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艾珍的到来及早餐

    这是第二个冬天，一天比一天冷，不知不觉下了几场雪，一场比一场厚，这在很少下雪的南方都感到格外稀奇，山上的树木都被白雪覆盖了，像是有好多的棉花需要采摘，美丽的雪景当然要胜过毛泽东笔下的北国风光。这全是树木的叶子上全是洁白的雪，从一开始漂下时就一直变化莫测，越来越美。越来越吸引人的视线，小蓝又被这美景吸引了，不怕摔跤的危险走出房子来到院子里拍雪景，勤快的阿莲像是自己家一样拿了把扫帚很早起来就扫出了一条通往大门的路，一条通向后院的路。

    一年快要结束了，快到月底了，她们又念叨着是可可珊珊的生日，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这天小姐忧愁的说“珊珊的胳膊摔断了”。不知缘由的小蓝不敢多问。

    第二天，小蓝正在楼梯口通过时。珊珊由她阿姨抱着在小姐的引导下已经走到二楼和一楼的楼梯口了，这个阿姨就是艾珍，小蓝带孩子出去医院打针吃饭时见过几次。她今天穿着红色的羽绒服，看起来像阳光般有活力。这猛然的出现让小蓝很是惊讶。

    艾珍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但看上去就像三十几岁的样子，中等的身材。皮肤虽然有点黑，但是一双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很会说话，声音很甜美，普通话也比小蓝标准，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她也见过小蓝打过几次交道。小蓝热情的帮着安排妥当了可可的衣服用品，也给她腾出了一个橱柜的一个格放她的衣服。

    房子里马上热闹起来，但是珊珊胳膊上绑着一条绷带。晚上睡觉要时时提防着点。孩子不能随意翻身，她也不能掉以轻心，也一直侧着身子睡觉。白天也一直抱着在腿上，由于冬天天冷，孩子衣服穿着厚实，所以带起来很是不好带，艾珍心里也很焦虑，又是担心。 这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家里老公养鱼经常赔钱，一个十岁的孩子还在上学，所以只能靠她出来挣钱。出门在外的年龄如同小蓝刚出来时一样还不到四十岁就过上了单身的生活。

    夜里。小蓝和艾珍以及两个孩子就同住在可可的这个房间。可可和珊珊是双胞胎，珊珊一直在外婆家。可可依旧睡自己的小床，只是大床上除了睡小蓝还要睡珊珊和艾珍三人。珊珊的到来结束了小蓝上厕所都要抱着可可。拉泡屎有时真拉不干净还要停下来哄哭了的孩子，生怕从床里掉下来。

    夜里，小蓝就问起了关于手臂的事，“怎么搞的？”小蓝带着谨慎且不大惊小怪的态度问艾珍，艾珍低声说道，“吓死我了，我很害怕！几天时间了才发现，你说倒霉不倒霉”艾珍说话间流露出自责的情绪来。“玉儿说你说的是电子琴自个给砸骨折的，怎么可能嘛！大家都不信。还说可能是洗澡穿衣服扭伤的”。“我也不知道啊”。艾珍也觉的很无辜的样子。“我就洗了个澡，珊珊扶着床在那里走动。你知道的那个床很低，我听见她哭就跑出来了。当时我也没在意，过了几天才发现她的那个胳膊一动就哭的厉害而且不灵活了”。

    其实这件事已经吵得沸沸扬扬，小姐的说法是洗澡扭着了，后来艾珍又说是电子琴自个把自个砸伤了，这两种说法几乎都不成立。小蓝意识到肯定是没看好摔着了。她害怕担责任所以撒谎。小蓝接着又从旁侧试探着讲“你洗澡时让外婆给你看一下嘛！”。“她从来不管“。都是我一人带了”。小蓝听着也没个帮手导致骨折是必然的结果。真担心自己把那天可可从小床上掉下来怎么办，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帮手，她暗自庆幸可可平安无事了。

    带孩子真是太操心的事情，不像是自己的孩子摔一下就摔一下，怎么胳膊会骨折真是奇怪了。小蓝由于珊珊的事联想到了以前带可可时的好多事情。

    第二天晚上，孩子一边玩，他们就开始聊天。“你给我说说你以前都做过哪些人家，怎么样？我也是只干了两家。有些情况还不一样”，艾珍问小蓝道。这个问题是干这行的人交流最多的事情，其实是想增长见识，让自己的经验更加丰富点。免得以后在这个道路上吃亏。走进家里如同走进了后宫，这是小蓝亲自体验过的，就试工几天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感觉哪里都合适就是被刷下来了。

    “第一家说来话很长了。那是我走上这条路最早的一家。印象最深刻了”。她略作停顿，”我面试的时候真感觉是要当媳妇的感觉，那个孩子妈妈眼神有点问题吧。记得她看人高傲的样子，眼睛能把你杀死那种，一直盯着你看。后来确定眼神有问题哈。我们一共五个人坐了一排，那是个小的家政公司，门面店。那女人一个个看过去然后就一个个的准备面试。第一个女人年龄比我们都大点，看起来农村味很浓，说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我刚好是第三个人，她问了我很多问题。你带过几个孩子啦？家里都是什么人？什么文化程度。在哪里培训的，都培训了些什么？会做辅食吗？会给孩子讲故事不，还有你会不会煲汤不？我当时以为是初出茅庐。对于面试有点害怕，不过我之前在家政老师的指导下心里已经编好了应对措术，以前也面试过只是岗位不同而已”。

