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系子弟
青岗城
两匹赤炎马卷起烟尘,一前一后穿过城门,头也不回的朝城中央疾驰而去。
烟尘向两边散开,咳嗽声不断响起。不少走贩和行人因为要躲马而趴倒在地,心中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马上的男人似乎还嫌不够快,手里的皮鞭不断往后甩。
一众城卫军目视着这一切,眼神中有着怒火,却都没有说什么。行人们倒是在交头接耳。
只因马上的两个男人,他们身着陈家服饰。淡墨色的锦衣,一簇火苗样子的圆形图案绣在背后,那便是陈家族徽。
城中央商街,陈家药铺在这里有分铺,店铺昨日就张贴出了今日暂停营业的告示。
这个时候门口两侧恭恭敬敬的站着店里的伙计,大门也敞开。
“少爷去哪了?”众人中间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人开口,神情严肃,三条抬头纹快皱成四条了,歪头瞥了一眼旁边的一个侍女。
今天是家族的传令使前来,整个药铺都严肃对待。昨天都跟少爷说的好好的,早上又不见踪影了。平时不管不顾也就罢了,今天还这样,真想一辈子待在这青岗城不成?
陈茂一边怒其不争,一边又装着恶狠狠的盯向侍女。
侍女有些委屈,小小的身躯微微发抖,眼角滴泪。
而另一边。
陈宴却在青岗城北边的两断山中。
两断山因其被一条河从中间截断而得名,这条河也被叫作一刀河。
这一年以来,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前往这两断山中修炼。
他在这里找到了一株灵植,趁着早晨太阳刚刚升起,灵植吸收汇聚元力最多的时候,吸食其中的汁液,供他修炼。
陈宴盘腿而坐,双手自然垂放在膝盖上,一呼一吸间,持续炼化着汁液中蕴含的浓厚元力。
这是充满元气的星球,修士吸收元气入体修炼,进而强大自身。但是天地间的元气斑驳,普通人如果功法不够好,不能炼化出元气里的杂质。那吸收这样的元气多了,自身的修为就被限制,可能一生无法突破元王了。
然而天地间有些植物可以直接吸收精纯的元气,或者具备提炼元气的能力,吸收提炼元气转化为精华元力,储存于汁液、根茎或果实中,这样的植物就是灵植。
每一株灵植对于修士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关于灵植的争夺总是伴随着血腥和死亡。如果是为了一株四品灵植,王朝之间还会发起战争,那就是尸山血海了。
陈宴找到的这一株灵植是一株不入品的灵植,名字叫矮树。陈宴获知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差点扶额。
虽说不入品,但这一株灵植在元士境阶段已经完全够用了,极大的加快了陈宴的修炼进度。要是入品灵植,以陈宴现在的弱小身躯,甚至都不敢服用汁液,怕会直接爆体而亡。
全身心投入修炼之中,陈宴一刻不停的运转着功法。
由于他被发派出来的时候,家族没有给任何的修炼资源。此时修习的是陈茂给他的黄阶高级功法,不入玄阶,终究还是低等的功法,基本不具备多少炼化元气的能力,连吸收元气的速度都相当慢。
好在灵植汁液中的元力相当精纯,不需要再提炼,直接吸收就行。饶是如此,陈宴也花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把这些元力全部吸收完毕。
结束修炼,陈宴站起身。这一次的修炼,他又有所突破。
这一年来,靠着这株灵植,他的修为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寻常人可能需要五年十年的修炼,被他硬生生压缩到了一年的时间。达到了元士境八阶,离进阶九阶也快了。
只是如今的实力不知在家族年轻一辈中够不够用,自己离开家族的时候,年轻一辈就已经全部有修为在身,资质好的都已经元士三阶了,现在六年过去,不知到何种境界了。陈宴想到此处,甩了甩头。
不管如何,都要去试试,山阳学院的名额必须要争取。
修炼完成,也该回去了。不然茂伯怕是顶不住了。
陈宴低头看着矮树,蹲了下来。这次离开中渊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要把这株灵植也带走,不然这之后没法修炼了。
他瞅着眼前只有三尺高,却又是参天古树样子,长的枝繁叶茂青翠欲滴的矮树。左手伸出,覆盖在枝叶上。
陈宴心神一动,默念一句“收”。眼前的矮树突兀地消失不见。地面也没有拔出的痕迹,就好像这株灵植从未出现在这里。
摸着右手食指的戒指,那是一枚漆黑如墨的戒指,表面没有任何的雕刻图案和花纹。灵魂力探入戒指中,里面有着一片空间,矮树此时就飘浮其中。
修行界中也有一类储物灵器,跟陈宴的戒指一样,里面有着一块空间,可以存放修士的物品。但是哪怕再高阶的储物灵器,都无法存放活物进去。显然,陈宴的戒指是特殊的。
确认自己已经收了灵植,陈宴伸了一下懒腰,转身朝中渊城的方向跑去。
传令使在家族中举足轻重,是族长亲卫。但是他从十岁被家族发派到偏远城镇,至今已经六年过去,家族里没有任何人来问过他的情况。陈宴知道,他是嫡系子弟,但恐怕已经比旁系还不如了,就是个名声好听。所以他才不管什么传令使,修炼是最重要的,实力是最重要的。
要是父亲和母亲不出事,他们又岂敢如此。陈宴这般想着,有些担心茂叔和药铺里的人们,加快了速度。所过之处,劲风都扫开了落叶枯枝,显漏出灰黄的地面。
陈家药铺内堂。
“三少爷究竟何时能回来?”两名传令使端坐于堂上,一人神色严肃的开口问道。
陈癸此时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自己贵为传令使,家族中除了家主,谁敢对他们不敬。如今到这废物少爷这里,居然让他们等了这么久,一个时辰过去了,一点露面的意思都没有。
听到了传令使问话,陈茂压下自己的愤怒。赶忙快步上前,解释道:“少爷的体质异于常人,两位传令使大人也都清楚,他就这点小小的执念,我等都不能满足的话。岂不是愧对大爷和大夫人。”说完陈茂已有哭音,手背也在眼前摩梭着。
堂下的一众下人也是心有所感,有些许呜咽之声。
陈癸和陈壬听到陈茂搬出陈大爷和大夫人,眼角跳了跳,表情顿时不自然起来。陈癸的愤怒的神色也维持不住了,本就有些方正的脸好像更加的方正了
“好了,我二人明白了。只是我二人还有其他事要办,故而心急。”陈壬手袖一挥,制止了众人的哭音,语气温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