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假日和节俭
每天有很多快递，有许多的纸箱需要丢弃，有一些大纸箱宝妈用绳子捆了起来放在阳台上说是要去买，不知她亲自去买过几回小蓝就不知道了，但小蓝把最多的都给了在分拣垃圾的那位大叔，后来听说对门住着的一位老头也在买纸箱子，她觉得扔起来麻烦想给他。
一天恰好看见老头出来，她就试探着说“大叔，你把这些纸箱子拿去吧”。“喔，你说什么”小蓝装着没听见再没有应，其实是那老头也装蒜也装着没听懂。或者是小蓝称呼老头为大叔，让他感到惊讶，小蓝也有五十岁，那老头看起来年轻，不过也就六七十岁的样子。她老感觉自己还很年轻，带孩子和孩子玩时感觉自己也是个小孩。
后来她丢弃的一个大纸箱和几个小箱子看不见了，她就猜到对门上海的老头拿去了。对于女婿吩咐丈母娘有空把阳台上的纸箱卖掉一事，老太说“让我卖，我就给对门老头了，我说我没有时间”。小蓝笑着说“这俩孩子会过日子啊”。“那叫会过日子乱买东西”外婆反问道。
小蓝心想的确是的，宵夜奶茶叫来了不吃扔掉，不喝倒掉，这个男孩剩米饭不吃，有几次说米不好吃白花花的米就让倒掉，小蓝偷偷留下自己吃了，这件事情颠覆了她对这个男孩的看法，小蓝从外婆嘴里知道他小时生活很艰苦的事情。小蓝想这几个箱子才能卖多少钱啊，我自己也没有想过要买纸箱子一事。对于对门那位六十几岁的老头，关于对他的猜测就是一个没有结过婚的人，外婆和小蓝都说“住着上千万的房子还在买纸箱子，每天吃些土豆之类的蔬菜”。因为经常把土豆放门口楼梯上，所以小蓝经常看见。老头很爱干净，门口总放着一双拖鞋，而且门总是不关，留着一个缝，一个清洗拖把的桶经常放在门口，每天搞卫生。“还不如把房子租出去，自己再租一个小点的，那钱自己都花不完”小蓝和老太经常这样议论。这老头有点看不起小蓝，这是小蓝知道的，她在这个小区时间长了就知道这个最讨厌的问题来了，所以小蓝大多数看见老头一般不理不睬，只有老太和她推着宝宝在楼梯口碰见时老头就逗宝宝一下。这也可能因为老太和小蓝都是女人不方便说话还是怎么了。小蓝是这样猜想的，但对于自己就知道人家嫌弃她是个保姆不愿打交道一事。这么多年来小蓝是知道世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
这又是一个需要休息的日子，小蓝为这事还在纠结中，一边做事一边猜测着女主人即她的老板的心里想法，她想如果不休要给加班费那是不好的事情，她亲眼看见她经常收集纸箱去买，如果休息会不会说还在疫情期间到处跑会传染，她想想决定还是就不休息了吧，这最难的决定一度让小蓝不知怎么做比较合东家的心意。
早晨到中午还如往常一样干着她平时的活，快做午饭了，宝妈笑着对小蓝说“阿姨你不休啊”。“我还想着外婆说你不回家的原因是怕来回坐地铁传染，我也不敢休息了”。她这一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的回答有点结结巴巴起来，因为她不休息那就算加班，虽然发工资时没有结算，但每次不休时宝妈总说以后会算的对于这个宝妈，她是一位学法律的，她也不会不给小蓝加班费的。小蓝对于这个加班费她自己觉得不应该加，只要自己休息就行了，她认为她们不是做生意的人家，都是上班族，一天付三百多块的加班费无疑就是一种负担，我可不占人家便宜，她心里老这样想。但因为疫情的原因，小蓝又怕说话，说她到处乱跑会有传染的风险的，所以一直处在纠结中。
吃完午饭一点多了，小蓝给老太说“外婆，我要去打防疫针了”。“那好，你出去骑个车子”老太叮嘱道。老太太担心她走路晒太阳。她急匆匆给手机充了点电又拿了一个充电器和一把雨伞出门了。
来到打针的地方一看需要预约才可以，就知道自己不能打了，本来她心里已经计划好了要借故休息的想法，于是坐上了去同学那里的地铁。她对于这次的休息她有很多的理由，天越来越热，出门没有空调就是受罪，以前总是喜欢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哪怕是一个人孤独的旅行，她都很喜欢那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就去哪，想吃啥就去吃啥，不想吃一个泡面也可以打发一餐的日子。在地铁上她想像着刚从老家来到上海的一个最好的朋友不知在哪里干的怎么样，她是想去看一下，在来之前她想干高薪的家政，但又担心要受到丫鬟一样的气，所以来到上海后她又去干餐饮了。在地铁上想的最多的是关于这件事情。
一切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装修精致卫生环境相当好的面食餐厅，这是小蓝也羡慕的上班地方，为了和朋友多呆些时间，她原本计划在她休息的一小时里聊聊天，可后来他又自告奋勇主动去帮忙干活了，帮忙端盘子收盘子，换了种活心情也不一样，心里想着不管怎么要混一顿晚饭吃，朋友留她住宿一晚，她也没有丝毫推辞。忙完后朋友给她煮了一碗她心里已打算好想吃的大馄饨。这是上海的一种面食，吃完后她心里美滋滋的，五十岁的她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因为是多年很好的朋友，所以长谈到凌晨才睡。
对于休息，小蓝当然是喜欢找朋友聊天了，第二天一早又去了五六年以前的一家家政公司，这个老板是她以前在那里住宿过的地方，在抖音上常看见她美颜过的漂亮脸蛋，她都要给她点赞，所以对于这个人是她唯一联系的家政老板。
