上就是酒店住处，程以南听拳场的人说，三楼还有个赌场，想要赢钱快可以试试。
微微笑了笑，卡里缺钱，不代表他真的缺钱，来这里打拳只是感受一下拳拳到肉、毫无遗力击倒对方的体验，不是自虐，不过想……好吧就是自虐。
电梯门缓缓打开，这里是酒吧，强烈的电音、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即使是电梯角落旁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程以南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这里的嘈杂声，电鼓振来振去，振的心烦，他不太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年轻男女还能在这样的dj声下摇头晃脑。
在酒吧里寻寻觅觅，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属于他的卡座，靠近厕所，别名叫厕所卡。卡座环境不好，几乎没人在这儿。
程以南笑了笑，他倒乐得没人在旁边。
穿过熙攘的人群，却发现在属于他的卡座上有一位女孩，看样子是刚来，不然以她的容貌，估计周围早就挤满前来搭讪的男客人了。
像是在等自己，程以南见过这个女孩，是刚才的裁判小姐姐。还不止呢，她似乎是他的邻居，以前回家偶尔见过几次，但也只局限于见过几次，招呼都没打过一次。
“你好，我叫程以南，呃，我们应该见过几次面吧，说起来我还是你新来的邻居呢。”
程以南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腼腆一笑。
剑眉如墨，眸若繁星，如果放在平时，以他俊美的面孔再配合自信一笑，一见钟情毫不为过。只不过鼻梁的略微塌陷，使整个人看起来略显滑稽。
女子噗嗤一笑。
“哈哈～抱歉啊，一时没忍住。”
“……”程以南无奈笑了笑。
“诺，你先把这个敷上去，最好去医院检查检查，别留什么后遗症。”
女孩递给他一条毛巾，程以南接过，上边还有着温热。
他有些失神，她很美，睫毛很长，皮肤白芷，不像是浓妆淡抹，似乎只有轻轻点缀眉梢的痕迹。因为是夏季，她穿着白色吊带，少女精细的锁骨露出。
就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给他递一条热毛巾。
“姐姐叫苏璇，说起来你也在这工作啊。”名为苏璇的女孩笑了笑，并未在意他不太礼貌的注视，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嗯…谢谢”
程以南很认真的道谢，将热毛巾敷在鼻子前，似乎稍微好受一些。
嗯哼～女孩微微有些得意，手心托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光道谢可不行的，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小电驴，要不等会下班送送我？”
程以南沉默一会点了点头，他倒无所谓的，反正他俩是邻居。
“我不是见你在前台当调酒师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打拳了。”
苏璇将桌上的苏打酒倒满，轻轻推到他的面前，只不过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也对，这家夜店很有名，能混到这儿的调酒师可不是一般的难，这得有真技术。
“打拳兼职嘛…”
他解释着并接过苏璇递过来的酒杯，抿了一大口，苏打酒是喝不醉的，类似啤酒，喝多了只会感觉胃胀，难受。
调酒师是很赚钱，但打拳来钱快，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她应该是知道的。
“哦…”不知道想到什么，苏璇眼神暗淡，过了好半响，才幽幽开口道，“你年龄应该不大吧，怎能刻意打扮这么成熟？”
嗯？程以南眉头微不可查的一挑，她挺聪明的嘛，也是，能在这儿混，要是不聪明一点，怕是早被吃干抹净了，尤其是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刚成年，十八岁了。”
苏璇杏眸微瞪：“十八岁？你不在学校学习来这儿打拳？”
“呃，打临时工赚钱呢”
“噗…你？还临时工？不在学校老实待着跑来这儿打拳？”
“也算是吧”
“你家长知道吗？”苏璇瞪着美眸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似乎他脸上有花。
咳，程以南被看的有些不太自然，脑袋扭到一边微微耸耸肩，并没有说话。
看着他略显幼稚的表现，苏璇有些好笑，抿一口饮料，忽然想到自己问的不太合适，收敛笑意：“抱歉啊，不想说没事哒。”
不过她原本心里的警惕却是放下来，甚至还有些怜爱的看着他，他俩似乎…是一类人。
程以南迎着她的目光眨巴眨巴眼，苏璇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脸色露出一丝窘态：
“唔…早点离开这种地方吧，以后只会越陷越深。”
“嗯”程以南十分认真的回答。
“算了，不说这个了，先陪姐姐喝会儿酒……”
看起来心情不好，不过他可没什么兴趣打听别人为什么，但程以南还是想让对方心情好起来，谁让她递给自己一条热毛巾。
看对方主动找自己搭话就知道性子很好，于是打趣道：“姐姐这么文艺的名字与这里好违和啊。”
苏璇，苏姓名，一听就是土生土长的临安人。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么可爱的名字不也在这打拳。”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