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洗澡的改变

    上海的气温居高不下，小蓝看着宝宝臂弯腿弯发红的印痕心疼起来，就给外婆建议“外婆，我发现宝宝早晨起床后身上有汗液，在洗一次澡他的皮肤就不会溃烂了，再说卫生间也不热，我们精神状态也好”。外婆很爽快的答应了。

    这是最后一次晚上洗澡，依旧是小蓝洗她这边的胳膊和背还有腋下，外婆洗她那侧的胳膊，至于两条腿都是外婆一人洗，剩下脖子是两个人一同配合着洗完的，外婆手里拿个东西逗宝宝，宝宝然后仰起头，脖子全露出来了，小蓝快速用毛巾扒拉几下完事，关于头，是小蓝一直负责洗完，外婆准备了两个宝宝专用的小盆，她放了水，用不再怀疑它有差错的水表量好水温，经多次扒拉水，多次反复看水表上显示那个刻度，33度刚刚好时就在每个盆里舀出一点放在小蓝面前，小蓝认真的按照培训过的方式，宝宝躺在她腿上，用左手拖着头，并且眼睛特别留意有没水进耳朵的现象。右手轻轻的擦洗，每洗完一次，毛巾由外婆接过在水龙头处搓一下再用另外一盆水漂清，必须漂两次，若是小蓝一惯的做法就是漂一次，或者在大浴盆里洗一下完事。

    关于水温，以前是32度，这是湿疹孩子洗澡的最低水温值。32到35度。自从天气热了外婆提出升高了一度。以前。外婆从来没有要求超越哪怕一度，为了此事小蓝还苦苦要求过外婆几次“今天冷，把温度提升一度宝宝舒舒服服洗个澡享受享受”。这样的哀求在冬天就提出来了，但每次都遭到拒绝，因为每次洗澡都是两个人，小蓝想着用手搓他滑溜溜的皮肤，外婆指责“用手会把他的皮肤搓红的还是用毛巾”。所以她们每人手里拿一块小毛巾在宝宝身上轻轻的擦洗。因为水温低所以只好五六分钟搞定。这样两个人洗一个孩子澡的日子自宝宝会坐在盆里就一直这样洗操作。

    以前在宝妈给宝宝专门买的换尿片的台子上擦身涂药膏穿衣服，现在改变了。说起这一个很关键的环节其实还比洗澡重要。台子上的用品是提前铺好的，铺设的方式是小蓝按照在一家给云南省省长当过秘书的外婆的要求下铺设的。下面放一层厚点的垫子，上面放一块纱，再上面再放一块。对于这件事也经历了几个历史性转变的过程。刚开始涂保湿霜宝妈亲自动手，小蓝看着那么多霜心里犯嘀咕。后来她上班了，这件事情外婆干了，小蓝依旧在一旁观望。只是她看见比她女儿涂的少了点。这是医生交代过每天涂的，刚开始不洗澡有没疹子出来也涂，大约有半个多月后就改变了，洗完澡全身涂抹一遍，这些还是外婆完成的，早晨起床只要检查身上起疹子外婆就涂药膏，后来在女婿的说服下才停止了这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十几度的气温冷嗖嗖的脱光了衣服涂抹，小蓝总担心感冒，外婆总说“这天气对于他来说就是夏天”。这让小蓝悬着的心有了点踏实感。

    后来孩子穿衣服不想躺下要站起来，两个人搞的手忙脚乱，每天涂一遍身体太费力。小蓝提出按照她以前的做法，“这两个人洗个澡还比一个人费时费力，放在我腿上和我以前一个人洗时一样做”。后来就改小蓝的手法了，洗完擦干后抱去卧室床上，在软软的大床上宝宝感到躺着舒服也不起来了，涂抹不再是费力费事了，小蓝娴熟的手法外婆看在眼里，只好停止了自己的手，也停止了她爱挑剔的嘴。

    气温很快升高到四十度这天，小蓝给宝宝洗好澡后就打开了客厅的风扇，她想今天气温这么高，空调可以不开，反正热了我就去卧室，但我出出进进太热，如果他又讲话，我就给讲一下我开的理由。她是这么想的，然后就去干活了。可当他等着怎么回答时，这个年轻的宝爸没有问此事。

