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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雪归无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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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炫—哥!我很好,一直住在海上,没去上过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这若木你还带着?”

    小夭摸摸摸自己头上的花。“是啊。四伯母的东西,我怎么敢随意丢掉?”

    “将他还给我吧。”

    “啊!”

    “嗯,还给我吧。”沧炫没有多余的话,只朝小夭申出了手,等小夭把发钗取下来。

    小夭倒是没有舍不得,而且这东西拿在手里也烫脑筋,只是觉得有点突然,慢吞吞取下交到沧炫的手上。

    “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馨悦。”

    “有什么可说的,你不是看到了吗?”

    “可是很明显。你对她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们怎么了。”

    “小夭,馨悦她。”左耳和苗圃兴冲冲的赶了过来,身后又跟着一群使女,沧炫默默走了,他不想陪小夭上小月顶,也没有什么困难要跟他叙述。花红柳绿的倩影里,他依然孤独。

    而后在隔着众多衣香丽影里叮嘱小夭:“不必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这件事我想了很多年。经常也对于你的心那么较真。可能是因为你曾经说过。你要嫁给我。你说的那个时候。是我无依无靠的人生里的一缕光。我当真了。于是他成了我的执着。现在我放下了。你也不必因此困扰。”

    “嗯,知道了。”

    “还有。馨悦。”

    “知道的。我会很尊敬他。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我应该把他当一家人看待。”夜间,小夭听到窸窸窣窣的树叶声,风不大,声音却久久不停,又听有别的声音拍打窗棂,还有微小的低叫,那声音也渐渐熟悉,虽已久违,却以亲切。

    小夭打开窗户,以为是相柳,没想到是毛球,失落一阵,转而想相柳不会上神农山。

    她从容取下它脖子上挂的竹筒。让它赶紧走,毛球没理,小夭左右探探,问毛球是不是还要给相柳回信。见毛球点头她不敢耽搁,只能赶忙走到案台边,奋笔疾书赶紧让他拿去交差。毛球还不走,誓要等小夭把信看完。

    “行…你真行,跟你的主子一样。”

    “我看完了,你可以走了。”毛球只盯着她

    “我要说的话已经写上去了。”

    毛球飞走了,小夭才感觉困意上头,索性相柳只交代些注意事项,没有太大的事,也就安心睡了。

    相柳看了小夭的信,眼下算是平安,和当初一样住在小月顶,没有异常,也就放心了。

    他还在当初的客栈,只为能及时探听到小夭的消息。他现在无事一身轻,偶尔喝点酒,盯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看人潮穿梭,熙熙攘攘的世道比三百年前无不同,他却多了份自得。

    连续几天,小夭没有消息,他也只是喝酒,看戏,在窗台假寐。他不想出这个门,也不想见什么人,更没兴趣面对外面的嘈杂纷纷。

    小夭这几天一直跟着馨悦,一开始馨悦本是不愿意的,其实还想讥讽小夭为什么不去找沧炫,但她都没有,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挑衅没有任何意义。

    小夭也暗自嘀咕,不是自己不去找沧炫,是沧炫压根没时间,好几次他都在忙,偶尔也会坐下来陪她聊会儿,但匆匆的来,很快又有事情需要他处理。小夭只能放他离开。

    而跟在馨悦身边的很多天,馨悦也没闲着,她带着宫人采桑,养蚕,搓麻,和女眷织布,指挥宫人开荒肯土,哪一件事都需要她的过问。馨悦见小夭无所事事,问要不要一块土地去种药,小夭笑声拒绝了,赶紧说到她不会在这里久留的,办完事就走。馨悦又问,要不要给她找点事做。小夭也连忙摇手说不用,我跟着你就行。馨悦见小夭执着,也没有为难,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夭显得越来越慌乱,她是来询问沧炫和辰荣馨悦他们的事的,可眼下谁都分不出心思来应付,她以为费不了什么精力的事,现在却连入口都没有找到。

    小夭帮忙在地里采桑,烈日当头,馨悦给了她一顶带纱的连帽,小夭到觉得有点多余,可也不想找事,接过以后就跟着大家一起忙碌起来。

    晚间的时候,沧炫过来了,看见大家都是满载而归,象征性的表扬了一大群人,还点名了几个。打发完了才走进殿内,小夭有些口渴,进了屋就一个劲的猛灌水,沧炫见怪不怪也懒得说,馨悦走进来给沧炫见了礼就忙不迭去准备晚间的吃食,眼神都没给一个。

    这些小夭都看在眼里,而且这个情况还不少,小夭曾故意要馨悦去找沧炫,而馨悦只让人去禀告沧炫,小夭曾提议一起去游湖,怀念当初去抓鱼的美好记忆,馨悦只沉默了一瞬说到:当初一船的人都死了一半了,哪还有美好记忆。”小夭去找沧炫,沧炫让她无聊去找馨悦,馨悦又说紫金顶的姐妹很多,好玩的也很多,让她可以到处走走。整得小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夭喝完水,看沧炫的眼神一直追到门外。她在塌上一直往前抻,直到拉着沧炫也坐了下来,她对沧炫说到:“哥!你认真的!”

    沧炫想到当初馨悦歇斯底里的一句话,到现在依然揪心

    沧炫:“丰隆在的时候,她肆无忌惮,父亲的抛弃,母亲的羸弱,她活的小心翼翼,一心只想往上爬,可能觉得只有站在权利的最高峰才不会被欺负,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亲情,更不相信友情,后来可能有点相信丰隆,可丰隆死了,她就什么也不信了,她连权利也不信了,清醒后的她发现我也是不可信的,我对她一开始也是怀着目的的,她想嫁的是天下之主,我想娶的是能稳固中原氏族的贵族,从来都不是我们自己。我们谁都说不得谁,谁都可以鄙夷彼此。她除了会为丰隆痛哭再也不会说什么。”

    爷爷在世的时候,曾经为我们的事从中调和过,当时她怎么说的:

    “我爹把我留在京都为质。我知道他的为难。可我还是恨他。”

    “我丈夫给你最盛大的典礼。请我入他的后宫。享无限尊崇,可每每深夜无人之时。他都要硌得你浑身都疼。”

    “我哥哥拿命换来我的醒悟。你却拉着我重蹈覆辙。”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对任何人好。我只做自己的灯。只照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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