    “你是怎么编的？“艾珍哈哈大笑起来。“我带过一个一年多，会做辅食。至于讲故事她问了我的文化程度就知道这个没问题了。她再没有多往下问问题”。当我面试完毕后。把我吓出了一身汗，毕竟是撒谎啊！你不知道我心理素质不好，不撒谎又连个实习的机会都没有，面试完我后面的都没机会了，其实她只是看我年轻点，面善点吧。

    “是啊，是啊，那在那家做的怎么样快讲”。“甭提了，刚去第一天早晨我六点半就起来了，给孩子蒸奶瓶。我用手去拿奶嘴，她让我用夹子夹，当时就很生气了。我其实不可能手直接碰的，只是抓在盖子上啊，盖子和奶嘴在我洗的时候已经套在一起了。我也是在会所干过几个月的，这个道理知道，真气人”。

    说着小蓝很伤心的样子。接着叹了口气。“第一天晚上我没有带孩子睡觉。那是第二天晚上吧，半夜里孩子哭起来了。他睡小床嘛，我不知怎么办。当时我和那孩子奶奶一起睡一张大床，她也不吭气。我过去抱起来还哭。而且哭声越来越大了。那个孩子妈妈听见了过来就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孩子睡了，我看脸色很不好看很生气的样子。如果当时老太太说让我快点抱起来哄也不至于哭那么长时间，也许我能搞定，就是死老太太一言不发”。

    早晨她们让我煮粥给全家人，孩子煮个白煮蛋喝粥，一个蛋孩子吃了好长时间。我拿着蛋真想往孩子嘴里塞，就是不吃只顾着玩玩具。我那时真感觉要崩溃了，还是缺少耐心。白天我把房子所有的卫生包括角角落落都擦了一遍。家里实在太脏，太乱。哪个阿姨怎么一点卫生都不搞，那女人也太懒，我光搞卫生就搞了三天”。艾珍插嘴到”带孩子的就是不管卫生啊！“我是看不下去，如果让我住在那么漂亮的房子里环境又很差我受不了。你知道那个小区很美丽。窗子里就可以看见黄浦江上的游龙。太漂亮了”小蓝提高了语调。那是我干过的最美丽的风景线“。

    “快说后面怎么又不干了？”。“不要急啊！等我把家里所有的卫生死角搞干净了就花了三四天时间，关键问题是孩子每天夜里醒了要找以前带过他的那个，白天和我玩的挺好的。还有那个孩子妈妈让我做饭放一点点盐，汤里哪怕没盐也可以，我做饭偏咸，你知道这有多难做，后来我感觉什么都顺了。就是她觉的我做的饭不合她口味，时间不长就把我送回了家政公司，把以前那个阿姨工资涨了又叫去了，以前我见过那个阿姨听说是开过酒店，饭做的好，可能是为了涨工资吧说是不干了“。

    “饭做不好也是一个缺点，那以后你就只做专带就好了”。“是啊，以后我一直专带”。

    “那第二家你带多大孩子？”艾珍紧接着往下问。“后面做的就太多了，带了一个一岁多的，一个九个月的。两对双胞胎啦，吃饭搞不定都下来了，最长就是外国人家两小孩，其他都是无疾而终”。“什么叫无疾而终？”。“就是都有一个理由吧，一个想多请一个阿姨想降我工资，一个也是觉的我工资高，孩子大点了断奶了也好带了，所以孩子外婆和家里做饭的阿姨一起带了”，“那外国人家呢？”。“去香港了”。“这家工资其实很低，我老和那个老大打架，每次打架我就要走，都是那个孩子妈妈指示两孩子哭着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我心软了就又留下了一直干到不需要我了才离开”。就这样了我就又找单子做了，小蓝嫌艾珍问的太多有点不耐烦了。

    提起这些事，夜里小蓝失眠了，想起第一家那个老太太偷看是不是她在厨房偷懒怎么不出来看孩子。第二个老太婆对她很好。第三个老太婆老感觉我给孩子喂的是凉饭，其实和她一样同一时间盛的饭，还有一个像自己妈妈一样亲切。在第五个老太家做了几天，那老太八十岁了还骂人，不放心她给孩子洗屁股，自己把孩子屁股洗的又红又肿。第六个老太婆是最极品的，听说还是省长秘书，第一次去上桌吃饭要求用公筷夹菜，后来被女儿臭骂一顿的事，她甭提多高兴了。再后来在她的感动下却和自己相处的很融洽。她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段一段过了一遍。

    每家人家发生的事情都点点滴滴在自己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回忆。只是她感觉她从来没有和哪位起矛盾争执，也是一直按她们的标准去完善自己。还有，让自己长见识的一件事是服务过两个小三的孩子，做女人千万不要做小三，是很下贱的事情。干这项工作要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总之。明白了好多事理，不得不改变自己，也许这种改变不得已，但也是为了生活的唯一途径，十年了……后来她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