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旧恨难终了
那天以后,沧炫一直待在紫金宫,看了馨悦一天又一天,什么也不问。
小夭醒来他不意外,没想到相柳也回来了,当时什么都来不及说,小夭就拉着他匆匆走了。
听闻馨悦失踪,沧炫来不及想就赶紧跟出去寻找。途中就看到了满天飘雪,青草冻结,他猜到是相柳,但想不到相柳是还没有放过馨悦。
沧炫问:“相柳知道你刺杀小夭的事?”
馨悦压抑着沉重的仇恨不知何去何从,她恨相柳,也恨自己。恨是既报不了仇,也放不下丰隆的死。
相柳的突如其来虽然没有料到,但他如果知道了这么做也是没有问题的。
可沧炫不明白,相柳是和小夭一起回来的,那么久了他都是不声不响的,不像是还纠结这件事情的样子。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了以后又突然跑出来,哪怕当着整个神农山的面还要不遗余力追杀她。
不得不说,相柳还是打击到了馨悦。她看到了一种力量的悬殊,也印证了她再也报不了仇了。她不想忍耐又无能为力。沧炫只觉得好笑,可也没有离开。
“你笑什么!”
沧炫看她一脸认真:“不要再纠结过去。往前看吧,我和你一起”他知道馨悦不会听,上前去将她钳制住:“我们一起,就在神农山,看四海生平,等浮华三千来去,一起终老好不好?”
这些话沧炫费了很大的力气,若说从前,他也不相信自己能说出这一番话。他想以前是很瞧不上这些的,以后大概也不会说了。只做这么一次,就只有这个机会,只有这么一个人,如果失败大概就会是他一生的污,可以让他站不起来的那种。
馨悦迷失在沧炫的话语里找不到出口,里面的真假太难分辨了。沧炫是真诚的,可他真诚的面孔下从没有过坦白。
那些他所描绘的画面不能说不美丽,只能说不真实。馨悦至丰隆死的那一刻,心中的百花全部枯萎,所有颜色都已暗淡,她一点都不向往,所以她也不会往下陷。
“你认真了。”不是确认,而是提醒要让沧炫意识到,他其实做不到,赶紧退回这些话。
沧炫有无数的女人,他要肩负无数的责任。有的是人可以随便许,有的好处可以随便给。可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只会伤人伤己,没有好结果的。这点,沧炫比馨悦更清楚。
而沧炫对于馨悦的问题根本没有犹豫,他干脆又利落的回答馨悦:“嗯!我想我们不该这么下去了,你不愿意往前走,那就我来拉你了。”
馨悦依旧不为所动,而是紧紧朝沧炫追问:“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的?你敢吗? 你真的不怕后果会让你失望吗?”
相柳的影子还在眼前,那样的一个人,她永远都对付不了。可是哪怕以命抵命,她也不可能让他好过。
“以前你所经历的真是过去了,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的有问题我们两个面对,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我们的。”
“哪怕我让你帮我杀了相柳吗?”
沧炫点头,或许她认为馨悦永远对付不了相柳,所以他也不怕她对相柳的恨会有什么挽回不了的后果。
“如果我还想针对小夭呢?”馨悦接着说,一脸平静,不在乎沧炫会怎样对她。
沧炫果真变了脸色,馨悦很高兴,她的心也更加坚定:我想到她的时候连气都喘不上,我们不可能和睦相处。”
馨悦倒是冷静下来了,可是也不允诺沧炫。甚至还进一步扼杀了沧炫的妄想:“没有以前,没有以后。我从未变过,不要对我抱有幻想。”
馨悦看了沧炫有一会儿:“你也没变,以前做不到的,现在你依旧做不到。”
沧炫不明白是馨悦为什么这么说。可是为了想让馨悦安心,他还是十分笃定的告诉馨悦:“我知道你前半生不容易。真的!以后半生就我们两个一起,我不会让你再遭受那些了。”
“哪怕我依旧,捧高踩低,为权而亡,你也不介意吗?”
馨悦说的很坦然,她没有改变,以后也绝不会改。这些沧炫有没有意识到?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令他失望,他会不会后悔?她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会的。”
沧炫眼中的馨悦确实变了太多,她是真的在做每一件有意义的事,她从不纠结从前的过往,也不否认那些过错。沧炫觉得她在认真的悔改,未来的她也会一直向前,不卑不亢。
馨悦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她再次重复到:“我要问的是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
“不介意我恨相柳,针对小夭?”
沧炫犹豫了一下,又像是下了决心,没有正面回答,但态度更加坚定。
面对沧炫的执着,馨悦只感觉到头痛,他可能还会觉得自己一直宽容的对待着她,因为被伤得的太狠了才不信他。其实不是,馨悦拒绝的很干脆。他不原谅杀他哥的人,也讨厌沧炫。
“如果相柳还要杀我怎么办!”馨悦含着嘲讽,他面对着沧炫,可能虚弱了,语言不带一点攻击性,才让沧炫觉得馨悦只是开了个玩笑。他并没有多想就回答了她:
“我会好好化解这一切的”
“如果你化解不了呢?”馨悦开始认真起来,假如一切都发生了,沧炫会怎么应对,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还是和自己一致对外。
曾经自己为了权利不择手段,而沧炫龙游浅水的时候,对她也全是利用。他们谁也说不了谁。
但就馨悦是不愿意在假惺惺的了:“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太自信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十恶不赦,想做的事再也挽回不了,对我下手的时候痛快点就行。”
那天他们不欢而散,不过这次不是沧炫的问题,沧炫还想一说再说,可馨悦不想听了。哪怕被冠以忤逆的罪名,他还是不想面对沧炫,所以大吵一架把他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