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流
诺亚实验基地。
它还有一个别名，叫做进化方舟。
在一场动乱之后，已成了千疮百孔。在其内部的一个角落，一间还算完整的实验室内，年轻男人与光头大汉，各自坐在一张略微破损的黑色皮椅上。
两人保持了许久的沉默，像是在进行严肃的思考。
直到，这两人中坐在右侧的光头大汉率先打破了这份表面的平静……
“哦！天呐。从未想过事情有一天会发展成这样，老兄……你现在还好吗？”
他站了起来，脸上是再也压制不住的惊异。此刻他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一点。
一束阳光从实验室的破洞中照射进来，恰好打在光头大汉的脑袋上，格外明亮。
一旁的年轻男人韩夜，却是没有他这份惊异，他摆动着双腿，速度不紧不慢的转动他身下坐着的椅子，一脸笑意道：
“行了，威格鲁斯，我们现在既然可以坐下来，总得往好方向想吧？以后的日子还得继续——活下去啊。”
光头大汉叹了口气，他很显然没有从韩夜话里得到半点安慰。
“韩，”他顿了一下，满脸凝重低声问道“你知道‘银行系人类’吗？”
“怎么了？”韩夜依旧笑着，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些不和谐的冷静，“你是想问‘青铜时代’号和‘蓝色空间’吗？”
“我们到底该去往何方？或是说留下来。”光头大汉威格鲁斯继续问。
“别多想。”韩夜伸了一个懒腰，“会有办法的。”
“你看啊，我们前几天才摆脱了哈里公司的异能研究，现在又能让两方人马坐下来，这就说明事情还会有转机的。”
“转机？毕竟我们都是杀死过自己曾经同伴的凶手啊！
我本以为摆脱了哈里公司的研究，我们这些人可以和平共处，但随即爆发的冲突像一把巨大的锤子，狠狠的敲击在了我的头上！
离开了我们的田园时代，我们还能回到【伊甸园】吗？”
“不好意思，我并不信仰【真主】。也不喜欢这种思维逻辑的比喻。”韩夜摆了摆手，半是戏谑的说道。
“眼下，你我都很明白，我们这些人最多有，也只能有两个选择，是【救赎】，还是【毁灭】呢？
我们都有希望成为【新人类】但你所做出的选择又是什么？威格鲁斯，记得吗？我们是朋友。是我们一起策划了反抗的行动。
未来，我们之间，无论是谁，可都不愿意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韩夜再次转动了他的椅子，一直玩世不恭的他突然正经起来说道：“算了，至少现在还是，我的挚友啊，就让我送你一首歌吧？”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放散光芒照大地……”
韩夜的歌声里，威格鲁斯沉思了很久，才慢慢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回去吧，我仍希望还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不错提议。”韩夜点了下头，“我是说，真的。”
“现在让我们开始行动吧，我们得趁着对方增援到达前冲出去。”
“就当……为了我们的‘现在’而战吧！”
昌阑一路都保持着多看多想少问的态度。从这位少女的反应来看，她虽然“认识”自己，但是她本质上真正认识的却是原主。
当然，昌阑一直也存在一个疑问？这个世界真的就存在另一个“昌阑”吗？而他也恰好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受过的伤也是相同的。
如果自己就这样穿越了，那么原本的他又会出现在了哪里？
所有的疑问，只有【暗星】才能告诉他，可惜的是，早在穿越的过程中【暗星】的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进度缓慢的进度条。
接下来的，昌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踏上这片未知的领域后，他内心中出现的最核心的情感，是迷茫。
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也是对曾经的不甘心；更是对现在内心中的犹豫。
观察中，昌阑渐渐发现自己的房间，在整栋的房屋的西北角，一个豪华的浴室在他房间的隔壁。
走出这条长廊，转角就能看到许多个小单间。昌阑很快就知道，这些是女仆们的住所。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家里大得像酒店似的。
继续走下红木雕花的楼梯，昌阑与蓝发少女来到了一楼，这一层功能主要是日常休息以及会客。
但在暖色的灯光下，悬挂在墙壁两侧的装裱起来的精致油画，也添上了生活的色彩。
“早上好，少爷以及陈欣小姐。”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虽然他精神抖擞，但一头已经斑白短发显然出现过早。
他穿着黑色的正装，皮肤为古铜色，右手上正握着一块金色的怀表。
他看了一眼时间，微笑着看向了昌阑。“少爷，您今天的时间又迟到了十五分钟。”
说完，男人把手放在了胸前，向昌阑行了一个格外标准的骑士礼。
男人行礼结束后，昌阑身旁的蓝发少女陈欣才热情的打了一个招呼。
“胡叔早。”
“胡叔早。”昌阑也很快的接了一句。
“少爷，您下次可就别这样了，早餐我刚才让女仆又去热一遍。”
昌阑点了一下头，目光也在无意中与他面前这个男人进行对视。
男人的目光温和中又带着隐藏起来的锋利，似乎他一个眼神便洞悉了昌阑的内心的想法。
“好的。”昌阑镇住神，脸上挤着笑容道。
几人的早餐主食是白面包，搭配着鸡蛋、牛奶、烤羊排以及各种用小瓶子装起来的酱料。
吃饭前昌阑特意留意了一眼，发现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都没有做祷告的习惯，这对于他这种无宗教信仰的人讲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陈欣吃东西时，动作优雅。她先是将一块面包片拿起来，然后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银制的小刀蘸着酱料，均匀的涂抹在了面包片上，才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胡叔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他手上握着银制的刀、叉，从一块香酥微辣的羊排上切割下来了一块，放入嘴中咀嚼，尤为注重自身仪表。
昌阑这时满脑子都是问题，实在没有胃口。
但为了配合场景，他还是在桌子上敲了一个鸡蛋，完美的剥开它的外壳，笨拙的分了三个小口才把它吃完。
接着他又学着刚刚陈欣的样子，用小刀涂抹上果酱，依旧克制着自己吃了两块面包片，再接着他喝完了一杯牛奶，放下了餐具，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随时准备好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