    这个周末因休息一事，小蓝得知自己也就是干到合同期满为止。她时不时的透露给外婆一些信息，关于以后怎么做，好心的外婆给小蓝说“以后在家待一段时间后一定要出来干活挣钱，照顾老人都行，你只要给做饭扶着上厕所啥的你不需要操太大的心”。外婆这些肺腑之言让小蓝深深感动。

    她感觉这段保姆生活即将要告一段落了，这是她期望的也是她有所担心的，在这半年里，干工作挣钱也养活了自己也算是给自己疗养。宝宝已经会扶着围栏走一圈，她逗孩子时的乐此不彼，像一个喜爱自己宠物的人一样，她也明白了那些能和狗狗猪猪亲嘴的人，这个不漂亮的孩子，但在自己眼里是那么的可爱，她的手机里装满了全是他笑的样子和玩耍翻滚的各种动作。时不时的躲避着摄像头在孩子脸上用她苍老的脸去贴贴她的脸蛋，她这几天也开始矛盾了，不舍感和悲凉感偶尔飘过她的心田。

    12号这天，气温四十一度，小蓝又在客厅开了风扇，也像往日一样开了阳台一扇门，周围拉上了帘子，房间里不那么热了，外婆出来看见门开着，她又嚷起来了“你把门开着热气跑进来房子里热起来了，我们想出来走一走也不行”语气很是生气了。小蓝这次再也没有辩解了，她不想因为此事再争执了，那天在卧室争执她女儿还以为她们吵架了。

    外婆关起所有的窗户，只留厨房一扇窗。此事在小蓝反对了一段时间后，她感觉享受了一些舒畅的日子。“房间不通风会太闷，这么高的气温。我的头会疼的，太阳下虽然热，但是是舒服的，空气是流通的，今天开风扇了可以关起来”。“你如果感觉不舒服就去外面舒服一会再进来，那是你更年期的症状，你说外面舒服，怎么没人跑到马路上去舒服去都在家里”。“&39;&39;这是开风扇了，不开风扇就相当于在没开窗的车里，人家都开空调了”，她很想说在太阳下放一杯水加了玻璃盖和不盖玻璃的那个杯子的水温度先升高的道理。但她已经被外婆逼的一句话插不进去了，只好讲了两个字停止。

    后来外婆又拉开了阳台那边的窗帘。窗帘在夏天起到很好的遮挡阳光的作用，但在外婆眼里不是这样的。

    一场没有争执起来的口水战在小蓝没有再说话的情况下停止了，外婆立马说“你看关起来多舒服，要不都走不过来了”“那是我一直开着风扇的作用”。小蓝不忘又怂回去。

    傍晚时，厨房那边的阳光晒进厨房，外婆去给宝宝做了几次辅食，她一会满头大汗，“热死里，热死了”。后来，小蓝做饭又一头大汗。外婆笑着说“你现在是很舒服吧”。“那是太阳晒进来了，厨房变阳光房了”。小蓝无奈的解释。外婆根本不理解小蓝的解释，也不明白空气流通的原理。

    气温的升高，彻底结束了外出遛弯的习惯，也省去了麻烦，小蓝推车，外婆不停的在一旁拿把芭蕉扇煽动的情况。她们这一惯的形象消失在小区也消失在了华谊路上。消失在好多人的视线里。

    床上的围栏内宝宝双手扶着来回走动，一米八的床上到处散落着玩具还有外婆和小蓝的枕头空调被，走着走着走累了一只手放开，坐在了床上，她坐下去的技术越来越高，瞅准了那块没有玩具往哪里坐，外婆在一旁看着手机百度上的新闻，要不就是在电脑上看着k线图，或者听财经频道专家谈股论今。炒股就是她最大的爱好。跌了就割肉，涨了就买就追和小蓝犯着一个明知错误却永远改不了的操作方式。

    小蓝在厨房里准备午餐时经常带着一身臭汗钻进卧室空调下来乘凉，她出汗后在空调下被风吹的感觉有点难受。在这几天，给外婆念叨“我来上海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有这么热，今年是最热的吧”其实她暗中就说了不开空调的难过日子。有一天宝宝去卧室了她没有关空调，“你如果需要你就不关了”外婆给小蓝说。“我还是关了吧，我不需要”。她弹了会琴过会又开了风扇吹起来。她天天盼望着气温的下降，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风扇打开吹，也不怕宝爸说话了，不过在这几天里，他也没有再讲费电的事，他自己也感到太热，吃饭时就把风扇拿自己旁边对着自己吹。