老朋友相见又是一次一个多小时的长谈，小蓝很喜欢这位老板的原因就是她唠嗑的水平，关于许多阿姨的故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更加的精彩。
她也爱八卦，小蓝最爱听这些一个个小故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看看她们的宿舍住宿情况怎么样，不排除她也有目的性。她很想摆脱她现在休息的那个蟑螂到处乱爬的家政，虽然现在看见是这个老师办公的地方看起来有点苍蝇乱飞，她一向是知道这位老板不喜欢搞卫生的，搬进了高档小区还是如此的不讲卫生，小蓝心里这样数落她，这个家政是这位女老板和自己老公开的，虽然有点乱，但还基本合小蓝的愿，可以一个人拥有一张木板床了，而且那张双层的木床还是自己七八年以前曾经住过的，感觉很熟悉。过去的一幕幕往事仿佛还在昨天。
她和一个安徽的不愿干家政的女人在一起玩了好长时间。那是一个等待孩子出生的月嫂单子，说孩子马上要出生了，说好第二天上班，可结果又说生产日期推迟，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小蓝很后悔耽误了她的时间，导致她过早从户上下来。但对于家政老板而言就是好事，每天可以收取住宿费。
在此事之前也是小蓝为了脱离一家员工制的家政公司才遇到这个美丽老板的，那时还算是很好的一个地方，住宿的人只有三四个人，处于街上的一个小二层。没活时可以去街上很近的地方买到花卷馒头，那时她中午吃一餐十块钱的千里香大馄饨或者五块钱一碗的葱油拌面，晚上吃馒头，再后来住在了一家大的家政公司的宿舍，为了找工作省下车费也为了和熟悉的朋友一起住，只好将就着两个人一张床或者打地铺。
在那个面临拆迁的破一楼，里面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十几二十个人，只是床上用品还算比这家干净点，因为那个家政有一个专门负责管理的女人，所以回忆以前住宿的地方就成了历史。她曾住过上海几个不同的地方，或一晚，或三五晚。但就是对哪个二楼的房子一直没有忘掉，因为在那里她基本都是固定的床位，固定的上铺，只是铺盖有点差。但这位美丽的老板娘都会给小蓝拿个干净点的回来，有时也唠叨但小蓝也不计较，住的时间也比较长。
“我是因为那时没有朋友才去住的晨晨的，其实还是喜欢你这里的” 小蓝对这个抖音和现实判若两人的女人带着歉意笑着说。这位老板下想起了一个人，“我带你见一个人，这个王梅不知你认不认识” 她带小蓝进到宿舍那间房 “听名字很熟悉，我见见吧”。小蓝跟在她后面去了宿舍，看见下铺躺着一个女人。“起来起来”老板娘喊起来。“什么事啊”。“你们认识吗”？“认识认识”小蓝激动的喊起来，你说过的话我一直记着。又说“多年不见，我记得你啊，你说过以前东家经常炒你的鱿鱼，现在你就炒她们的鱿鱼，这句话我一直记着”，小蓝和她聊了几句，看她有点烦就只好打住。
能在上海这若大的城市里碰到熟人真不容易，但能在家政公司里能碰到和自己一样身份的人也不惊讶。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个流浪着，这里找不上活就去那里，那里找不到就又来这里，为了生活，小蓝住过多少个不一样的宿舍自己也不记得了，有免费吃住的员工制宿舍，有一次性收取服务费的家政。但在上海一般后面这种最多。
后来，她一人溜达去了静安寺去玩，一个人经常东奔西跑的她也已经习惯了，出了地铁也没个目的性，就这样进到商场逛了一阵子，午饭点时又去了一家面店，因为她占了一个人的位置差点吵起来，“你的屁股挺快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坐上去了”一个既黑又瘦的五六十岁的男人冲着小蓝嚷嚷道，小蓝这次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底气，“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我还以为是你吃完了”她这话一出口，那人再也没有吭气，旁边一个吃馄饨的男人给小蓝示意让她坐自己对面。
她这碗粉吃的一点不快乐，为了吃上这顿午餐，刚进门时被老板就说“打包吧，没地方坐”。她说“那我去哪里吃”老板说“那你快点吃啊”。餐饮不是没位子，特殊期间椅子被放在了桌子上，餐厅不欢迎坐下来就餐。她为了多休息不让东家付加班费就这样在几个大型商场逛了一会消磨掉了一些时间，中午时感觉有点热才好不容易找到这个便宜的面店。
她看了一阵子那个标着价目的彩色牌子，挑便宜喜欢的就要了一碗鸡腿粉。十五块钱对她来说还是有点贵，但可能是为了面子还是什么或者心里的荣誉感吧。其实加不加鸡腿对于她来说一点不重要，她在东家几乎每天都有肉吃，鸡鸭鱼对她来说已经吃腻了。
解决了肚子问题后她依然回到了静安寺门口，天有点热，但可以忍受的那种热，她看见在台阶上一处地方坐着几个男人在聊天，几个女人在石阶上坐着吃东西，这让她感到坐这里终于没有人说她坐的不合适了。那会她已经围绕静安寺一圈了，看着有人终于可以陪她一起坐了，心里踏实了好多，于是在她挑选好的一家门店的门口，铺着打有广告的pvc材料的台阶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没有丝毫的孤独感，这样一个人的休息天她也很是喜欢。想上哪玩就去哪玩，想吃啥就自个吃，没有丝毫干预和影响。一直到四点多时踩着做晚饭的点回到了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