    如此热的天气做饭是很受罪的一件事情。小蓝只要在厨房干活就开风扇，炒菜也带起了口罩，穿上了做饭的长大褂，胳膊不再有热油溅到胳膊和脸颊那种刺疼感了。

    晚上外婆和小蓝的聊天内容慢慢的在发生着改变，外婆关于小蓝以后怎么处理自己女儿的事的话题慢慢变了。“你在浙江工资多少钱”“七千”。“那你去给你涨的”。“我刚去说是带双胞胎一月九千五，带睡一个，后来妈妈不带睡，没发带。又请了一个阿姨”“那时你的工资多少”。“分开带了是我自己说我最低六千，她们给我加了五百，说年底给我一个大红包，过年给了一万，工资不高其实”。“我想人家要请两个人费用太高，所以实话实说了最低价位”。小蓝把她那几年在上海干过的价位如实讲给了外婆听，其中有一个家政公司发给她这样一个单子，“负责三岁女孩生活起居，会简单英语，会简笔画等，工资一万五”。小蓝当时觉的工资太高被吓住了没敢试去，她如实把她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外婆，外婆劝她“那你为啥不去试试，应该去试试”。小蓝讲的一切她都信了，其实关于在浙江是自己要求加工资的事没有告诉她。

    这次聊天不知是不是老太有意，小蓝觉的很纳闷。从来不谈的敏感话题也谈出了，“摄像头是月嫂让安装的，她说她们有一个朋友因为什么事和东家扯皮所以才装了的 ”。外婆推脱不是她家的意思。“装了摄像头好啊，也防止人家怀疑阿姨怎么孩子了的，在上海现在基本都装，只是厨房的摄像头还是第一次见，没听说过，她要厨房安装是干什么”。“那可能是买多了吧！其实厨房也没用”外婆搪塞小蓝。小蓝也就不再往下追问了。

    其实关于摄像头这些日子它的眼睛盯着墙，不知是谁搞的没有对着灶台，小蓝拿烧水壶时给撞歪了。没有再对着水龙头或者灶台。外婆没有讲出它的目的性，也没有说起卧室监控的真正目的，小蓝一直是这样猜测厨房的用处的。她们担心奶瓶洗不干净，或者做饭呼弄人什么的吧。其实三个摄像头都经常在发生着变化。客厅的摄像头，小蓝中午在沙发睡觉时被转方向，宝爸晚上在哪里干活时也转方向，卧室的因为几次小蓝换衣服蹲在地上，外婆看见不方便时，她晚上感觉自己睡的位置刚好在摄像头范围之内，所以只要是不被忘记时都把眼睛对着墙了，白天再转过来。“女儿说她看不见宝宝了”，这是外婆的说词，小蓝猜测其实只是其中之一。

    过了没多久，又是一个四十二度的高温天气，小蓝提议“外婆，给他洗两次澡，这样他的皮肤就不会溃烂了，没有汗液刺激了，其实他皮肤不好就是关键是汗液的问题”。“那就洗两次吧”。早晨九点多，外婆又蹲在地上给宝宝搓澡了，没坐板凳起来时腿麻木的站不稳了“外婆，以后不要洗了，我一个人洗就行了，麻烦不麻烦，你如果不放心就站在一边眼睛不要眨看着。我们从来没有两个人给孩子洗过澡”。外婆没再吱声，后来的日子里她再也不掺合了，“记着把头洗一下”她叮嘱。“我一个人洗会记着的，我们两个人老是忘记洗脸，都是你以为我洗了，我以为你洗了，我一个人什么地方没洗一清二楚的”，事实就是这样，小蓝感到自己其实是烂鱼充数的。

    外婆也没有像小蓝说的站着看，还是在小蓝身后偷看了一会她也不知道，然后就去厨房做辅食去了。关于做辅食一事，外婆在这炎热无比的天气里，她压榨了西瓜汁，煮了绿豆汤，再加了香蕉，还有蔬菜泥，米粉，一天的花样算是很多了，五六样之多。

    这一段时间以来吃饭玩耍，外婆建议小蓝抱着，她一边逗一边喂。有时不张嘴时拿个没有剥皮的香蕉或者其他水果在他面前一晃，等嘴张开了，乘机塞一勺进去 这时候就是他们两人开怀大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